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歌行》

第2章 京城贵人萧家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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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个子的男人一路快跑来到一座恢宏的宅邸前,金红色的匾额上用草书写着‘萧府’二字。而在门前更是足足有七个护卫值守,眉眼间闪烁狠厉之色,他们都不是寻常的看家护卫。

“土隼,这么快回来了?”护卫头领一只手握着挂在腰间的剑柄,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小个子男人以笑声回应,随后三两下跳到门前的石狮子头上蹲着,一脸正色地说道:“甘州陷落,鹤圣主帅率领三军已经出发,通知少主。”说完后,土隼一个后空翻落在路过的车板上冲着车夫呵呵一笑。

听到甘州陷落,护卫头领顿感不妙,立刻跑进府内通报萧家如今的当家人。护卫首领在长廊上疾驰,一些端着空盒子的侍女见到后连忙避开,嘴里还咕哝着说些不满的话。

与此同时,萧家最深处的别院内,一个年轻人趴在长廊上享受着地板带来的清凉。明明就在不远处就有冰块用于降温,可他宁可趴在地上,行为实在古怪。

“我的桂云糕还没好吗?”年轻人趴在地上咕哝,声音和蚊子振翅没什么分别,本以为是自己说给自己听,可下一秒屋顶传来女子的声音:“急什么?”

说话间,身穿白袍的俏影从屋顶飘落,轻如鸿毛,手持一柄白色长剑落在距离长廊三丈远的位置。扭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慵懒年轻人,芸瞳面不改色地说道:“有人来了。”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的并不是清凉反倒是滚滚热气,听到有人过来,年轻人挠着一头乱发慵懒起身。四下看了看并无外人,可下一秒,慵懒的眼神变得犀利,嘴角微微上扬:“土行孙送消息了。”

话音未落,护卫头领跑过拐角,匆匆忙忙地来到年轻人面前抱拳,气喘吁吁地说道:“少主,土隼刚刚传来消息,甘州陷落,鹤圣主帅已经带着三军出征。”

“甘州陷落?”芸瞳黛眉一皱,凝声道:“怎么可能?”她看着年轻人,满脸怀疑。

护卫头领挠挠头,看着芸瞳说道:“土隼送消息的时候就说了这些。”

年轻人抓着一旁护卫头领的衣摆站起,他的身高足有八尺,看起来比护卫头领还要高半个头。透过乱发能看见一双清澈精明的眸子,端正的五官好似刀削般立体,身材匀称,肌肉线条明显,骨节分明的手加之白皙的皮肤不由令人多看两眼。

“鹤圣只要出征全城皆知,只不过是消息传递的快慢而已。”萧云伸出光脚踩进院落小道的青石上,一股滚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萧云连忙踏出下一步:“不过.....黑虎肯定难逃一死。”

护卫头领站在长廊上心中疑惑,芸瞳细想后问道:“皇帝真有这么狠心不成?”说完,芸瞳双手环抱长剑给萧云让道:“说到底也是主帅,杀了他,谁能接替?”

“如果是其他城池,黑虎最多被降职罚俸,可他丢的偏偏是最重要的甘州。”萧云长出口气,撩起额前一绺长发:“这位皇帝啊,可比你想的要狠心。”

芸瞳听完后陷入沉默,挥挥手让护卫首领退下去。

萧云踩着有间隔的石头一步步走向院落中心的荷花池。当他和芸瞳擦肩而过时,嘴角扬起的笑越发明显:“走吧,我们去拍卖场看看,通知云阁收录和甘州有关的消息,我三日后要查看。”

来到荷花池边,萧云双手捧起清澈的池水在脸上狠狠地冲洗一把。看着水里的倒影,脸上还带笑的萧云忽然变得凶狠。他的眼神里闪回曾经的画面,一幅令人不愿意回忆的画面。

十五年前,萧府。

三千禁军将萧家团团围住,无数百姓隔街围观。萧府的广场上,身穿紫色官袍的中年男人眼神坚定,他的后面还有三十多个如同他一般身穿各色官袍的萧家人。

他们很镇定,心里比往日任何都要平静,他们一步步走向只有他们自己能看见的黑色囚笼,走向一柄已经悬在他们脖子上方的刀刃,如同原野上高傲的狮子,即便失败也绝不低头。

烈日下,中年男子停在府门台阶前,十岁的孩子站在他身旁。他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多人,也不明白自己的叔叔伯伯为什么都会穿上只有上朝时才会穿的官服。

“云儿。”中年男子声音低沉。

孩子牵着中年男子的手,抬起脑袋看着遮住太阳的中年男子,脸上稚气未脱:“爹。”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萧家的家主了。”中年男子松开抓住孩子的大手,满是痕迹的右手在孩子的脑袋揉着,看着仅有几岁的萧云露出浅笑:“爹还有事要做,今天就不回来了。”

“云儿以后可得努力了。”人群里有人笑道。

“这可是萧家最年轻的家主了,下去要是见到老爷子可不好交代。”也有人无奈叹气。

那一日,萧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爹和三十多位叔叔伯伯离开萧家。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开,他一天都沉浸在自己成为家主的喜悦。他只知道自己挥挥手就能吃到平日里不让吃的糕点,招呼一声就有人跑来为他换衣陪他玩儿。

那天傍晚来得很慢,萧云一头乱发地坐在长廊上看着天边落日,嘴里不断说着‘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回来我肯定会挨揍’之类的话。可当他的糕点吃完,当夜幕降临,不管是爹还是叔叔们都没有回来。

萧云跑去问老管家,管家说他们出去办事得过几天才回来,萧云相信了。可那一天晚上,他梦到很多人,自己的爹,三叔伯,五叔伯.....所有那天跨出萧家大门的人都在梦里,那一夜他睡得很安心。

直到几天后他在街上闲逛,一个小孩儿无意间说了萧家的事,萧云听到后甚至还和那小孩儿打了一架,有人不忍萧云蒙在鼓里开口承认另一个孩子所说为真。

那一刻他感觉天旋地转,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站在世界的尽头。

那天他是哭着跑回家的,整个萧家都来哄着萧云,可萧云却像是个发怒的小狮子质问所有人,甚至还说‘我是家主’这样的话威胁他们。年仅十岁的萧云得知了一切,尽管他只有十岁。

萧云那一天哭的眼圈很红,有侍女送去熬好的粥,结果他看都不看便让人端走。

谁能想到一个十岁的孩子会在短短几天之内性情大变?可偏偏萧云就是如此。过去活泼天真的小孩儿好似突然换了个人,萧云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老管家大办丧宴为萧家叔伯们送葬。  21445/1082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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