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倍浩淞

若飞，普通大学毕业，长着一张让人难以记住的脸，没有鲜明的轮廓，没有耸立在眉间的高鼻，更没有用光鲜的衣着掩饰自己的普通。

在他那普通的外表下，拥有的却是对计算机技术狂热的痴迷，以及在同计算机交流时的得心应手。

在南城的一家玩具工厂里，或许很难看见若飞写的程序，但是从流水线上各种机器你来我往的交错中不难感受到一种井然有序的快感！程序员对于一个半智能的工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尤其是这样一个讲求效率和质量的竞争时代！

若飞在这里扮演的是工厂里所有机器的总导演，同时又是整个企业管理层面的“群众演员”。在操作机器作业的工人眼中，若飞就像是电脑的发明者那样伟大和英明，而高层的眼里更多是效率、运转、收益。

做喜欢工作的同时还可以得到一份不菲的收入，照此以往若飞不是成为国内的资深程序员；就是成为企业高管的一员，到那时若飞也许会用程序员独有的眼光看待这片他曾经向往的高地！

当然事情总不会照着我们的想象发展，毕竟整个世界的程序不是我们能够读懂的。

平淡的时间总是过去的很快，就像是若飞键盘下的代码，一条又一条的跳跃运转，又像是看门大爷嘴里哼着的小调悠扬绵长。

看着流水线的玩具一件件流过，若飞莫名的不安起来，这些玩具被输入固定程式的机器加工，又会被那些驻守在流水线的工人包装，一切都是那么的程序化和秩序化，那么作为程序员的我的意义在哪？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放在若飞的身上在合适不过，作为一名马上就能爬进高层的技术人员，总是能在问题还未发生时，找到防范的方法！

对于若飞这样一名面向过程的程序员，在变着花样展现自己价值时也尽可能考虑到所有的方案和每一个方案的每一细小的细节。

所以那些崇拜若飞的工人并没看见自己的偶像用铁锤问候那些冰冷的机器，当然整日挖空心思找点小报告的人才，也没有发现若飞对公司有什么不满。

直到若飞发现自己的记忆像是被人删去了一般，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对劲，当然若飞并没有像对待电脑一样给自己来个一键重装，他乖乖的去了医院，医院检查过后开了几副降压的药，并叮嘱若飞好好休息。

就在若飞慷慨地掏出钱包的瞬间，看见医生那灿烂的笑容时，若飞也开始相信所谓的病只是自己多虑。

渐渐的若飞也就将这件小事给忘了，没病又何必去担心呢？

三个月的一天晚上，南城玩具厂的七楼上，从外面望去能看见二楼一层的灯火通明，而在最角落的一间办公室坐着心急如焚的若飞。因为这次合作，公司和合作公司共同研发一个新型产品，合作方已经拿出了产品设计模型，这边马上就要投入生产。

若飞像是在用键盘弹钢琴，一会长叹，一会摇头。是的，这就是若飞一直寻觅的感觉的，自由创造的感觉，看着一行行整齐的代码，感觉自己在和上帝通话！

“呃，这么突然错了多代码？”

看着缺胳膊少腿代码，若飞有些不解，但转眼想想自己这南城第一的打字速度，也就释然了，估计是打得太快了，没来得及仔细看看。

这回若飞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电脑屏幕上不停涌现的代码，诧异地发现，还是出现了很多自己都不认识的代码。

怎么可能？

一支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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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燃，紫色的细烟缕缕缭绕而出，看着窗外的行人，若飞深深嘬了口香烟，在将烟灰抖在烟缸的瞬间，若飞发觉自己右手的小拇指竟然同自己的大脑失去了联系！就像是突然切断了小拇指同大脑的神经。

看着自己修长的右手，若飞说不出的恐惧，因为若飞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病毒，而对于“病毒”的扩散性是有多么的恐怖若飞在清楚不过了。

最终赶工的压力战胜了对于“病毒”的恐惧，在编写代码的时也就没有右手小拇指的参与。历经三天的程序终于完成！

坐在车里看着这个疲倦的城市，一辆灰色的小车缓缓驶入夜晚的深处，没有知道他将要去哪，因为若飞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的早上，所有的人都对若飞写的程序赞不绝口，正在大家为公司的这位天才所折服的时候，若飞一脸睡意的走了进来。张经理走了过来，若飞立马变得精神抖擞，因为若飞知道要是让张经理看见自己还没睡醒的样子一定又要上纲上线，大肆教育一番。

看着若飞的小动作，张经理不以为意，拍着若飞的肩膀鼓励了一下，若飞很是受宠若惊，本想随意的敷衍过去，却奈何脖子上的那脸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满脸都洋溢着沐浴真理的光辉。

若飞这样的表现让原本不可一世的张经理很是受用，开始在心里暗暗地将若飞列为可以栽培的对象了。

张经理走过了很久之后，若飞这才想起，张经理说话时，自己脸上的那副嘴脸竟是那样的陌生！此时的若飞觉得自己正掉进一个无底的黑洞，除了恐惧就只有绝望!

惊魂未定的若飞，往常在查看流水线上“演员”的精神状态后，他会偶尔调戏一下个别的“演员”，用代码给他们穿点小鞋，编点自己快乐，“演员”不爽的“曲折”剧本什么的。

今天在严厉巡视了所有“演员”的精神状态，若飞突然有了一个万恶的鬼点子……

不一会一个完整的代码从若飞的指尖流泻而出，这是一个全方位监控机器的程序，并能不定时随机攻击公司的某些电脑。谁知这个代码运行过后，不但没有实现监控，而且还自动调用系统内部的服务，给所有的电脑打起了补丁！

当然能达到这样效果的程序放眼整个南城it行业也不出两个，但凭着若飞的水平是绝对写不出这样强悍的程序的，可是一个攻击程序，为什么反而在修复系统的漏洞呢？

打开源文件，若飞发现里面竟没有一条是自己能够读懂的代码…….

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在状态的若飞，想给boss商量商量适当休息的事情。于是若飞来到boss办公室，礼貌地敲了敲门。

“若飞啊！你的程序写的不错嘛，就连合作的那家企业都在向我打听你的事情呢，怎么，是不是有事？”

“哦，老板，是想和你商量一点事情的…….”

“你说，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南城像你这样的人才，可真的不多啊！”

“是这样的老板，在前些的日常维护当中我发现许多机器的设备存在老化现象，照此以往可能会影响到生产”说完这句若飞就开始在心里骂着自己。

“这是一个问题，我马上就联系一下设备部门，核实后立即采购一批新的器材！”

“老板，新设备的安装我可以帮一点忙！”

“喲！看不出，若飞同志的觉悟原来这么高，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黑心企业，我们的996关心关爱制度更不能停留在嘴上说说，就放你一个星期的长假休息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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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

听到boss这么一说，若飞几乎高兴的跳了起来。

“老板，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还……..”

剩下的话叫若飞活生生给咽下了肚子，因为说出了长假就会泡汤。

“谢谢老板！”

出了老板的办公室，若飞在激动的同时又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乱说！

心里幻想着按下暂停的日子，若飞不禁飘飘然起来，严格地说像是若飞这样的阶级是没有休假的，这在墙上的规定中清楚写到过，但是再是严格的规定也只是针对某一阶级，公司里最大的老板都这么说了，若飞也只好暂时走出所谓的规定了……

夜色像是一张黑色的披风，凶猛的将南城笼罩进黑暗，神秘的夜晚静静地奏起一支永无止尽的旋律，有的人会想起感伤，有的人听见希望，有的人选择放纵·····..

而此时boss刚好结束同合作伙伴的“洽谈”，若不是他一直压着火气，估计早把那笑得十分灿烂的老小子给打趴下了。真是的，这年头挣点钱还真不容易啊！

boss走在二楼的转角处，看见还有办公室的灯亮着，本来加班在这里就跟呼吸、喝水一样正常的事情，今天却让boss感到不解，因为他发现亮灯的竟然是若飞的办公室！

“应该是走时忘了关灯！”

当boss转动把手的瞬间，呆住了，因为boss看见若飞还在非常亢奋的写着代码，虽然boss不懂若飞写的是什么，但是也能猜到，怕是若飞担心在他离开后机器不听从安排，而写的防范程序！

“若飞，怎么没有休息”虽然猜到了，boss还是假装责怪的问道

“啊！老板！是想休息来着，可是脚……..在就要离开时，想起还应该做一个短期的系统维护，就……”

若飞口不对心的说道。

一阵沉默过后。

“好多年，好多年没有看见像你一样肯为企业着想的人了”boss颇有感触“若飞啊，你让我想起从前的那个我…….”

此刻的若飞像是沉浸在程序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听见boss的一番感触一般，头也不回，快速的敲击着键盘。

“好！好！我就是一直在找你这样的员工”

“这样，你就别忙活了，我再延长假期一个星期，另外等你回来，升你为技术总管！你看这么样？”

话刚落下，气氛立马冻住，即使丰厚的奖励也并没有换得若飞的回头，虽然有些尴尬，但boss心里却是激动的。

“叮！……”桌上的手机欢快地唱起了歌来，boss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老婆大人！

“喂！飞子啊，你死哪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

“我在写一个程序”

“一天到晚的程序程序，你到底有完没完，给你20分钟赶回来，不然……”

“我们离婚吧！”若飞淡淡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离婚，你可以看不起我，也可以侮辱我，这些我都可以忍，但是我不能忍受你侮辱我的工作和我写的程序！”若飞像是压抑很久爆发一样，大声的说道。

挂掉电话，又飞快敲击着键盘。

没有再继续等待若飞的答复了，也没有再说些什么，boss点着头轻轻离开了若飞的办公室。

窗外夜色渐浓，路灯似是疲倦地合上双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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