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一千四百年》

第92章刘武争继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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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临江王刘荣,被指控扩建王宫时,侵占汉高祖祭庙墙外余地。景帝刘启下诏,命刘荣前往中尉府听候审讯。刘荣报到后,即被囚禁,他要求借用刀笔写信给老爹,郅都下令监狱官,不准拿给他。魏其侯窦婴派人偷送进去,刘荣才得以留下遗书,写毕自杀。窦太后得知孙儿惨死,怒不可遏。后来运用刑法,诛杀郅都。

梁王刘武,是皇帝刘启的弟弟,平定七国之乱时,又有战功。刘启特许他使用天子专用的旌旗,有成千上万的车辆马匹作侍从卫士,出警入跸。刘武宠信羊胜、公孙诡,任命公孙诡为首府睢阳中尉。羊胜、公孙诡,诡计多端,怂恿刘武谋取皇帝之位。刘荣被罢黜的时候,窦太后的意思,想让刘武继承帝位。

曾经在酒宴上,对刘启说“你百岁之后,可以传给弟弟。”

刘启跪直挺身说“当然。”

酒宴之后,刘启向大臣们探听反应。袁盎等人说“万万不可,从前宋国闻君子力,不传给儿子,而传给弟弟,闯下大祸,五世都不能平安。小小仁心,会伤害大义,所以《春秋》主张大义第一。”

于是窦太后的意见,不再谈及。刘武曾经请求,准许他从睢阳修筑甬道,直达长乐宫,以便随时可以朝见娘亲,袁盎等极力反对,恐怕梁军叛变。刘武对袁益跟一众反对的官员,深恶痛绝。于是跟羊胜、公孙诡商量,秘密派出刺客,把袁盎跟其他十余位坚持异议的大臣,全部暗杀。这是个胆大的暴行,刺客竟然逃脱,无法擒拿归案,长安大为震动。

刘启下令,定要捕获凶手,凶手当然捕获不到。刘启想起来,可能跟梁国有关。调查案情,追踪刺客行迹,发现果然是梁国派出。刘启派田叔、吕季主,前往梁国调查,搜捕羊胜、公孙诡,而二人躲在刘武的王宫里藏匿。刘启先后派出十余位钦差大臣,督促破案。严厉谴责梁国官员,急如星火,梁国宰相轩丘豹和内史韩安国,展开地毯式捉拿,一月有余,仍没有消息。

最后韩安国听说二人躲在王宫,于是求见刘武,流泪说“领袖受辱,部下应死。大王没有优秀的人才,才弄成这个样子。而今我们已竭尽能力,仍找不到羊胜、公孙诡,请大王把我处决。”

刘武说“怎么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韩安国泣不成声说“大王,你自认为跟皇上的关系,比临江王刘荣,哪一个亲?”

刘武说“他们是父子,我当然不如。”

韩安国说“刘荣原本是皇太子,只因为被人说了一句话,贬作临江王。而假借祭庙外余地,在中尉府被活活逼死。为什么?治理国家,不能因私害公。现在大王不过封国亲王之一,竟采信奸臣的邪说,冒犯皇上的禁令,轻视法律的尊严。皇上因为太后的缘故,不忍心用律法处罚你。而太后日夜啼哭,希望你能改过向上。大王始终不知道觉悟,你有没有想到,一旦太后逝世,你还靠谁?”

话还没有说完,刘武已泪流满面,向韩安国道歉说“我今天就交出他们。”

于是下令羊胜、公孙诡自杀,把尸体擡出。刘启因此怨恨老弟。

谋杀高官案虽了,刘启对老弟,却十分不满。刘武恐惧,派邹阳前往长安,晋见王娡的哥哥王信说“你妹妹受到皇上宠爱,皇宫之内,没有人能比。而你的行为,有很多地方违法失理。如今皇上穷追袁盎事件,一旦梁王处死,太后的怒气无法发作,衔恨你们这些权贵不及时营救,我为你担忧。”

王信紧张兮兮的说“那怎么办?”

邹阳说“如果方便时,秘密向皇上说情,不再深掘梁国的事,你在太后心中的地位,就不可动摇。太后感激你入于骨髓。而你妹妹,同时得到两宫的欢心,地位自然固若金汤。从前舜的弟弟姚象,每天都想杀他哥哥,等到舜当了天子,却把姚象封到有卑。一个仁爱的人,对于弟兄,从不隐藏自己的恼怒,也从没有隔夜的怨恨,而只有浓厚的亲情,所以后世一致赞颂。假使你用这种话打动皇上,梁国的事可能侥幸不再扩大。”

王信承诺说“我一定照办。”找到一个机会,向刘启进言,刘启的愤怒情绪,稍稍化解。

这时窦太后思念她的幼子刘武,忧虑他已闯下大祸,食不下咽,日夜啼哭,刘启也感觉到烦闷。恰好钦差大臣田叔一行,从梁国回来,到霸昌车站,就在车站宿舍,把在梁国所取得的证据全部烧掉,空着双手晋见刘启。

刘启问“梁王有没有罪?”

田叔说“有死罪。”

刘启说“告诉我事实。”

田叔说“陛下最好不要再问这件事。”

刘启说“为什么?”

田叔说“如果梁王不伏诛,刑法全盘作废。如果梁王伏诛,而皇太后食不知味,卧不安席,陛下将如何是好?”

刘启认为他考虑得十分周到。让田叔行晋见窦太后,报告说“梁王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肇事的只是他所宠信的羊胜、公孙诡等人,已经处决;梁王仍好好的,跟往常一样。”窦太后听到,大为欣慰,立刻就起床进餐,心情也恢复平静。

刘武上书,请求朝觐,刘启批准。刘武到函谷关,护送的卫队刚到关外,而刘武忽然失踪。刘启跟过去一样,派出天子仪仗,前往迎接。找不到刘武,大吃一惊,急急回报,窦太后大哭说“皇上果然杀了我的儿子。”

刘启忧愁而又恐惧,恐惧老弟真的丧生,无法善后。而刘武却是接受他的士大夫茅兰的建议,到函谷关后,换乘平民使用的丧车,只带两个随从骑兵卫士,投奔姐姐长公主刘嫖。然后身背刀斧、砧板,跪在未央宫北门请罪。窦太后、刘启喜出望外,激动得流泪。弟兄相见,一切如同从前,把停留在函谷关外的梁国侍卫,全部召到长安。然而,弟兄们心上已有了一个结,刘启从此不再请刘武跟他一起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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