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驰着马争夺着球，几番下来，场上的绿队领先了比分。

“殿下，连尚公子朝您打招呼呢。”青鸟一指场上的季连尚。

“孤看到了。”季渊冲着季连尚挥了挥手。

“殿下，别忘了我们的赌约。”季连尚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

楚皇后好奇地看向季渊：“你们还打了赌？”

季渊凑到楚皇后身边：“孙儿跟连尚打赌，若是他赢了这一局，孙儿就把荷兰人进贡的那盘玉玲珑的棋送给他。”

“那可是个稀罕物，你真就舍得？”楚皇后笑着给季渊理了理额发。

“孙儿也不喜那物，倒不如给了连尚。”季渊回道。

“景誉也想要。”季瀚咬了块糯米酥，“皇兄，我也要。”

“你也不会，要来作甚。”季渊捏了捏季瀚的小包子脸。

季瀚鼓起了小脸：“哥！你不许再捏我的脸了，我已经是大孩子了。”

“那你为什么要那棋盘。”季渊好笑地看着幼弟。

“嗯......好看。”季瀚歪了歪脑袋，“景誉喜欢好看的东西。”

“那回来把那玉盘给你，那也好看。”季渊想了想说道。

季瀚扁了扁嘴：“哦。”

“不许再闹哥哥了，好好看赛，再闹哥哥，我就揍你。”季沐楚在一旁晃了晃拳头。

季瀚见状又要委屈，却被季沐楚吼住了：“闭嘴！”

季渊看着弟弟妹妹，不由得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专心看赛，不要闹了，再闹孤就让阿呜吃掉你们两个。”

“阿呜才不会呢，皇兄一贯会骗人。”季瀚小声嘀咕道，迫于季沐楚的淫威很快又闭上了嘴。

两个小家伙不闹了，青鸟这才凑到季渊耳边说了几句话：“殿下，那个就是武略将军，今年的武状元，魏国公的嫡长子方柏。”

季渊定睛看去，场上那红衣小将就是他未来的姐夫，看着倒是一副俊朗模样。

其实人人心里都清楚，这场马球赛说是马球赛，其实是为着长乐公主的婚事，眼看着长乐公主已经及笄了，驸马的选择也是季承泽心里的头等大事。

在场之人都清楚皇帝看好了魏国公家的嫡长子，这次马球赛也是为了让公主瞧瞧未来夫婿，若是不满，那就再换，公主自然有权决定自己的驸马。

季渊心里对这个未来姐夫下了个定义，又去瞧季如音，看见自己的长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红衣小将看，心中不由得有些气闷。

“你看看长姐。”季渊不禁向青鸟吐槽道，“一个劲儿地盯着那方柏看，真不知道那方柏有什么好的。”

“殿下这是嫁姐前的心酸，青鸟听宫人们说起过的，这叫什么.......小舅子定律。”青鸟戏谑说道。

“胡说，孤可不是，诶，那又是谁家的姑娘？”季渊一指台下英姿飒爽的女子问道。

梁则安瞧了瞧才看出来：“殿下，那是黎家的三姑娘。”

季渊微微蹙起了眉：“黎家？哪个黎家？”

“殿下，是通政使司的右参议，黎家的老太太是肃毅侯府家的独女。”梁则安低声说道。

“孤记得这位黎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在宫中做过御前女医。”季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这位三姑娘倒是继承了肃毅侯家的家风，颇为英姿飒爽，可惜啊。”

“怎么了？殿下。”青鸟问道。

季渊笑了笑：“孤是可惜肃毅侯的爵位最后被侄儿承了去，罢了，接着看吧。”

马球场上，马蹄疾如雨一般，马球自始至终都没有脱离过那位黎家三姑娘的控制，稳稳的在球杖之下滚动着。

只见着这位三姑娘手上一使劲，就将马球打了出去，正好穿过了球门。

“好！”

周围人纷纷叫好，季渊也是颇感兴趣，有兴去场上耍一耍。

恰好这时，有人从场上退了下来。

季渊连忙起身：“来人，备马。”

永元帝扭头看向季渊：“长庚也要去耍耍？”

“皇爷爷，我看着实在手痒，正好连尚不是也在队里，一时间起了玩乐的心思。”季渊被人伺候着穿上了锦衣。

“也好。”永元帝拍了拍手，“加彩头，把那把赤霄剑加里面。”

季渊大喜过望：“皇爷爷，说好了的彩头可不能换了，孙儿可是要拿走您的心爱之物了。”

永元帝乐呵呵地看着季渊说道：“若是你能赢下来，便是给你又如何，就怕你赢不下来，朕看那场中的女孩子们可是个个厉害的紧。”

“孙儿可不怕，只不过要借父皇的夜照玉一用了。”季渊一甩衣袍，“那这局就由皇爷爷来开球吧。”

“父皇可要小心了，长庚骑射可是绝佳。”季承泽也来了兴趣，“儿臣这就下注，就赌长庚赢下这把宝剑。”

“父皇放心，儿子一定让您赚的盆满钵满。”季渊甩了甩衣袖，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殿下，小心些。”梁则安侍候在一旁。

季渊摆了摆手，一步跨上了夜照玉，持了持缰绳，端的一副少年模样。

“殿下，球杆。”青鸟递上球杆，“青鸟等着殿下的好消息。”

“好。”季渊笑了笑，脚下一用力，夜照玉就满场跑了起来。

“你就是方柏？”季渊驰马跑到方柏眼前。

方柏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臣就是方柏，太子殿下金安。”

“哼，孤不安。”季渊一扭头，“小心些吧，小心孤把你打落马下。”

“啊？”方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这位金贵的小太子。

坐在看台上的季承泽乐的自在：“朕看长庚啊，是要将这方柏好好教训一顿了。”

“那他可就惨了，皇兄可是很厉害的。”季瀚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感叹方柏的悲惨命运，“不过也好，我也不是很喜欢他。”

“景誉为什么不喜欢他啊？”秦知夏捏了捏小儿子的脸蛋，这才体会到大儿子说的弟弟可爱是个什么意思。

季瀚歪了歪头：“他会把长姐抢走，这是哥哥说的，抢走长姐的人我不喜欢。”

听到季瀚这话，在场的人不禁笑出了声，只留季如音害羞地低下了头，脸臊地要命。

“我们如音也长大了。”永元帝叹了口气，“还记得你当初才那么小一个，现在就快要成婚了。”

“朕也是舍不得如音，若不是看着你已经及笄，朕还真想让你再待几年吧。”季承泽也是沉重地叹了口气，嫁女儿这种事情，是每个父亲都很难过的事情。

“女儿也舍不得。”季如音擦了擦眼角，“如音还想在父皇母后和祖父祖母身边再侍候几年。”

“好孩子。”楚皇后拍了拍季如音，“哀家瞧着这方柏不错，你若是下嫁于他也是个好的，凡事看你自己的心意，若是不喜，那便再待几年也好。”

“孙女......看着他也是个好的，只是......”季如音支支吾吾，“孙女也没和他说过什么话，我怕我们可能......会合不来。”

“那就先相处着，你姑姑当年也是如此，若是当年唐洵逸活了下来，说不定......哎。”楚皇后心疼起对于小女儿的遭遇。

“姑姑今日还是没来。”季如音不禁望向宫外，“姑姑还待在锦衣卫，不愿来这热闹的地方。”

楚皇后也顺着季如音的目光望去：“你姑姑她有心结，打不开就是一辈子的事。”

季如音沉默不语，将视线重新放到了场中的季渊身上。

皇帝一家子说着话，有些人就已经开始教训起孩子了。

“你也争点气，你看看太子，再看看你。”旁边看台的静贵妃点了点儿子的头，“你要是有太子的一半出息，你父皇也能多看看你。”

季连章撇了撇嘴：“父皇是个偏心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偏心皇后，自然喜欢皇后所出的嫡子，更何况老九是太子，我跟他争什么啊。”

“你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静贵妃往后一仰，“比不得你姐姐半分。”

季连章小声嘀咕着：“那我要是皇后的儿子就好了，父皇就会喜欢我了。”

“我要是能再给你生个弟弟就好了。”静贵妃没好气地说道。

“那您自个想办法去吧，除了那个掖庭之子。”季连章翻了翻白眼，“自从老十以后，皇宫里就没有过新生儿，父皇椒房独宠，你看看自从老九这个嫡子出生以后，父皇哪还踏进过别的后妃房中半步。”

“你你你，你父皇夜夜宿在凤仪宫，我要是有办法我早想了。”静贵妃很想给季连章两巴掌，但想着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是没有下手。

“母妃，您就别想了，老九做太子不是挺好的么，以后他当了皇帝，儿子封个亲王也挺好的。”季连章双手一摊，“更何况老九跟我关系不错，我又不像大哥，整日想着怎么当太子，我看父皇是越来越讨厌他了。”

“那你就少跟他说话不就得了。”静贵妃无语，“本来如果没有嫡子出生，你还是可以争一争的，大皇子占着长，若是十年前，立嫡立长，皇后没有嫡子，自然是要立他的，他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就算没有老九，我看父皇也不会立大哥。”季连章的看法和静贵妃不一样。

静贵妃诧异：“怎么可能？自古立嫡立长，还能立谁？”

“大姐呗。”季连章耸了耸肩，“十年前，父皇都有想立大姐为皇太女的想法，不然为什么时常带着大姐批阅奏折呢。”

“皇后可真幸运啊，陛下可真是爱她。”静贵妃苦笑道，“就算没有嫡子，陛下也想要她的孩子来当这个皇帝。”

“母妃，你爱父皇吗？”季连章突然问道。

“大约是爱吧，年轻时初入东宫，我对你父皇很是爱恋。后来才知道你父皇只爱她秦知夏，在宫中十多年，我早就不盼望着还能得到你父皇的爱了。”静贵妃托着下巴，这一刻竟然有些苦涩，“我时常在想，如果不是太上皇的话，你父皇大约一辈子只有秦知夏一个女人。”

“母妃，你还有我跟姐姐呢。”季连章搞怪地笑道。

静贵妃笑出声来：“是，母妃还有你和阿弥呢。”

母子二人重新将心思放在了赛场上，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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