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爱潘金莲》

6.愿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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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鉴于前世传说中潘金莲和武大郎后来发生的不幸故事,以及现在的武大,只想在这乱世中保护好自己,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所以确实不想与潘金莲发生太多的瓜葛。

但,现在,潘金莲为他治疗蛇毒,甚至是用自己的嘴巴吸出蛇毒,这算得上是救命之恩呢。

而且,眼前的潘金莲,与传说中的那个潘金莲,好像还是有些不同。当然人是会变的嘛,但至少现在的她,还看不出恶毒,反而显得特别善良。

天快黑了,让刚刚从张大户家逃亡出来的她,一个人赶路,确实也不太安全。

真不是因为亲眼看到潘金莲之后,沉迷于她的漂亮,而确确实实是出于感恩、善意的心情,武大终于答应,和潘金莲一起走。

其实,为了不嫁给“三寸丁谷树皮”,也受不了张大户的骚扰和大户家那母老虎的虐待,潘金莲终于找到机会逃跑出来,可是,接下来该往哪里去,她也是非常迷茫。

和武大一样,她的父母也早已经双双亡故。离开张大户那里,她也已经无家可归。

武大的想法,是和她一起走到前方的小镇上,那里人多,她比较安全了,武大就不管了,还是各走各路。

在张大户家饱经欺凌,逃跑出来又举目无亲孤苦伶仃,可是,在潘金莲身上,看不到多少悲愁苦闷的影子。一路上,她像只才飞出笼子的黄鹂鸟,叽叽喳喳地说过不停。从她的话里,武大也渐渐对她有更多的了解。

她是潘裁缝的独生女儿,本来父母当做掌上明珠,童年无忧无虑。但是,十岁那年,母亲因病亡故,剩下她与父亲潘裁缝相依为命。

十二岁那年,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有一次,到村口井边打水,被路过的张大户看到了。

很快,张大户就来找潘裁缝定制衣服。定了很多,看起来潘裁缝做完后,就可以发一笔财。却不料,衣服做好后,张大户却统统判定为不合格,反过来要潘裁缝赔偿布料。

潘裁缝哪里赔偿得起,告到衙门无果,反而又增加了一笔诉讼费,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张大户的布料钱。于是乎,潘金莲就被卖入张大户家,抵扣赔偿款。

潘裁缝一气之下,重病不起。临死前,潘金莲还被张大户关押着,迫使她顺从,不许她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恨透了张大户的潘金莲,自然坚决不肯顺从张大户,还去主动向张大户的夫人母老虎哭诉。母老虎一面恨潘金莲长得太妖艳,对潘金莲百般折磨,一面责令张大户把潘金莲赶出门,不许张大户再花心。

又羞又恼的张大户,对潘金莲又怒又恨,一气之下,想到清河县街上卖炊饼的有名的武大,就决定把潘金莲强行嫁给他,让她悔恨一辈子。当然,也许嫁给了武大,潘金莲也可能回心转意,反过来顺从他张大户。

“哼!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早就听说过,那个该死的武大,全县人都叫他‘三寸丁’、‘谷树皮’,是个笑话。我爹娘就我这一个女儿,我就是死,也不会让张大户那恶贼玷污了清白;就是死,也不会嫁给武大郎那丑八怪,让爹娘和祖上蒙羞!”

讲述自己的经历时,潘金莲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点也看不出伤心的样子。但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坚决,武大能够从中听出,她的凄凉无助之情。

他没有告诉她:自己就是那个“丑八怪”武大。

此时的武大,由于营养不足,皮肤焦黄皲裂的疾病已经好了,单纯从面相上看,虽然说不上英俊,但也不那么丑了,不能说是“丑八怪”。而他的身高,虽然还没有明显的改变,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整锻炼,体型变得相对匀称,所以尽管还很矮,但看上去也不是那么丑陋。

加上,这个时候,已经是黄昏天黑,光线暗淡,潘金莲又把他当成了七八岁的小孩,对他的身高长相更觉得正常,自然是丝毫想象不到,眼前的他,就是她差点嫁给的那个“三寸丁谷树皮”武大郎。

很快,他们终于摸着黑,来到了城郊的一个小镇。

乱世将至,民生艰苦,镇上烟火稀疏,但总算有了人家灯光,有了落脚的地方。武大松了口气,正待和潘金莲道别,突然,旁边黑暗之中,窜出一道庞大的黑影来,带着腥臭的气味。

武大和潘金莲都吃了一惊,还没有回过神来,黑影已经把潘金莲双手抓住,破锣般的嗓音大叫起来:“抓住了!抓住了!抓住大户家逃跑的贱人了!”

那是一个又肥又老的女人。借着街边人家透露出来的微弱灯光,武大看到,那女人穿着艳丽的服装,擦脂抹粉,行如鬼魅,像是个街边等客而无人问津的老妓者。

老女人一喊叫,很快旁边屋子内又冲出几个人来,有男有女。有人拿灯一照,立即道:“果然长得妖艳,是大户家逃跑出来的那个裁缝女儿无疑了!”老女人一见潘金莲秀美绝伦的脸,更是满面横肉直飞,叫道:“那是肯定的了!老娘听了大户家追来的人说这妮子跑了,就估摸着黑灯瞎火的,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必定往我们镇上来,一直等着呢。你们看,果然抓住了!”有人道:“赶快送回给大户,大户定然重重有赏!”老女人道:“人是我首先抓的,大户的赏钱,老娘要拿多的!”

吵吵嚷嚷中,根本容不得潘金莲挣扎,就被他们一条草绳捆了,打着火把,连夜要去送回给张大户。任凭潘金莲如何挣扎叫喊,这些人只想着赏钱,如何肯放。

武大由于个子矮小,黑暗之中,居然被这些人自动忽略,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这个时候,就是想帮潘金莲,也是帮不上的。他眼下身高不足一米四,强行制止肯定是不行。面对这群穷怕了、已经被赏钱迷蒙了良心的人,潘金莲的眼泪不管用,武大也不指望自己能够说服他们放人。

看着他们远去,武大站在原地,黑暗中思考了一下。终于,还是放弃了去住店的打算,转身跟了上去。

还是去对张大户说,他答应娶潘金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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