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光武一千零一年，帝莽国梦都城中。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独自一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小孩睁着天真的大眼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腰上别着大刀大摇大摆行走的佣兵，披着黑袍、嘴里不停说着什么的神秘老大爷，酒楼中飘散而出的香气，来来往往行人走动带起的微风，不远处几个小哥哥欢快的嬉闹·····小孩完全被眼前这一切深深的吸引，以至于忘记去吃捏在手中的糖人。

因为父母再三交代，不许走动，所以小孩也只好按耐住内心的渴望，站在街边张望着这个热闹城市的一角。

先前打闹的三个小哥哥朝着小孩走了过来，这三人虽然之比自己高出一点，但是看起来都是很厉害的样子，其中的一个小哥哥凑上前来，笑嘻嘻地问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哥哥们带你去找你的的父母啊？”

小孩注意到，即使不说话时，中间的这个小哥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不是同自己说话时的那种亲切的笑容，而是看起来有些古怪的笑容。

小男孩摇头回答道：“我没有迷路，我在这里等我爹娘，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你这样独自一人站在这里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你手里拿着的东西，在这条街道这座城市代表着什么？”

小孩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手里的糖人，不安地说道：“糖人娃娃，我娘在那边街上给我买的。”

左边的小哥哥好心问道：“你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不过幸好遇见了我们，我告诉你啊，糖人娃娃在这里可是最诱人的好东西了，很多人见了就抢，不给就杀人，杀人你知道吗，就是昨天，就在这里，一个像你一样大的小孩，糖人还没吃呢，就被人杀死了，血流了一地，那叫一个惨啊！”

一直笑着的小哥哥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语气凝重地问道：“这糖人你还没吃吧？”

小孩无助的眼眶泛起了泪花，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只吃了一口，怎么办啊，小哥哥你们等等，我马上把这糖人吃完。”

一直没有说话的右边的小哥哥立马上前阻止道：“千万别吃，已经来不及了，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周围弥漫的杀气快要凝结成冰了吗，那些专门抢小孩糖人的坏人已经来了，他们的口水都滴出来了，我保证你一张嘴，他们就会像疯狗一样冲出来，杀了你然后抢走你的糖人。”

“小哥哥我害怕，我不吃了，他们就不会出来了吧。”

“来不及了，坏人已经来了。”一个小哥哥晃动着大脑袋，望着街头转角的地方说道。

“听脚步至少有一百来人。”模样有些好看的小哥哥补充道。

“人太多了，小家伙你可要挺住啊！”嘴角总挂着笑容，挽着袖子的小哥哥，说着就要离开。

小孩彻底慌了，带着哭腔喊道：“小哥哥，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家的小灰猫还在等我回去。”

三个小哥哥对望一眼，去而复返，微笑小哥哥长叹一声道：“看在你这么小的份上，我们也实在不忍心不帮你，这样吧，你快把糖人给我，这样那些坏人就不会找你的了。”

小孩一听，急忙把糖人塞给少年，那少年一拿到糖人，三人便跑了没影。

小孩傻站了一会，突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那三个好心的小哥哥一起将他的糖人娃娃给骗走了，小孩又惊又怒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我就说吧，那小孩一定会哭的”。

“那是被你给吓得，一百来人抢这么个糖人，你也太夸张了吧！”挽着袖子的少年，一脸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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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地说道。

“哎！哎！疯子，你一口就咬了一大半，你叫我怎么吃啊！”大头少年不满的喊道。

“一大半，不可能！我看看。”

“喏！你瞧，这糖人只剩下一手一脚了。哎哎哎······你怎么都塞进嘴里了，你这混蛋你快给我吐出来！”

少年嘴里包着糖，跑得飞快，一边跑还一边发出快意的大笑。

“揍他，我只吃了一口！”

“我一口都没吃！”

被骗走糖人的小孩依旧在嚎啕大哭，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女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时，三个小孩跑到她的跟前，其中一个小孩笑着请求道：“漂亮姐姐，我的弟弟饿了，可是我们又没钱，能不能给点钱让我给我弟弟买个馒头吃。”

少女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三个小孩，一个衣着得体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子弟，一个干干净净、规规矩矩，只有说话的这个小孩脏兮兮的，看起来真是穷人家的孩子。少女一时心软，递了几个铜板道：“拿去吧，快给你弟买点东西吃，不要让他在马路边上站着。”

少年正要接过铜板，就在这时，那哭闹的小孩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还一边指着三人喊道：“你们还我的糖人娃娃，还我糖人娃娃·······”

三少年一见事情败露，抓取少女手中的铜板就跑，少女怒不可遏，追了上去，想要把这三个骗糖骗钱的坏小孩修理一顿，谁知道，这三个小孩，竟然跑得飞快，而且东躲西藏的，一会儿的功夫就找不到人了，少女起得直跺脚，想了想又返回，来到哭泣的小孩身边，蹲下身子，轻言细语的将小孩哄得不哭。

“那姐姐又不是坏人，你干嘛要捉弄她？”大头少年质问道。

“就是，我也觉得这样不好。”

“嗯，那姐姐可真好看啊！你们闻闻这钱都是香香的。”

“疯子！”

“有病！”

这天下午风和日丽，空气中都弥漫着香甜的气息，有一起胡闹的朋友，有笨小孩的糖人可以哄骗，有带着漂亮姐姐体温、香气的铜币，还有什么比这些更棒的呢。

如果有，那也只有风尘楼里单师傅嘴里那些天马行空的神魔大战了。

此刻风尘楼中，早就是人满为患，数不清的人，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只听得惊木一响，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

“······邪不压正，这注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一神一魔凭空而立，神尊长发飘飞，一身白衣淡裙，眼眸闪动间，风云变色，魔帝雷电环绕，呼吸间星辰明灭，两人都没出手，他们都在等一个时机，这一等便是百年。······神魔万千意志，一个意志便是一个分身，三千道闪电落下三千名嗜血魔兵，神尊一念风吼，数万神将凝聚成形。·····大地崩裂，岩浆飞溅·····各位看官可知道这来人是谁？”

老者说到这里突然停下问道，众人皆是摇头，脸上满是焦躁，老者看着眼里，会心一笑，正要扯开嗓子继续讲时，只听一个稚嫩兴奋的声音大声叫道：“这来人姓杨名晨。”

单师傅一愣，望向声音的方向，只看见两个面带愧色的小孩和一个兴奋不已、紧紧攥着拳头的小家伙。

在众人的咒骂声中，单师傅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道：

“·····魔帝没有料到，所有的一切都在神尊的预料当中，神尊祭出无上法宝，法宝一出天地间回荡巨大的轰鸣，数不清的无影无形的利刃将魔帝洞穿，深受重伤的魔帝仰天大笑，说了一句神尊万万没有想到的话来，诸位看官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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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魔帝说了什么？”

众人紧张，只是摇头。

突然，那个稚嫩的声音再一次突兀地喊道：“杨晨你真是厉害！”

听书的气氛一再被破坏，听客再次咒骂起来，言语间威胁的意味又加重了几分。

接连被打断，单师傅却不以为意，压下吵杂的声音，继续讲道：“神魔双双陨落，世界总算是保住了，黎明的阳光照在平静的战场，破碎的山河渐渐焕发生机，魔帝虽死，但是他的意志却在每一个人的心中，贪婪、欲望、杀戮无时无刻不想要释放和宣泄，所以我们的世界不大平稳，然而每当有不可一世的恶人兴奋作浪时，神尊总是会化身勇士豪杰，不畏艰险，挑战邪恶，守护着我们的家园，捍卫着我们共同的理想！”

一曲终了，掌声如雷，叫好声几乎掀开房顶。单师傅感叹一声，开始向周围的人讨点赏钱，一圈过后，单师傅神情落寞收拾东西，想来这种叫好不叫座的场面见多了，不外乎是又饿上一顿，他也倒没有放在心上。

东西收拾完，正要离去之时，人群中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孩跑了上来，高高的举着手里的一枚铜板，大声喊道：“单师傅你的故事非常精彩，这是外面那个瘸腿的乞丐要我交给你的。”

单师傅认出了这就是刚才捣蛋的那个小鬼，单师傅接过铜币，笑道：“替我谢谢他，也谢谢你。”

“那个乞丐说，听了单师傅的故事很是感动，虽然他只是一个要饭的，但是他的骨气还是有的，既然听了故事，饿着也要把钱给你。”

小家伙的声音传开，不少人低下了头，手不由自主地摸向钱袋。

单师傅一听连连推辞，小家伙又抓着十几枚铜币郑重其事地放在单师傅手中，一副大义凛然地说道：“我知道这些叔叔都很穷，穷到吃不起饭了，别看他们穿得不错，其实他们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他们的钱我帮他们给了，我知道这点钱不够，但是他们真的很穷，望单师傅原谅，他们不是给不起钱。”

在座的听客被这样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在这么多人面前用这样的方式开脱，大厅中不少人顿时来了火气，纷纷掏钱，都恨不得用钱砸死这个不开眼的小王八蛋。

“这谁家小孩啊，怎么这么不开眼啊！这里有穷人吗，没看见个个都是爷吗？”

“这孩子倒是挺有心的，可是为什么这么让人讨厌啊！”

“就是我都恨不得踹他两脚。”

人群咒骂越来越厉害，看着满天的钱币咋来，小孩却笑了起来。

大头小孩捅了捅小孩道：“哎，我说，差不多了。”

一旁的小孩也连忙附和道：“疯子行了，别闹大了，这么多人我们跑不掉的。”

小孩点点头，一转眼却又跳上了桌子，用一种无比坚定的声音大声喊道：“我要当勇士，不管你们有没有给钱，不管你们是谁，从今天起，你们的生命由我保护，从此刻起，你们的家园由我守护！”

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转瞬便哄堂大笑，笑声中人们掏钱的动作流畅了不少。

一个高大的佣兵将小孩从桌上拎起，半开玩笑地问道：“谢谢你的承诺，大家伙感觉安全了不少，不过当勇士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你要同那些坏人战斗，你敢吗？”

“敢！”小孩响亮的喊道。

“你知道一个勇士的使命是什么吗？”

“知道！不能让坏人抢走小孩的糖人，对随地大小便的小朋友要即使制止······”

人群再次爆发哄笑，笑声中三小孩已经消失在烈日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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