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嘀.嘀...嘀......”

“夏末清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苹果，香蕉，新鲜的苹果...老弟，橘子要吗？”

叶荇骑着电三轮，走在家乡小镇的街道上，因为镇上的这条街道临近着省道和县道，所以来来往往的大小车辆并不算少，今天又刚好碰上赶集的日子，街边上各种各样的商贩迎来送往，平时颇为宽敞大街也显得有些拥挤与嘈杂，叶荇从汇入大街上开始，十多分钟都没怎么动一下。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喂。”

“我马上就要到了，你来了没有。”

“你在镇医院的十字路口下车，在路边上等我就行了。”

“你在哪里呀，到了吗？”

“你在路口的商场门前等我吧，我就要到了。”

“#￥……”

叶荇也没听清楚电话里讲的什么，瞅到一个空挡，灵活的驾驶着三轮车就钻了进去，没走多远就有被堵到，集会上嘈杂的环境让叶荇的心情也有些浮躁，磨磨蹭蹭的晃悠了二十多分钟，叶荇终于能够看到和发小约定的商场门口，叶荇在车子上站起身，大老远就看到一个穿着黄色短袖的小青年坐在黑色的行李箱上，旁边还竖着一个白色的化肥袋子。

叶荇随着路上的车流缓缓向前，离得近了些，更能清晰的看到李子丰的模样：一米七左右的消瘦身材，上身穿了一件黄色的T恤，下面是一间到膝盖的黑色短裤，一双白色的帆布鞋，耳朵上挂着一副白色的带线耳机，低着头看着手机，不时地抬到朝着叶荇的方向看上一眼，就有低下头接着刷手机。

等叶荇离得再近些，发小终于发现了在街边人流中出了一头汗水的叶荇，起身对着叶荇招了招手，抬起头对着叶荇微笑。看着好友颇为秀气的稚嫩脸庞，双眼皮下一双丹凤眼，挺秀的鼻梁下纤薄的嘴唇，微笑时露出的洁白牙齿，看得叶荇颇为眼红，再想到这个死疯子从小到大不管是学习还是玩耍游戏样样优秀，叶荇的心中就有点不平了，你他妈的这个样子还让别人怎么活呀！

“哈哈哈哈，老叶，一个多月没见，有没有想我呀。”叶荇转过弯把车子在路边停好，李子丰就开始向车上装行李。

“我想你个鬼，你这次回来得有点晚呀，大后天就要开学了。”叶荇没理会好友的打趣，随口聊着即将开始的高中生活。

“哎呀，还好吧，我打算明天等我奶奶回家后，见了她老人家，后天就直接去县城了，怎么样，你和我一起去呗，跟我做个伴，到时候我们先去学校熟悉一下情况，然后在我姑姑家呆一晚上，后天直接去报道就行了。”李子丰一边和好友聊着天，一边讲着自己的打算。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要跟我妈讲一下。”叶荇思考了之后，对着好友说道。

叶荇依稀记得，这个方案虽然不错，但是因为有过一次经历缘故，自己好友嘴上说的熟悉情况，刚刚看清楚两人临时分配的班级之后就熟悉到学校附近的网吧去了。一直到晚上十一点钟才被李子丰的姑姑从网吧给抓回家，自己很长时间都记得李子丰颇为漂亮的姑姑看待自己的眼神，就好像是我把她最听话可爱的侄子给带坏了一样。

“你老爸又不在家，你妈挺好说话的，看来我是帮不上忙了。”李子丰贱兮兮的对着叶荇笑道。

“滚蛋吧，就因为你个死疯子，我小时候至少多挨了三分之一的揍。”叶荇恨恨地说道。叶荇的父亲虽然对叶荇很严厉，但对于经常和叶荇玩耍的发小伙伴们，都很客气温和，对于好学生好孩子的李子丰，就更要喜爱许多。

“哈哈哈哈，我来我来，我来骑，你坐后面去。”叶荇晃晃荡荡的把三轮车骑出拥挤的人流之后，在后面推着车子的好友跑上前要求道。

“随你”叶荇把车子扶手处的位置让出来，转身做到了车厢的靠背上，两人有说有笑的向家里驶去...

路旁的杨树缓缓倒退，车子前进时带起的风儿滑过脸颊，使得炎热的夏日里也多了一些凉爽；路边的田间生长着各种青翠的农作物，再阳光随着微风飘摇；小路上偶尔有去镇上赶集的行人，三三两两，脸上表露出形形色色的状态，大都显得淳朴生动。

......

车子驶过一座石板搭建的小桥，再转过弯，放眼望去就能够看到村口池塘边的一颗高大柳树了，离得再近些，能够看到村子里有些人家已经升起了炊烟，开始做午饭了。

叶荇拍了拍好友的后背，李子丰把车缓缓地停在路边转头问道：“怎么了？”

叶荇从车厢上跳下来说：“我就在这里下了，你去把行李放回家，去我家里吃午饭吧。”

李子丰略微思索道：“也行，那你就走回去吧，等下我把车子一起给送到你家去。”

叶荇对好友摆了摆手，就转头朝着后街走去。两人的家离得并不远，只不过一个在前一个灾后，李子丰家在前街的街口，而叶荇的家在村子后面靠近树林的位置。

叶荇走在村子后街的小路上，小路旁茂盛的林子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树叶伴着微风轻轻摇晃，不多时就到了自己家所在的过道，叶荇转身走过一个小坡，路过后方的邻居家门口时，一个看着瘦小但颇为壮实的中年正坐在门口的树荫下抽烟，手里还拿着哥蒲扇在扇着。

“哎，是荇呀，快要开学了吧。”中年看到叶荇从后边走来，笑着和叶荇打着招呼。

“就这两天了，吃饭没哥。”叶荇开口道。

“还没呢，你姑正在做呢。”叶荇面前的这个中年的年纪比叶荇的父母还要大一些，但在村里的辈分就没那么高了，和叶荇算是一辈人，但他老婆好像是叶荇奶奶老家的隔辈侄女，按辈分的话算是叶荇的姑姑，总之几辈人都在的乡下，大部分人都有点沾亲带故，也就各论各的叫了。

两人东拉西扯的又聊了两句，叶荇打了声招呼就向家里走去。

叶荇回到家里，看到弟弟叶蓁在客厅的大风扇下择着菜，眼睛里还不时的抬起头看向桌子上开着的电视，开口问道：“你作业写完了吗。”

叶蓁抬头看了看哥哥，开口说道：“我把语文写完了。”

“等到下午凉快点了把，其他的也尽快写了。”

“知道了知道了，等下午凉快了再说吧。”

叶蓁不满哥哥的催促，不在乎的敷衍，叶荇也没有理会，转身走向厨房。

“妈，我来帮你吧。”叶荇看着在厨房里汗流浃背的母亲开口说道。

“你别忙了，把你弟弟择的菜洗一下，就快好了。”母亲开口道。

叶荇回到东间客厅里取过弟弟择好的菜，拿到自来水管下洗了两遍，来到厨房帮着母亲下到锅里，刚下了没多久的面条正随着沸腾的气泡上下起伏，叶荇拿着筷子来回搅拌了两下对着母亲说道：“差不多了。”

母亲从灶台前起身看了一下说：“行了，叫你弟弟吃饭吧。”

“来了来了，不用叫了，小叶蓁，快来吃饭了。”院子里清脆的声音传来，李子丰舔着那张秀气的脸颊跑进厨房，稍微一打量，就不客气的拿起案板上的瓷碗说道：“我来刷碗。”

母亲笑了笑说：“我来刷吧.”又接着对李子丰问道：“你行李都放回家了吗，你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李子丰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边刷着碗，一边答道：“都放好了，奶奶明天就回来了。”

“好了好了，吃饭了。”妈妈帮着好友把碗刷好起身说道。

叶荇把煮好的面条盛出，再帮着弟弟从正屋厅堂里搬出一张桌子，四人有说有笑的围着桌边吃着简单平淡的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