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农民,逆袭终有时》

第七章、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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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光极目所见,院内是别有洞天。正厅摆着雕花的桌椅,墙上挂着今人临摹的古画,开光赶场时,在镇上大户人家里见过。再看左、右两厢房,也是桌椅、床褥应有尽有,缺的就是农具。

开光明白了,妥妥的城里人,赋闲还乡,置办的房产。李尔也不管开光好奇与否,疑问多少,关上厢房门,说声,兄弟,睡觉。

两人才在睡意袭来前,在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中,让开光心里的疑窦,大致解开------

原来,这房子,是李尔大伯的旧居。

昔年,他大伯在城里武馆当教习,因违背规定,私下授徒,短了武馆收入,被武馆告官,被衙门弄去约谈,要追缴违法所得,是一个在城里的本家,做生意的李隆太兄弟,一笔难写两个李,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动了側隐之心,花钱打点县衙,赔了武馆损失,方才了了官司。此后,二人多有往还,走得亲近。

一日,见市井无赖耍浑,在开光爹店里强拿索要,李教习大怒,出手相助,失手打伤了那无赖。不成想,无赖有人罩着,老大是邻县的官二代,邻县衙门来了公函,要重办李教习。衙门以有前科为由,再拿教习入狱,明侃,没这个钱数脱不了干系。李隆太闻之,店不开了。

他将店子盘出,存货卖尽,筹着款项,除给乡下娘儿母子,留下生活所需外,尽数打点衙门,才使李尔大伯没陷牢狱之灾。

在县城,他大伯算是有了案底,颜面尽失。只好另谋他途了。临行时一再叮嘱李尔:“娃呀,要记住上叉村李隆太,给我们家的再造之恩。”

大伯走后不久,李尔就听闻开光家出事了,惨遭血洗,在心里埋怨:开光这小子咋那么傻呢,村霸的公子爷也轻易惹得?痛失双亲,还投告无门,惨呀!------

大伯在时,教李尔武功,他走后,李尔并不懈怠,勤学苦练,功夫大有长进。时时想着大伯嘱托。可又忌惮村霸手眼通天,县衙有人,兼之有钱,不能跟他明来,只能暗中保护开光。

那日,在镇上茶馆,李尔从茶客闲谈中,知晓村霸在二老忌日,在坟头和开光不期而遇,发生言语冲突的事。料定,村霸必不罢休。便在开光老屋四周,加强了隐匿和窥视。

八月初十那天,胡文月辞别开光,返家不走水潭那条近道,舍近求远绕荒坡,他远远瞧着甚感蹊跷。他稍后靠近水潭,果见草笼中盘着条蛇,足有碗口粗,便生擒了它,并学天竺人,对蛇加以训练------

昨晚,李尔见歹徒欲加害开光,急中生智,放出这饿了数日的水蛇,兵不血刃,收拾了那两恶人,未落半点痕迹。方使他和开光从容逃生,保护自己,借刀除恶,此乃高人之举。

开光听闻这些,惊奇不已,他当年的放生,无意间,成了对自己的救黩,这,也太神马了吧!

李尔恩兄还告诉他------

“我还知道,你们几年前遭血洗,为啥告状告了个铲铲,就是那村霸使钱,买通了衙门,才弄了个互相斗抠,各有死伤,自行善后的判决。可惜这事发生早了,要是现在,我大伯早就出手了。”

他大伯?开光油然而生敬意,有些急不可耐的想听下文。

------我大伯在省城,投靠督抚衙门师兄,当了几天教习,后边疆吃紧,参加了营兵。

后跟队伍开拔,走了两千里路,在边地参加了平叛战争,立功当官了。还省后在巡抚衙门管民政,因不善官场争斗,被排挤到贡院当主事。

一介武夫,门外汉嘛,图个清闲、好耍,我大伯也就知足常乐了。他常给我说,现如今要想出人头地快,就去从军,进了体制内,随便搁那儿,日子都潇洒。这次我救下你,就是要带你去省城,找我大伯举荐我俩当兵。有朝一日,才有报你爹娘血仇的本事。

开光闻听,激动万分,这真是天赐良机呀。他立刻磕头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小弟定然谨记,果蒙提携,大恩大德,不敢忘怀!”

李尔见开光,虽然面容稚嫩,却是骨骼奇佳,筋脉健硕,颇具武艺基础,只要用心打磨,不说顽石成玉迈,一定可以成材。心中甚喜------

李开光醒来后,已是第二日,天刚破晓,一阵鸡鸣鸟啼,晨风习习飘窗而入,清新空气,伈人心脾,令人为之一振。

他睁开朦胧睡眼,却发现旁边渺无声息。他一惊,忙伸手掀开被头,没人了!

他甚感惊骇,慌忙起床穿戴好,推开院门,四下张望,寻不到恩兄身影,便朝门外大喊道:“恩兄,你跑哪去啦?”连喊数遍,也无人应答,心里焦急间,不觉疑窦重生,咋夜是不是一场梦哟?

眼前,他身在孤独宅院,不知此是何方何处,更不晓得,自已从土坯房失踪后,二姨、姨父和众村邻,急也不急?想想他都有些后怕了------

猛然,一阵敲门声急促响起,李开光暗喜,莫非恩兄回来了?

他赶紧起身,打开大门,却见两位陌生人,站在外边。见到开光后,两人均是一怔,其中一人机警,首先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开光具实答道:“李尔是我恩兄,我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哦,原来是李公子的小弟。弟娃,他在我们家里,很忙,抽不开身,让我们带你过去。”开光听闻恩兄下落,心下释然。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我马上就来。”开光说。

“哎,都是兄弟伙,不妨事,我们就在这儿等你。”

“那好,你们等着吧。”

开光说完关上门,心里开始七上八下,李尔前脚不在,后脚就跟来这些人,凭什么相信我?瞧那棒打不走的贼样,绝非善类。便故意在房内拖延,寄望于兄长快些回来。

外面那两人在催促了:“兄弟,换个衣服不会这么久吧!”二人话音刚落,门外陡然响起脚步声,密集杂踏,像是来了很多人。

开光吓了一跳,忙从门缝里向外打望,见院子里站五六个人,一个个彪悍无比,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看样子来者不善。开光心想,运气咋就那么背呢,才离虎口,又遇狼群。

第八章

原来,这些个大汉,来自泥船山。

这泥船山,距此二十余里,山高林密。相传当年雨季,山里发生泥石流地质灾害,山体一角植被尽毁,光秃秃石岩呈现,陡峭如船头,故得此名。

早就听村里老者讲过,泥船山有流冦的事,到邻县去过的人,也听说过他们骚扰地方的事。可近在咫尺,本县本村,他们却没来光顾过。

村民以为,这棒老二头子有文化,深谙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也有人说,是惧怕李武师的威名,老先生虽然不在村里了,可他侄子还在呀!也能确保村子平安。

可是,最近,李尔经常飘流在外,鲜少在村里露脸,便被误传投靠他大伯去了。又不知哪来的情报,说李武师在省城发达了。有钱了,棒老二头便想使几个喽啰,来村里探虚实,也打算乘人不备,骗进庄子,到老先生府上顺手牵羊,搞多搞少不乎,在乎的是,从此有了盗钱的新窝子。为了钱,只好破例江湖规矩了,管它白道黑道、道亦有道的。

李尔,他们惧怕,因他功夫了得。刚才进村时,领头的细头目,被李尔一飞镖伤了胳膊,疼的拖声嚎叫,仗着人多,追寻李尔无果,便直接登门李府。见门关着,未知其翔,难免心有余悸,不敢冒昧涉险。

只见门缝外,等候开光那两人,向小头目叽咕着什么,八成是讲了开光的小话。头目大喜,视开光为弱鸡,摆明了要强攻,志在必得!那头目,像球场教练似的,分配了各人方位次序,各拾家伙向门扑来------

开光心里暗叫糟糕!这百十来斤侗体,花季的青春年纪,就要画上句号了。然又似有不甘,遂有些后悔自个心大,睡得太死,没跟李尔一道走。

正在开光追悔之际,流寇一阵猛踢、狂蹬,门破,一拥而入,把他堵住。

开光失色,慌忙躲至墙脚,却躲不开几个贼人,一下就被一名胆大的抓住,并大声喝问:“大胆刁民,你在李家祖宅窝藏,意欲何为?”

“你是什么人啦?--------”开光拼命挣扎,却被这大汉死死逮住。开光大声怒斥,“快放了我呀!-------”-声线却很稚嫩,换来一堂哄笑,一个说:“哈哈,这乡巴佬还挺狂妄,我呸------”;“老子告诉你,在爷们面前你装什么装,呸呸呸!”另一个更是小瞧开光。

开光一愣,随即大声反驳,“我不是刁民,我也姓李,是李尔的兄弟。”他知道这帮人,不会轻易饶他,但一定忌惮李尔的名号,必不敢轻易动自己,时间拖到哥子回来就好了。

可那大汉骂骂咧咧:“冒嘛,姓啥也没用,落老子手上!”一巴掌就扇在开光脸上,火飚火辣,开光心一横,张嘴就咬,一口咬向那个大汉手臂。

“啊------!”

那大汉惨叫一声,甩开开光,狠狠一拳砸向开光的脑袋,开光一扭身子,避开大拳,双手紧抱住他手臂,左腿飞踢,“砰”的一声,踢在大汉胯部,俗称仙人蹬桃,疼的大汉捂着裆部,跪在地上,“啊、啊------”乱叫。

其余数人,未防开光来这手,霎时后退一步,挥舞棍棒,向开光打来。

开光一个翻滚,躲开攻击,一个转身踢中另一人胯部,那人立即瘫倒在地,也似那大汉一般,疼的喊妈叫娘。开光就势抢过那人佩刀,一阵炫舞,银光耀目,贼人眼花瞭乱,近他不得,萌生退意,棍棒舞势渐弱------

开光瞅准空虚,一个矮桩,斜刺里一刀挑去,断了一贼人腰索,卟一声,像放个响屁,裤子掉了,露出红花内裤。开光忍禁不住,吃吃笑,直呼:“好看!痛快------”

正在开光得意之时,最先中招那大汉,缓过神来,抢到开光背后,一个饿狗扑食,拦腰抱住开光,趁此当儿,几根棍棒直抵开光胸口,无论开光怎样挣扎,怎样怒吼,刀被下,人被绑,所有的奋战都成徒劳。他怒目圆睁,喝问:“你们到底想干啥?”

“好,小子有种,陪我们玩了大半时辰,还不知为啥子?告诉你,就一个字,钱!”开光道:“有,还很多,各人慢慢找。”一幅不屑与告的傲慢样。

其实,开光是故意说来摆起,吊强盗的胃口,拖他的时间。他不相信李尔哥,就这么两片两搭,甩下他不管了。

贼人当然不懂,乱哄哄在房里翻腾,到处掀得乌烟瘴气的时候,门外的暗哨来报,“头儿,大事不好,李尔带人来了。”众贼慌住一团,扔下开光就逃------

迟了。李尔一马当先,哗哗几支银彪飞向贼人。门外齐刷刷像倒下几根甘蔗,中镖处衣破血流,染红地坝。未中镖的,见村民人多势众,且有带头大哥,和这不起眼的,阴到有武功的小农民,甩下一句江湖套话“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无期!”扔下同伴,一窝蜂逃了。

村民们七手八脚,救下开光。并把中镖的土匪,押送报官。

这时,李尔拦住大伙,说:“且慢,先去村公所给他们上点金疮药,待我和族长商量后,再作区处。”

众人领命去后,李尔让族长进屋坐下,附耳给他细语,族长连连点头称是。开光坐得近,听得大概意思是:

泥船山流寇,多系前朝打散的兵丁后代,不同于职业惯匪。只因固执于不事二主的旧念,不肯下山。本已在山上垦荒自足,近年,连邻县都不曾去打劫了。此次,听信谣传下山,情有可原,况没啥严重后果,为村里今后安全计,决定把这些人放了。

族长走后,李尔坐到开光跟前,好言抚慰道:

“开光,伤怎么了?我去给你拿点药来,包扎一下。”

开光连忙摆手,“不用麻烦大哥,我没事,这点皮外伤,像蚂蝗叮了,不碍事,过会儿就好了。”开光说完,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唉,你这孩子,别这样,快坐,有伤就得休息。”李尔见开光执意要走,忙阻止,心里却暗叹:“看来开光是个忠勇之士啊,如此人才不可错过。”

“多谢大哥关心,我不想再连累你了,我想回到我二姨家。”

”开光,我们说好了去从军嘛,咋就变了?”开光不屑的“啍”了一声,抱怨道:

”说得好听,和你从军。半道上就扔下我,让我一人遭此匪患,算啥子事哟。悄悄离开,风风火火又回来,让我怎想?”

开光呼了一下鼻涕。有点受了委曲的模样,鼻儿酸酸的,眼眶里闪烁着泪光。李尔心想坏了,这圪瘩不解开,这友谊的小船怕是翻定了------(待续)  21582/1084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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