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语》

番外十三:念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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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不长,做过很多小事,有好事,也有傻事,可唯独这次………不是小事,也是,万万不该做的事!!!

我知道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宽恕,与其等待不知何时会来的审判,倒不如用最后的尊严,去撑起一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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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的确犯了一个杀生的过错,自那以后,我就发誓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

在我养伤的几日,莯恒叔叔便告诫我:“错的事,做就已经做了,我们不能改变历史,但我们要记住教训,不能犯完就忘。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明心积德,用善举,行益事。鸟类是天上的灵兽,它们的事风灵传的最是快,所以你必须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本性,以免除生灵万物对你的误解。”

这番良言,我一直谨记于心。

后来在南梦溪,我成功改掉了以前的不良习惯———以动物为食,渐渐适应了只吸灵气的生活方式。我还经常帮助附近有麻烦的灵兽,时间长了,连一开始看我极不顺眼的常庚尘伯伯态度都有了好转,虽然它嘴上不肯承认。

有一天,我看见林中闯进一只毛色艳丽的雄鸟,当时以为它就是莯恒叔叔给我讲的故事里提到的“凤”,还特意开心的那么叫它,谁知那鸟却说:”小黑仔,你这么叫我我很开心,但你记住,我叫‘鹦鹉’。虽然我也很希望自己是一只凤鸟,可惜现实就是现实。不过,哈哈哈,我真的很想知道,阳凌子要是听到你刚才把我错认成凤鸟的那段话,脸上得是多么可怕的表情!”

当时听它那么一说,我很不乐意地问:“阳凌子是谁?为什么表情会很可怕?”鹦鹉回答:“因为它非常憎恨你们龙族。”我更不服气,质问道:“我都还没见过它,它凭什么那么憎恨我们!你叫它过来,我倒要好好看看它是个什么鸟样!”鹦鹉咂咂嘴,道:“小黑仔你可别骄傲,你要是真见到它了,估计你很快就会被劈成灰了。再说,你也用不着对它这么来气,又不只是它恨你们,秘…………那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讨厌你们的灵兽呢,毕竟,你们的祖先曾经得罪的可不少啊~”我听了这话,想发火也发不起来,只能任那鹦鹉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后飞走了。

静下来想了想,这世上的事情啊,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即使过了这么久,那些深重的仇怨还是不能被时间所冲刷。明明龙族已经很收敛了,为什么还是不能被其他灵兽理解?而且,龙族里也没有一条出来解释解释的,真不知道我们的首领天天都在干什么,它要是早点向众灵表明立场,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呢?那只鹦鹉说世界上还有很多灵兽讨厌龙族,可我在世这么多年,也从没感觉到哪些灵兽见到我们有抵触情绪,更别说憎恨了。我估摸着:或许那些恨我们灵兽都到别的地方生活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龙首就算想解释,也不知该去哪里、与谁说,如此看来,也怨不得它。

有一段时间,我从外面玩完回来,总能看到莯恒叔叔与常庚尘伯伯在交谈。我凑过去听,莯恒叔叔觉得我还小,不适宜听那些事,常庚尘伯伯倒完全不介意,它认为既生为龙,理当了解族中大事,于是我就在一知半解中,听到了:“端穹首领”、“不周山”、“大金乌”、“麒麟”、“调查异世”、“金乌受伤”、“召唤代表”、“建木”以及“和谈”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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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

不久,常庚尘伯伯便接收到了来自龙首的命令:寻找所有龙族血脉,而后前往建木之林,举族迁入名为秘界的异世,与凤凰族和平共存。

命令既出,我们不敢懈怠,两日后我们一齐出发。不料,在飞过一个人类聚落时,地上孩童们玩闹的景象,又勾起了我心中那件无比伤感的往事。

那已经是上一次我与叔伯一起出行时候的事了。那时我一直疑惑:‘与我有约的那个小女孩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就跟消失了一样?’我将疑虑告诉了莯恒叔叔,叔叔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想,我应该知道去哪能找到她。”

之后我们仨纷纷化成人形,进入到一个陌生的部落里。那个人类部落的风格与我之前呆过的很相似,看样子叔伯是对那个领导人有些了解的。我们在几个人的带领下来到一片平地,直到其中一个人用手指着一块方形的土坑时,我才醒悟过来。

原来小女孩早已离世!

我记得那一刻,夺眶而出的泪水在地上都汇成一条小溪了。叔伯在一旁忙着劝我节哀,那个领导人站在一旁看着我,表情也是十分沮丧,虽然前期极力忍耐,但后来还是忍不住小声啜泣。恍惚中我听见莯恒叔叔告诉那个人我们曾在山上和小女孩玩耍的事,那人十分感激,并连说一定会去看看那个地方。

我用了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路抽泣着被伯伯拉着出了部落。伯伯安慰我说:“逝去的已经追不回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现有的东西,把握好自己流年的时光。”我记住了伯伯的话,并勉励自己要做条有益的龙,为本族争光。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很积极的生活着。

时过境迁,再一次共同出行,就是在寻找同族的漫漫旅途中。虽说是一起去找,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叔伯去打听,而我,就呆在不远处,一边把玩伯伯从某地给我挖的各色玉石,一边往玉石里添加灵力,看有没有哪颗通了灵性的能与我一起玩。

直到有一天,叔叔说:“不必再找了,那些找不到的,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界里了。”

我并不理解叔叔的话,但还是忙着高兴,后来就忘了问是什么意思。于是我们一同向建木之林的方向飞去。

第一次见到那么多族亲,我挺惊讶的,族亲们看到我,同样挺惊讶的。我倒是没理会,双眼忙着寻觅祖龙一脉。

直到我发现本代祖龙只有五条,且有没一条长的与我相似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常庚尘伯伯最初接触我的那段时间,眼神总是不对———原来我是真的长相奇特!

祖龙脉的代表走到我面前,庄重的告知我:我的父母早已故去,所以我能不能划归到祖龙一脉,须等龙族安顿之后共议。

实际上我并不关心是否能被划归到本脉,只要有莯恒叔叔在,我就会很安心。不过其余四条祖龙时时投来异样的目光,还是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等到所有龙脉到齐后,年长的彼此问候,小辈的三三两两在一旁玩闹,而我则被好几条大大小小不同脉系的龙包围,就像是个展品一样被重重围观。我很不自在,无奈又不出去,只能原地打转,好在莯恒叔叔过来找我,我才得以解脱。

莯恒叔叔一过来也没说什么,直接在掌中化出一颗闪着流光的玉石,拿到我的龙角上捏碎。绚丽的光束霎时间围住我的身躯,亮丽的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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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迷了路的流星一样落在我身体各处,仅仅几秒钟,我的样貌就变了。

变成一条祖龙应有的模样!

要不是亲族都在那里,我当时就直接想去蹭蹭莯恒叔叔的肚皮!

时间过了很久,我们的首领才出现在龙堆里,可惜我完全没看到它是从哪冒出来的~紧接着,正前方那棵叫建木的大大大树上莫名的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深洞,我们按照各脉的数量由多到少依次进入,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我发现我们置身于一片荒芜的大峡谷中。两旁的山体像是被撕扯过一样,呈现出褶皱的形态,我轻轻刮了几下,细碎的粉末被微风吹着洒了我一脸,我被呛的小咳了三声,忍不住又划了几爪。

因此,远处巨型石门开启的巨响,让我差点以为是我把山体划坏了。

眼看着大部队慢慢涌动起来,我也随着一起向石门方向而去。就在过门的时候,只听得“噔”的一声,一面透明的光壁就突然褪去了我全身的伪装,使我现出了原样。

整个峡谷的上方在一瞬间充斥着刺耳的鸟鸣声!一波波急促的回声让大家都紧张起来!

一头面目可怕的灵兽从岩壁上俯冲下来,直直立在我面前。它屏息盯我了半天,最后却只说了句:“原来是你。”

我直接懵住了,心道难道它见过我,又觉得不太可能,正要问它,忽然又听得头上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再一转眼,几只神情肃穆的巨大彩鸟便围在我身边。

后来也不知具体怎么回事,我只看到龙首急急的赶来,后面跟着莯恒叔叔和常庚尘伯伯。它们全部飞上高山,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论。

那时,大概除了我在发懵之外,所有龙亲都在不安的等待结果。虽然大家最后都不知道它们争论了些什么,但是结果显而易见。

莯恒叔叔、常庚尘伯伯和我以及整个祖龙脉,都被请离出了秘界。明面说是“请离”,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就是被“赶出来了”。

我问莯恒叔叔:“是不是我的原因,让大家都被连累了?”即使我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莯恒叔叔只说:“不要担心,会有办法的~”

之后,在祖龙代表和四个长辈吞吞吐吐的叙述下,我才理解那其中的缘由。但是,我没法立刻接受自己身世的事实———难道就因为我身上有垩龙的血脉,就要永远受到歧视和排挤吗?我的祖龙父亲,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后代的感受吗?它真是———太自私了!

我心里当时真的非常难受!只想找个宁静的地方自己呆一段时间。

不顾莯恒叔叔的呼唤,我一股脑的冲出树林,向高寒的地区飞去。飞出很远后,我一头扎进冰冷的雪地里,就在呼啸寒厉的风中,独自思绪离乱的喘息着。

不知过了几天,我感觉到远方有人类的气息。

未曾料到,竟有一个人会主动找上我。

他向我恳求道:“帮帮我吧!我是失败了,被迫流落至此,可还是想要以微薄之力拯救天下苍生”。

他的说辞很有正义感,很有感染力,他让同在困疑之中的我产生了强烈的认同感———于是,我帮了他……………

所以,后来…………

后来………………………

……后……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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