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眼见敌军溃乱，大喝道：“男儿建功报国，此其时也！诸君且随李某破敌！”话音未落，手起一枪，从出人意料的角度刺出，将常雕挑于马下，蜀军齐声高呼，攻势愈急。

“巨鹰！”曹仁悲呼，常雕追随他多年，虽乏大才，但多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早被曹仁视为自家兄弟，见他被杀，怎不伤怀？举刀乱劈，都被李远一一挡下。

不远处曹真叫道：“叔父，事急矣，且保主公先走。”

曹真本姓秦，其生父秦邵，兴平末年与袁术交战时，随曹操外出侦察，遇敌追杀，冒名顶替曹操而死，曹操感其恩德，“汝妻子吾养之，”收养秦真，更姓为曹，是以称曹仁为叔父。

曹仁本欲死战，却被曹真喝醒，暗道吾几乎误了大事，叫道：“李远，今日且留你狗命，异日相见必将杀汝！”

说罢调转马头便走，追着曹操而去，旁边曹真也弃了马岱，扭头去保曹操。

马岱要追，却被郭淮接过。双方又战数合，郭淮心道：此时不走，又待何时？连续几枪逼住马岱，翻身便走。

王双战庞德不下，眼见马岱逼来，心想再不走时必然被害！他身上暗藏流星锤三个，百发百中，当即翻手摸出，口中暴喝，单手连扬，流星锤电光火石般飞出，分砸庞德、马岱、马超！

庞德挥动大刀，刀背磕在流星锤上，溅出一片火花；马超以枪相拨，挡开流星锤，许褚急欲去救曹操，却无暇脱身，此刻正好逃走。

马岱亦挥刀阻挡，却是慢了一步，急忙侧身躲避，被那锤击中肩膀，翻身落马。马超、庞德双双来救，王双趁机遁去。

曹将各自奔逃，只有牛金、诸葛虔二将没来及走，此刻双战李远，叫苦不迭——适才他五人并李远一个都难占上风，反被李远挑了常雕，何况此时？

惧意一生，手中兵刃运转越发滞慢，李远窥见破绽，一枪挑开牛金兵刃，紧接一枪将其刺死，诸葛虔只觉浑身发冷，连忙弃了兵器，滚鞍拜倒，口称“愿降”。

李远也不嗜杀，闻言笑了一声，令人先缚了诸葛虔押下，又令人送马岱回阳平关疗伤，随后引兵继续狂攻，这时曹军已无战意，数万人堵塞住道路，乱哄哄莫辨南北。

魏延与杜袭战了二十余合，杜袭渐渐力怯，魏延一刀斩断杜袭左臂，正欲杀之，杜袭亲兵奋起搏命，救了主将而去。

魏延继续追杀曹操，却撞上曹仁、曹真，叔侄二人合战魏延，将之击退。

随后许褚、王双赶到，几员勇将奋力杀出一条血路，保着曹操自斜谷逃回雍州。

李远、马超追出八十里方才还军，计点伤亡，此番出关决战，共计四万三千余众，死伤近两万，尤其是丁奉、王平所领前军，十死其八，而魏延所领五千人被曹军舍死冲突，也死伤大半。

至于曹军，粗粗统计，战死及自相践踏而死者不下六万，降者九万余，随曹操逃走者不出千人之数，其余数万，皆随各部将佐翻山越岭而逃，无粮无水，真正能生还者尚不知几人。

曹军十八座连营，无数辎重都未及焚烧，此刻尽数归了李远。

归阳平关后，李远令于关下扎内外两重大营，降军尽住内营，自家军居于外围，一众伤军皆遣至关内医治调养。

随后又将守关的一万生力军点起，交给马超，以庞德、吴兰为副将，令其务辞艰辛，直取南郑，重夺汉中之枢纽。

自小道进汉中的一万曹军，大多随夏侯渊、徐晃而去，南郑守军皆是降兵，士气低迷，城中豪强大族更皆心向李远，于禁、文聘万没料到蜀军这么快反攻，心知守之必失，硬着头皮点兵出城迎敌。

马超耀武扬威出马，喝道：“昨日我军出关决战，连破十八座大营，曹贼亡命遁逃，二十万曹军，半数杀死，半数投降，如今汉中只余汝等残部，若是知机投降，或可免得一死。”

文聘大笑，手指马超道：“马超，汝之勇名，吾也曾闻，岂料闻名不如见面，竟是满口妄言的匹夫。”

马超冷笑道：“曹洪、杜袭生死不知，曹休、朱灵、路招、常雕、牛金、王凌尽皆战死，诸葛虔归降，其余战死、投降者不知几何。吾若有一字虚假，教吾死于万箭之下。”

于禁、文聘见他说得斩钉截铁，心知多半不假，彼此相顾，皆是骇然。

于禁低语道：“不可使其乱我军心。”文聘点点头，本欲自战马超，奈何肩膀被张琪瑛射了一箭，左臂乏力，于是道：“谁去与我取了马儿首级！”

他手下慕容烈、焦炳二将齐出，马超动也不动，身边庞德一马飞出，喝道：“我来会会尔等。”吴兰见了，也要争功，策马奔出道：“庞将军，我来助你！”

他二人一人一个，拦住敌将厮杀，战不三合，庞德奋威，一刀斩慕容烈于马下，焦炳大骇，甩开吴兰逃回本阵。

吴兰追向前去，于禁冲出阵来挡住，二人枪来枪往，战到三十合上，吴兰眼见不敌，马超亲自来援，于禁乃是马超手下败将，素知其骁勇，顿时大惊，当即扭马奔逃，马超紧追不舍，忽然于禁回头望月，射出一支冷箭。

马超金枪轻拨，挑飞了箭，依旧追去，于禁没奈何，大叫道：“仲业救我。”

文聘若是无伤，或敢与马超一战，此时哪里敢动？只得叫道：“文则，且入城中，再做计较。”

说罢引兵便要回城，不料城门紧闭，城墙上一群本地豪强，各带数十上百仆童，大喊道：“我等只拜玄德公，不识曹孟德！”

文聘听了呆若木鸡，正好于禁赶到近前，一拉他缰绳：“还不快走，马超来也！”

文聘这才如梦初醒，紧随于禁绕城而走，马超匹马踏入敌阵，那些军士原本就是汉中兵，毫无战意，纷纷拜倒，只有焦炳引百余亲兵跟着文聘于禁逃去。

这时豪强们开启城门，欢天喜地要迎马超入内。

马超便令吴兰引一千人进驻南郑，自己带了庞德和九千人马，紧追于禁、文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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