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好天气

春分时节是顺京每年一次的好天气，阳光温和，气候宜人，只可惜白亦要去杀个人。

穿好衣服，站到镜子前，这张脸足够白净，要是再有棱角一点应该就很帅了。

顺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把灰蓝色夹克的拉链拉开，踩着白底色红道道的帆布鞋，白亦出发了。

走出小区的大门，四十五路公交车到站。

坐在驶向郊外的车上，白亦的思绪发散开来，就在三天前，判决书下来了。

那个混蛋被无罪释放了，他所在的国度律法严苛，本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白亦有个同事，人很漂亮，虽不够到当电影明星的程度，但当个网红，做做直播，拍拍短视频，然后拿麻袋装钱是没有问题的。

或许是性格使然，人家没有这样做，女同事努力工作十年，靠自己在顺京攒下了买一座房子的钱。

那天白亦同她刚去看过房子，规模不大，一个四十五平米的小产权房子。

第二天，女同事被人欺辱了，没错，就是那个混蛋干的，事后混蛋选择直接自首，开始走法律诉讼流程。

这件事迅速传遍公司，女同事辞了职，并选择删光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好在两人一同玩过一款游戏，女同事没有删掉里面的好友，白亦借此联系上了女同事。

白亦想要帮助女同事，一直努力开导她。

然而，就在三天前，判决书出来以后，两人再也联系不上了，她跳楼了，稀巴烂。

一小时十七分钟，坐了十六站的白亦到达了目的地。

眼前是一座围墙拦起来的漂亮别墅，那个混蛋就在里面。

杀人吗，没那么难的，走到近距离，拿东西给混蛋来一下，就结束了，到时候白亦不会跑，他也自首。

围墙并不高，仅一米五左右，白亦一抬腿就能过去。

但围墙上有二十四小时的监控，门口还有一个保安室，稍有不慎，白亦就得被人请进局子喝茶，届时还谈什么报仇，不被限制人身自由就不错了。

不过白亦也不是没有准备，他花了两天时间研究这里的安保措施。

保安室里有两个人值班，每隔八小时轮换一批，按道理讲是不存在空当的。

可保安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保安吃不上保姆阿姨给别墅主人做的佳肴，只能点外卖。

没过多久，黄色的制服奔过，保安室里的身影忙碌起来。

抓紧时间，白亦在离围墙十米时，开始助跑加速，然后猛的一跃，屁股摩擦着粗糙的墙面飞过。

像从磨砂纸上滑过，底部火辣辣的疼。

有点高估自己了，高考时他可是能跳过一米七的跳高健将，没想到坐了两年的办公室，现在竟堕落至此了。

落脚是翠绿的花园，前方还有一个蓄满水的泳池，外面满是玻璃装饰物的建筑就在不远处。

快步靠近房子，没有去管紧锁的大门，白亦翻身从打开的窗户钻入。

倒是省了一番功夫，他是提前做好了撬锁的准备的。

房间约莫二十几平，应该是保姆休息的地方，正值午时，保姆理当在殷勤的给主人家做饭。

打开门缝，先往左右扫了两遍，确认没人后，白亦才走出房间，开始自己的寻觅之旅。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是不知道的，更不知道那个混蛋在哪个房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房子真的很大，在一楼走了三分钟，白亦转到了厨房，厨房的钢化玻璃镜面上全是湿漉漉的雾气，里面有人在烧菜。

鼻子轻嗅，有股呛鼻的热带酸辣味道，很是开胃。

没去打扰厨房，确认一楼没有其他人后，白亦往二楼搜去。

刚踏上二楼走廊的地毯，一阵女人的‘哎呀’声传出。

好吗，这可是大白天，还是正中午，真不愧是混蛋啊。

白亦寻声步去，走到门口，尝试轻轻转动把手，门没锁。

他透过缝隙往里看去，两团白花花的肉挤在一起看不到正脸。

有点辣眼睛，揉了揉眼，白亦坚持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有个年纪不大的脸闪过。

白亦拿出照片，这是他在家附近的照相馆洗的，标准一寸照片，二点五厘米乘以三点五厘米的，很小巧，方便携带。

就是这个混蛋。

确认无误，白亦把夹克的拉链拉上，从衣兜里掏出剪刀。

推开门，他冲了出去，疾步跑到床边，手中的剪刀刺向突出的喉部。

混蛋被吓到了，脸色白成纸张，整个身子软倒在床上，身下的女人发出刺耳的尖叫。

“别叫了，真是烦人。

混蛋没死，白亦倒在地上，头颅向内陷进去一块，一个瘦黑的男人立在他脚跟后面。

瘦黑男人脸上没有表情，鼻梁处粘一颗黑痣，整个人看起来阴狠严厉。

“谢谢德哥。”

女人缩着身体在床角抽泣，混蛋一把拽过白嫩的躯体，不顾女人的反抗趴了上去。

“继续玩吧，我走了。”

一只手把白亦捞起，瘦黑男人走到屋外，把门‘啪叽’关上。

……

顺京市靠着北海，因为早年的工业发展，北海并不清澈，海水是墨绿色的，里面还不时飘起几多垃圾。

脏污的蓝色塑料桶里装了一具年轻的尸体，它是被人从悬崖上丢下来的，盖子不紧，没多久，尸体就被水流冲出。

此时，从远处的深海里荡过来一颗银色的小球，小球很光滑，表面没有任何缝隙，两者相遇了。

头很疼，白亦睁开眼，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了，记忆还停留在刺向混蛋的那一刻。

但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的脚下，头上，四周都是油墨化成团状的星体，它们全被一条手指宽的黑线状的星系收纳。

怎么可能，比太阳还要大许多的星体怎么会被手指黑线束缚，星系又怎么可能是根线，但就是这样，违背常理。

在星体的中心，一个朦胧光团收束着光线，光团随时在变幻，一会儿像人形，一会儿又变成了球状，尽情彰显自己的神秘。

“你好，第三维度的水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