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阴间旅店客服达成交易，张清微这才放下手机，安心睡觉。

说起来，张清微现在每个月的收入都在百来万，而且极其稳定，也不在乎阴间任务的那点奖金，他要的就是客服的那句承诺。

阴阳两隔，张清微无法跟王晓雅在一起，但总要为她做点事情，比如找出人皮背后的黑手。

事实上，他对王晓雅的敬佩要远胜于爱慕，王晓雅的死化成了一股精神，注入到他的体内。

人这一辈子，总要为了某件事情疯狂一下，张清微在二十啷当岁的年纪，终于找到了目标和方向，现在他24岁，从人生的象牙塔中毕业了。

张清微翻了两个身，当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王老发来的消息，这老头不睡觉，骚扰他做什么？

由于困极了，没有理会。

谁想手机滴滴滴滴滴滴地响个不停，挑战着张清微的神经。

张清微实在受不了，厌恶地拿起手机，屏幕迎面跳出来：“一个厉鬼戳了戳你的天灵盖。”

突然冒出的厉鬼头像吓了张清微一跳，下意识地往身后看，确定没啥东西之后，才松了口气。

心中恶意揣测王老是因为生前太过缺德，被人打死的。

没等张清微缓过神来，ID“隔壁老王”又若无其事地发来一条消息：“小老板，干嘛呢？”

张清微回了句：“废话，我是人，当然要睡觉，不然还能想着怎么杀鬼啊？”

停顿了一会，确定张清微是在开玩笑，隔壁老王才回道，“睡什么睡，起来嗨。”

张清微可没有群鬼那么有精神，熬了一晚上，大起大落的心境，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想不累都难，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理上，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想到王老当鬼许久，对于阴间的事应该了解不少，遂继续熬着，询问道：“老头，问你个事，你知道人皮吗？”

隔壁老王：“你身上这张皮不就是人皮？”

“不是，我是说，你知不知道，有的人能把自己的皮扒下来，扒下来之后还能活吗？”

隔壁老王：“别逗了，你好歹是经过唯物主义教育的年轻人，还上过名牌大学，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说着，他发来一条网上的评论：

“皮肤，包住脊椎动物的软层，是器官之一，阻挡住外来侵入，亦保住水份，有保暖、阻隔、感觉之用。皮肤的作用因物种而异，有保暖、保护色、吸引异性等作用。皮肤是人体最大的器官，主要承担着保护身体、排汗、感觉冷热和压力的功能。皮肤覆盖全身，它使体内各种组织和器官免受物理性、机械性、化学性和病原微生物性的侵袭。如果直接扒了会因为失血和病菌侵袭而死。”

张清微看了评论，在常识里，人没了皮是不可能活着的，“有没有神学上的可能，扒了皮还能活着。”

隔壁老王：“我们讲科学，不讲神学！”

张清微无语：“你一个鬼，好意思跟我讲科学？”

隔壁老王：“鬼怎么就不能讲科学了，我们好歹也是依靠物质存在的好不好，就像是镜子里的人影一样。”

张清微反驳：“镜子的人影是依靠人和镜子两种物质的东西存在，你鬼靠什么物质存在。”

唯物主义的核心观点就是：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撇开这一点，怎么谈唯物论？

隔壁老王：“人影靠镜子存在，鬼靠人心存在，如果人心中没有鬼的话，就没有我们。”

张清微想了一下，没有反驳。

接着王老说道：“如果真有人能扒下人皮还活着，那你一定要躲得远远的，那是超越我们认知的存在。套着人皮的人，比人心里的鬼要可怕百倍。”

张清微注意到，王老用的是“套着人皮的人”，而不是“套着人皮的鬼”，他确定是人，而不是鬼，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张清微追问道：“怎么个可怕法？”

隔壁老王：“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我只是以我掌握的知识推断出来的。”

或许是张清微的表现有些异常，王老也犯起了嘀咕，追问道：“你不会真招惹了套着人皮的人吧？”

“怎么可能，我这种人会随意招惹套着人皮的人的人吗，放心好了，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张清微拍着胸脯给王老发誓。

用经济学的角度来看，承担风险的人越多，风险就越小。

最好还不能让分担风险的人知道风险有多大。

群鬼对于套着人皮的人来说，恐怕也是送人头的角色，他们的作用最大的还是提供一些信息。

再怎么说，他以下是接受任务也是被这群鬼给逼的，选错任务难度也是被王老打岔搞的，他被套着人皮的人杀了，群鬼更是无处住店。

找他们问一些事总不过分吧。

王老虽然不太相信张清微的人品，但厉鬼都很稀有了，别说套着人皮的人，他听都没听过，哪那么巧遇到，也就没有怀疑。

“没事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好好经营你的旅店，争取早日取消限购，不然有朝一日，群鬼激愤，你的小命怕是要不保了！”

面对王老又一次威胁，张清微呵呵一笑，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厉鬼我都不怕，还怕你们这群鬼？

不过暂时还是要稳定一下群鬼的情绪，“你不说我还忘了，过两天是重阳节，我准备做个活动。”

“还有这种好事？”王老又警惕起来，“不会又是什么阴谋吧？”

这误会就大了，这次纯粹是讨好你们，缓解一下日益紧张的人鬼关系，张清微感觉很冤枉，“你看，不做活动吧，你们要抗议，现在做活动吧，又不信了。”

王老哼了声：“还不是被某个无良大奸商坑惨了。”

“得了，咱们建个群，把熟人都拉进来，以后有啥消息我就在群里宣布。”

张清微刚想建群了，王老说道：“不用，有现成的。”

紧接着，他把张清微拉到了一个叫做“反奸商联盟”的微信群里，并且给他备注了名字，“阴间大奸商千古罪人张清微。”

张清微看着自己的备注，不由笑了。

那不巧了么，反奸商联盟没有奸商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