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点钟左右，韩育良好心提了一嘴。

想着让顾冲也发表下意见。

本来走出厨房催饭的师母。

见状也耐心起来。

高妍说过，她罗列的资料目录总共有17条。

她负责查阅后面的10条。

相对容易的前面7条，交给了学弟。

只有7条而已嘛。

就算详细展开讲，给你半个小时，怎么着也够了吧？

岂料顾冲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上来先甩出个小王。

递上一份惊人的VR技术资料。

把时间拉到了8点。

紧接着又甩出个大王。

又把挂钟上的分针拨了整整一圈。

这就9点了！

咕噜~

咕噜~~~！

厨房灶台上热着的一锅汤，持续响起沸腾的声音。

师母这才惊醒。

“哎呀”拍了一下腿。

匆忙起身去到厨房。

韩育良跟高妍也从失神中醒来。

高妍转眸看向顾冲。

学弟还是那个学弟。

坐在那里，一如既往的不急不躁。

上身那件白T恤，反反复复不知洗了多少次。

干净是干净，就是已经变薄了。

他会时不时扶一下眼镜。

从镜片下透射出来的那双眼睛，略显诚实和呆萌。

从头到脚。

都很难让人印象深刻。

可越是这样，反差感就来得越强烈。

强烈到带给高妍极大的陌生感。

此刻重新审视他。

高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学弟似乎不是容易让人忽视。

而是他的模样跟打扮。

抛开那一副老气的厚眼镜不谈。

一切竟是恰到好处。

就像栽种在路边的一棵标致的树。

谁会注意?

惹人眼球的树，要么郁郁葱葱，要么奇形怪状。

高妍油然而生一个念头。

学弟要是取下那副眼镜，到底长什么样？

念头一闪即逝。

高妍神色认真道：“顾冲，你的这份VR资料我回去还要再研究一下。”

“不过，学姐原则上是支持你的。”

“只要资料没问题，学姐愿意参与到你的计划中。”

高妍很难不动心。

如果真的可以在短时间内，缔造一个估值过百亿刀的企业。

并且在VR领域，让全球最尖端的产品诞生于大夏。

这样的成就，她能够参与到其中。

绝对是一种荣幸！

顾冲爽快答应。

“好的学姐。”

高妍能做到坚决表态。

那是因为VR技术资料就活生生摆在眼前。

可韩育良呢？

一没见到技术资料，二事情又太大。

他哪敢信誓旦旦下保证。

韩育良向顾冲确认道：“你说的巡天望远镜，目前已经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顾冲口吻平静而笃定。

“几乎所有难点已经攻克，整套技术研究到了95%，只差收尾。”

韩育良再次一惊。

接着沉默下来。

不断握拳敲打着下巴。

似在慎重考虑。

10分钟后，韩育良抬起头看向顾冲。

“站在老师个人的立场，是绝对愿意支持你的。”

“巡天望远镜对天体研究的意义，老师心知肚明。”

“可这件事情真的太大，需要协调的部门太多。”

“饶是我们大夏以官方姿态对国际官宣，影响也必定是极大的。”

稍作停顿，韩育良推心置腹道。

“就算批准了，立了项。”

“夏科院，国家航空航天工业部，国家运载火箭技术研究院......等等技术部门，都会派专家参与进来。”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即便技术出自你，将来你可能也很难取得太大的话语权。”

顾冲点头：“理解，但我不同意。”

他又不傻。

做这个巡天望远镜，既为大夏，更为自己。

要是搞半天，被人摘了果子。

最后得到一句“感谢顾冲同学在巡天项目里做出的贡献”。

那这番操作的意义何在？

顾冲手指点了点玻璃茶几。

“两个要求。”

“其一，立项后，我要做项目第一负责人。”

“再大的专家都得服从指挥，我要有人员任免和裁撤权。”

“其二，允许我在一定合理范围内，打巡天望远镜的招牌。”

“例如，我可以在公共场合，对公共媒体说，我们企业出品的VR设备，用到了巡天望远镜的部分光学技术。”

强势！

听完以上几句话。

韩育良跟高妍，不约而同冒出“强势”两个字。

难道这才是他们这位学生（学弟）真正的性格？

顾冲扶了下眼镜。

“韩老师，请在上报申请的时候将我的意见一并转达天听。”

“正式立项之前，是一定会开技术研讨会的。”

“到时候再决议具体的项目人选。”

想了想，韩育良迟疑道：“要是上面不同意呢？”

顾冲言简意赅：“那我的技术研究进展，可能会无限期困扰在最后的5%上。”

韩育良：“......”

无语思量一会儿后。

韩育良忽然笑了。

摇手指着顾冲。

“你小子！赖皮！”

“好吧，这件事我尽量去促成。”

“你这边先准备一部分资料，上头稍微有点眉目，需要你提供资料验证。”

顾冲点点头：“没问题。”

韩育良站起身。

两名学生也跟着起身。

韩育良打趣顾冲：“这么说，以后不管是老师，还是学姐，都要跟着你干啦？”

顾冲挠头笑道：“合作、合作。”

见他们总算谈完了事情。

师母心里也高兴，但她故意板起脸。

“你们的事是大事，我做的饭就可有可无是吧？”

“都给我进厨房！”

“老韩！端菜！”

“小高去舀饭。”

“顾冲你过来拿筷子。”

三人对视一眼，饶是高妍，也不禁莞尔。

这时，一道御姐女声从门口传来。

伴随着高跟鞋小跑发出脆响。

“加双筷子，这还有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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