“半月之前，我爹就已经传信给我，让我回来了。”

看着惊讶的蜉蝣儿和凌清漪，杜少甫苦笑了一下，接着解释起来。

“这些年我在外闯荡，他催我回家倒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说将有大事发生，让我赶紧回来。想着之前种种，倒也没放心上。前几日，我便已经回到了巽州地界，在那离巽州城不远的凤栖县。”

“今日也是听到县里那些路人，都在讨论杜家灭门之事。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就是我家，直到和那些人再三确认，终究才确定。”

“随后我便马不停蹄赶了回来，那正门已是被府衙的人上了锁，我便走围墙翻了进来，因此你们也自是没发现我。”

“我见你俩在大厅鬼鬼祟祟，还以为是昨日歹人又回来了，便直接动起手来。还好我本意只是想擒住歹人，问出同伙，倒也没下死手。”

蜉蝣儿听得此话，一阵哂笑，指着自己脖颈说道：“你的留手和下死手也就一寸之差吧？”

风，越来越大，引得堂内烛火不安生起来。

雪，又开始落了。

杜少甫看着眼前的蜉蝣儿，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蜉蝣儿，你今日深夜来我家是为了...”

蜉蝣儿自然知道，杜家前日被灭门，今日自己还出现在这里，难免让人有所联想，解释道：

“我也是今日上午才回到这巽州城。杜府灭门之事还是在闻风阁，从那些食客嘴里得知。就琢磨着。五十几口人竟一夜之间被人杀害，案发之时还是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动静。我觉得此间必有蹊跷，便想着来查探一番。”

“那，你可有什么发现？”杜少甫闻言立马追问起来。

“我也是才到前厅不久，倒也没什么发现。既然你也已经回来了，那我就先行告退，明日再登门拜访。到时候对着那府衙的线索，我们再行探讨。”见蜉蝣儿似乎不想说什么，杜少甫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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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看到杜启明尸体开始，到回去的路上，凌清漪都是安安静静的陪着蜉蝣儿。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眼前的男人。

“咯吱~咯吱~”，脚踩上积雪的声响，似乎想要在人心里留下点什么，却又总是让人寻不到半点踪迹。

回到客栈的蜉蝣儿，静静的躺在床上，脑海里思考着所有的事。

从小皇帝退位不知所踪，龙家被灭门血洗，龙虎镖局被迫倒闭，杜启明半月前召回杜少甫再到如今杜家被灭门。

这一件件事，就像是一场从十年前就开始的阴谋。而自己则是在一个又一个阴谋漩涡旁，侥幸没被卷入，又或者，自己已经是其中一枚棋子了。

天明将至，雪慢慢停了，风也小了，未眠之人自是慢慢睡去。

过了午时，蜉蝣儿带着凌清漪，在城里找了家酒楼草草吃过了饭，便往杜府前去。

此时杜府前院的尸体已尽皆被人搬走，已经有些下人开始布置起了灵堂，倒也让杜府多了点生机。

蜉蝣儿自是带着凌清漪上前行礼，见龙蜉蝣到来，杜少甫将其引入后厅。期间不由得感叹起来：“唉，家里发生这种事，一时之间也是很难找到下人，即使花了大价钱，也才雇了这几个。”

杜少甫从案几拿起一叠纸递给了蜉蝣儿，开口说道：“今早去了趟府衙，托关系倒是查到了昨日的卷宗，于是便央人抄了一份。这是其中一部分内容，剩下的部分估摸着下午便会送过来，你也看看吧。”

卷宗上记载着那些下人，护院，已经杜家人的死因，却没有地点记载，想必是仵作的笔述。那些护院的死因，倒是与杜家女眷的差不多。至于杜启明的死因，赫然写着不明。

蜉蝣儿正了正神色，开始和杜少甫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昨日夜里，我也是略微查看了后院那些下人，和令尊的遗体。那些下人我可以确定死前中过毒，才像卷宗所写惊惧而亡。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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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杜叔叔尸体，我也是没有任何发现，能想到的死因，连我自己都太难相信...”

“我怀疑，杜叔叔，是自杀！”

“什么？”一旁的凌清漪听到此话，忍不住一阵惊呼。杜少甫虽面露惊讶，可反应远不及凌清漪。

蜉蝣儿看着俩人，接着说道：“所以我才说，我自己也很难相信。少甫，看你反应，想来你自己也是猜到了。”

杜少甫面露沉思，也是说起自己想法：“昨日你走之后，我也是查探了我父亲的尸体，我也是想不出任何死因，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倒也能解释得通。可是，他为什么会自杀呢？”

“能短时间杀死这么多人，凶手定然不止一人！外面那些下人，如果依你所言，乃是中毒引起，那凶手中至少一人，乃是用毒高手。”

“至于那些护院我也都看过了，出手之人也都是高手。其中一人应是极为擅长暗杀，专攻身后要害，尽皆一击毙命。一人力大无穷，所杀之人尽皆筋骨断裂，手段残暴至极。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哪股势力能有此般阵容。”

蜉蝣儿听着杜少甫的话，脑海里也是飞速回忆着，自己这些年所了解到的江湖人士名录。一时半会也实在想不出能有谁。随即揉了揉脑袋，开口说道：

“既然现在想不出凶手是谁，那我们就想一想凶手的动机吧。能有如此行径，想必也是对你杜家有所图谋，总不至于是兴趣所致吧？少甫，你在外有没有招惹过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杜少甫闻言也是赶紧解释起来：“我虽为刀痴，游荡各州。但我尽皆以武会友，终究只是点到为止，真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也就那些绿林悍匪。可是如果真有这般实力，能屠我杜家的人，又岂会沦落绿林？”

蜉蝣儿站起身，仰头冥思许久。

“如今看来，只能是寄希望于府衙那下部分卷宗能有所发现了。少甫，你也抽空盘点一下你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贵重之物丢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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