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绪恩就从军需官那领到了他的那把m1865步枪和十发训练弹。这把步枪虽是二手货成色却很新，保养的很到位，暗想：这是应该是经历过两年前那场王国战争洗礼的吧。在绪恩的眼里这把散发着黑灰色金属光泽的杀人利器简直就是一件了不起的艺术品。他检视起枪栓，撞针，准星等部件，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枪身，眼睛逐渐明亮，数年前战场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今天打靶条件很好，只有和煦的微风。此时绪恩和比尔霍夫站在打靶场的准备区域，五十步开外的对面则树立着脸盆大小的圆形标靶。

靶面贴有印画着两个异色同心圆的纸张，拳头大小的中心区域为黑色，餐盘大小的外圈区域为灰色，最外层大片区域则为白色。计分规则是击中中心黑色区域得3分，中间灰色2分，外围白色1分，脱靶不得分，而他们通常毕业考核的标准是10分及格，21分以上就属于神枪手，在战争时期可以编入直属于王室的燧发枪军团。

“作为查那帝国尊师重道的优良传统，请让我先抛砖引玉。”说完绪恩有些笨拙的提起枪，缓慢打开枪栓，颤颤巍巍地将定装子弹塞入枪膛，打开标尺，站定瞄准，过了许久，就当别人以为他是否已经像马一样站着睡着的时候，枪终于响了。

站在对面的学员走到标靶处查看，然后做了个双手交叉举国头顶的手势，这是脱靶的意思，观战的人群里顿时传来讥笑的声音。

“他果然是个蠢人。”八字胡的声音在嘈杂的议论声中显得特别的刺耳。

比尔霍夫的脸色明显轻松了下来，紧接着他装弹，举枪，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就听得中间只有稍许停顿的“啪啪啪”连续三声枪响。

确认不再发枪，对面的学员小跑到标靶处查看结果，随即做出了一次双掌举过头顶，指尖相碰搭成金字塔尖的形状和两次双手向前平举的动作。这表示一次命中黑色靶心两次命中灰靶，得到了7分的意思。

与绪恩的待遇截然相反，观战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赞美声。比尔霍夫一边微笑一边对着绪恩做了一个轮到你了的手势。

绪恩显得更加地紧张，他紧咬双唇盯着前方的标靶，双目显得有些慌乱。等待对面换过靶纸，他再次举枪瞄准，只不过看上去这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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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比第一轮的时候更加显得滞涩和笨拙，枪声响过出乎众人的意料，对面学员检查结果后竟然做出了一个双手向前平举的动作。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是一个不错的2分。

看到对面的手势之后，绪恩显得有些兴奋，嘴角微微上翘。他重新装弹后再次举枪射击，一阵白烟消散之后，对面做出了单手向上举过头顶的动作，那是击中了白色区域的意思。

绪恩脸色再次凝重，他撇了下嘴，赌气似地又想填装一发子弹，却不小心地把子弹掉落在了地上，在身后的哄笑声中他重新捡起并塞入枪膛随即举枪又打了一发。

这次似乎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对面查验的学员再次做出了双手交叉举国头顶的姿势，显示再次脱靶。目前打了两轮4发子弹，绪恩只击中了2次标靶，积了3分。

“偶然被他瞎猫碰死耗子打到了一次，现在是原形毕露了，这种水平还敢和教官比试，绝对是吃饱了撑的。”

“这货就是自找没趣。”

“他真可怜！”

这类议论声充斥在绪恩的耳际，他懊恼地摘下了头顶的无檐帽，紧紧捏在自己手里。双眼仍然直愣愣地看着对面的靶子，似乎不敢相信眼下的结果。

见绪恩无意继续射击，比尔霍夫耸了耸肩，随即他从挎包里拿出一把子弹，开始依次快速填装射击，这次他毫不停顿一口气打完了六发子弹。命中了2次白靶，3次灰靶，1次黑靶。轻松拿到了11分。加上上一轮的7分，一共得了18分。

“还有继续比试下去的必要吗？你应该好好去练习射击的基本功，而不是来找教官寻开心。”比尔霍夫认真地看着不远处的绪恩，大声数落着。

“明天他可要跑七十圈了。七十圈啊，我的天呐！”

绪恩似乎并没有在意周围人的非议。他嘴角突然微微上翘，刚才整个颓废的气势徒然一变。

他先将有些捏皱的无檐帽重新戴正，深呼吸一口从裤兜里掏出剩余的六发子弹，三发轻巧地放进唇间，两发夹在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之间，一发熟练地塞入枪膛，食指带上枪栓，举枪瞄准靶心，“砰”，随即左手扶住枪身，右手中指换弹，再食指带上枪栓，“砰”。再次无名指将另一颗子弹挑入枪膛，“砰”。接着他又用右手将唇间的三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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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在手里如法炮制，一个呼吸间将六发子弹悉数击发了出去。

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似乎其他班级的打靶训练都暂停了。小胡子佩奇张大了嘴巴，他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尽量宽慰自己：“这小子一定是在装腔作势乱打一气。”

比尔霍夫却变得一脸严肃，他意识到上当了。绪恩刚才咬弹，换弹的老练动作以及沉着的气势，绝对不是单靠训练能够炼成的。从一开始他就掉进了敌人的陷阱里。

很快对面检验结果的学员做出了六次金字塔尖形状的动作。人群中顿时如同炸了锅一样。

“绝对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他们的国家不是还在用火绳枪吗？怎么可能适应的这么快？！”

“是我主显灵了吗？”

“加上之前的3分，一共得了21分。这是神射手的水准啊！”

“扯淡，你们没发现嘛，他故意阴了教官一把。”

“教官现在有18分还有最后一发子弹，有平分的机会，还没有输！”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比尔霍夫。比尔霍夫却涨红着眼恶狠狠地看着绪恩，他已经完全明白落入了绪恩的陷阱，刚才他所做的一切表现都是在迷惑自己，让自己摔得更惨。他懊恼地将最后一颗子弹推入枪膛，正在透过准星瞄准时，却听到绪恩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话语：“报告教官，有些私事，周六下午的射击训练课请允许我请假。”

“这小子可恶至极！”比尔霍夫被刺激得脑门子生疼，枪声响起那一刻，他就知道输了，那是脱靶的声音。他输给了这个自己一直看不起的查那人。

“见鬼！教官竟然脱靶了！”人群中传来惊呼。

“查那人厉害啊！”

“怪不得他敢找教官比试！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佩奇低下了头，他此时脸色惨白，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如果说教官算是不小心着了道的话，那自己可就真是跳梁小丑了，他现在的这点射击水平都不够对方瞧的。

站在较远处观摩打靶的几位高阶军官同样注视着比尔霍夫和绪恩的比试。其中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校军官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推了推鼻梁处的眼镜，轻声嘟囔了一句:“诱敌深入，有点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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