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机言之有理！”李二眉头微微舒展，“只是，他们既非为梁师都而来，朕倒是愈发不解，他们冒着风雪前来，所为何事！”

“会不会……是来结盟的？”房玄龄眼前一亮，突然说道。

之前的渭水之盟，两国看似已经建立了盟友关系，但真实情况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结盟？”

“没错，陛下！”房玄龄分析道，“根据之前探子传回的消息，东突厥那边势力错杂，形势十分微妙，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恐怕已经暗流涌动。”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若是内部不稳，自然会有人想到寻找外援，结成盟友，而眼下还有比我大唐更加强大的盟友吗？”

“你的意思是，东突厥内部即将分裂，颉利有所预感，所以才提前过来拉拢我们？”李二微微意动。

“目前只是猜测，不过臣觉得，很大可能便是这个原因。”

他说道，“今年的冬季尤为寒冷，他们牛羊死伤无数，等到年后，必然面临粮食短缺的问题，突厥乃蛮夷之族，遇到这类问题，多数是以战争来解决。”

“可以预见，东突厥内部的争斗，必然会发生，不管是为了安抚我们，还是为了结盟借助我大唐势力，都不算意外。”

李二听他说完，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若真是如此，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合纵而连横，借助突厥的势力，去击溃突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对我大唐而言，不失为一件好事。”

“臣有不同想法！”杜如晦道，“颉利若真是为了结盟而来，也该在年后派人前来，而不是年关之前，突厥人向来傲慢跋扈，真实意图恐怕并非如房大人所言。”

“其实也无妨！”房玄龄突然说道，“我大唐国力日益强盛，眼下又有东方上仙相助，再给我们一年时间，只需一年，突厥之患，将不再是问题。”

李二闻言，眼前一亮，心中不由得荡漾起来。

杜如晦点头：“房大人说得对！为今之计，还是以稳为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看看他们有何意图。”

李二点头：“那便责令鸿胪寺卿负责突厥使团的接待工作。”

……

长安城外，一群礼部官员静立等候，从巳时三刻，一直等到申时一刻，方才看到一行人骑着马，慢悠悠地向城门的方向而来。

只见这群人身着兽皮，随身背着水囊，腰间挎着弯刀，模样装扮与大唐百姓迥然不同。

最前方的官员眼前一亮，上前道：“诸位可是颉利可汗的使臣？”

为首的一人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正是！”

官员大喜：“下官鸿胪寺卿鲍世德，见过大人！不知在人如何称呼？”

“哥舒哲！”

“原来是哥舒大人，失敬失敬！下官已经命人在鸿胪寺内备好酒宴，为几位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几位大人跟下官前来！”

哥舒哲一脸冷淡：“前面带路！”

鲍世德见几人没有下马的打算，不由神情一滞，眉头微微皱起。

哥舒哲见他未动，眉头一皱：“还有什么问题吗？”

鲍世德赔笑道：“几位大人舟车劳顿，想必已经很累了，下官准备了马车，不妨移驾？”

“你们中原人体质弱小，才会坐马车，草原上的男儿从来都是骑马。”

他扬了扬马鞭，不耐烦道，“带路吧！”

鲍世德脸色有些难看，但考虑到大唐与东突厥之间的关系，还是强行露出笑容：“请几位大人跟上！”

礼部官员坐上马车，在前面领路，突厥使团一行人紧随其后。

他们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双眼却悄悄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和两侧的建筑，目光中难掩震惊之色。

尤其刚才在城外，那高大的城墙，差点让他们失声。

草原上从来不曾有如此高大的建筑，他甚至都无法想象，是如何建造出来的。

而入城之后，来往络绎不绝的人群，街道两边的酒楼、茶肆、商铺、钱庄，以及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们应接不暇。

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中原的繁华。

哥舒哲的心绪久久无法平复，心中涌现出一股不甘。

如此富饶的城市，应该属于他们草原人，而不是羸弱的中原人。

深吸了一口气，他的面色渐渐变为不屑，暗道再繁华又能怎样，还不是臣服在他们的马蹄之下。

只有强者，才配拥有财富。

中原人创造出的财富，迟早属于他们。

“大人，这群突厥人实在太过傲慢，看他们那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实在无礼！”

马车内，一名官员气愤地说道。

“一群未开化的蛮子，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勇气，竟敢看不起我央央大唐！”

另一名官员说道。

“就是！不知者无畏，未经教化之人，便是如此！”

鲍世德睁开眼：“各位做好分内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数，切记以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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