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动用文武并行之力的凌少羽，只能徒步赶往剑阁所在。而手持官印的靳留芳，则是以文道三境之力追赶江乴，唯恐他一怒之下做出不智之举。

为了保护师妹木晓晓，江乴不惜与昔日同门操戈，以至于多年没有脸面回返宗门，也有负于师傅的交托。当他终于放下一切，准备中心执掌剑阁之时，却又遭遇承天道野狗道人这个变故，导致原本的剑阁弟子伤亡惨重。仅存的同门，便是日后江乴重振剑阁的希望。

此去承天道，一是为了剑阁之仇，二也是在江湖竖立剑阁声望。只是没想到，就在这短短数日，不仅仅存的剑阁弟子亡故，那些早已死去的剑阁弟子坟茔更是被人挖开，碎骨。如此恶劣的行径，如此悖逆道德的举动，让江乴怒发冲冠。

在方离月说完之后，江乴已经瞬间飞往剑阁，他要去查探具体情况。

等凌少羽终于赶到剑阁之时，只见遍地是挖开的墓穴，江乴是如何一抔一抔土掩埋的同门，此刻就是怎样被一方方挖开，那些尸骨还未来得及融入大地之中，便碎成齑粉，迎风而散，只剩残渣。

江乴静默在这些同门的坟茔之上，只有孑然的背影，靳留芳只能陪着他默哀，却是一句话也劝说不上。但这样的情况反而更糟，一味的压抑，在释放的时候便极其容易失控。

感应到凌少羽的到来，江乴才第一次开口，声音沙哑的文道:“凌公子，你说承天道的阶梯，是死灵魂识所铸造？”

凌少羽气喘吁吁，只能点头道:“是……是……是……”

“那是否要杀足够的人，才能建造一方所谓的青石玉台阶？”

“的确如此。王朝更迭，江湖兴衰，都会有无数的人死去，而这就是承天道自古以来的传统。我没有透露的隐秘中，就有关于王朝的猜测。那些战士的尸骨，很有可能没有被就地掩埋，而是被送往了承天道，换取掌握天下的权力。”

“这……”靳留芳也震撼到无以复加。如果凌少羽的猜测成真，那岂不是天下都在承天道的掌控之中？但他们为何会有这种超脱凡俗的力量？

江乴双拳紧握，牙齿紧咬，“如此说来，做出这种事的人，除了承天道的野狗道人，不会是其他人了。”

凌少羽只能点点头，这是唯一有可能的解释，剑阁在江湖中素有侠义之名，只是和漠北刀门有仇怨，但是有楚雄更楚翊与木晓晓在，刀门弟子只会压抑自己的仇怨，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江乴似乎想到什么，再度朝着剑阁后方的竹林飞掠而去。

“留芳先生，快追！”

靳留芳只好放下心中的猜疑，向前追赶江乴。

在剑阁的后方，这里本该是最后残存的地方，几名剑阁弟子便是在此居住，顺便给诸位同门的坟墓洒扫。但是，他们的尸骨同样是化成粉末状，更是让江乴睚眦欲裂。

好在，江雪的坟墓依旧完好，不知是何缘故，没有被掘开。

江乴剑意深入地下，能感知到师弟江雪安然的面容，才终于有些松懈下来。

待凌少羽再度赶上，“承天道之行虽然可恨，但是没有证据，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而且，京都那里态度暧昧不清，很难保证不会有阻拦。为今之计，只有一步步筹划，做好完全准备，方有铲平承天道的机会。江掌门，切勿冲动行事。”

江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我明白该怎么做。靳先生，能否派遣书院的弟子前来剑阁看顾，将这些弟子的尸骨收埋。”

靳留芳道:“只要不遇上野狗道人那种超绝三境修士，应该没有问题。”

“嗯，那就有劳了。”

江乴转身看向凌少羽，“凌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不要让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

“好。”

凌少羽道:“靳先生，你的巡查计划，可包括西蜀三州？”

“包括，但是师傅说过，如果九王态度有变，可以忽略西蜀三州。跨过漓江前往漠北。”

“嗯，如此，我们师出有名，漱州官印也已在手，我们即刻出发前往西蜀。”

靳留芳道:“凌公子，我只问一个问题，京都到底和承天道有没有关系？京都是不是知道战死士卒的尸骨去了何处？”

“不知道。以往的战争，胜利的一方都会将彼此的尸体分别出来，能辨认清楚的自然由亲眷领回去，发放银钱。但是更多的，是就地掩埋，以免发生瘟疫。即便是文圣武神，也没有注意过这种事，越是理所应当，越是容易被人忽略。京都人皇，能够在文圣武神与西蜀九王等众多人杰之中占据至尊之位，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做到的。只能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我不能下断言。”

“真相如何，当我们杀到承天道之后，自会有答案。”江乴重重说道。

凌少羽长叹一声，没想到将野狗道人驱逐之后，他还能行此极端之事。而自己分明知晓承天道阶梯的材质，却是忽略了野狗道人的胆魄，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盗取了死灵魂识。

“漱州的事情，便全权交给方离月负责，留芳先生做一下安排，我们休息一晚，明日晨间出发，前往西蜀。”凌少羽道。

靳留芳似乎习惯了听从凌少羽的命令，自顾去了。

“江掌门，请节哀。”

“凌公子不必担忧我的状态，无论是为了剑阁之仇，还是为了江湖除害，我都会保持最鼎盛的修为。”

凌少羽道:“我在想一件事，如果剑阁与刀门的恩怨有承天道在背后挑拨离间，不断加深，更是酿成惨祸，吸取死灵魂识。那么江湖上的其他宗派，是不是也有承天道在背后布局一切？”

江乴也意识到这点，“所以，凌公子的意思是？”

“也许，我们可以联合其他门派的高手，一同前往承天道。”

“但是，没有证据的我们，如何劝说他们？”

“哈，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