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3日下午两点，INSECTC分部彩虹计划实验基地

一声闷响，皓昌狠狠地踢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带着满心的愤怒和失望：“陈卓，这是我第一次怀疑你。”

两个小时前

风和日丽新的一天，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头，皓昌缓慢走进陈卓的病房，陈卓的目光从面前年前的电脑上移开，落到了皓昌身上。两声问好一阵寒暄过后，皓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记忆芯片都碎成了两半的固态硬盘：“陈卓啊，你说说，硬盘坏成这样还能修复么？”

“啊？这样？你怎么关心这个来了？这样的话……可以是可以，不过一部分信息肯定回不来了，而且费时费力费钱。你要恢复这干啥？”

“监控啊，这么多事，监控录像没有要搞明白比上天还难。还有，你过来为啥不清理监控室？”

“没必要啊？”

“什么没必要？”

“你忘了？真的忘了？你修复这个硬盘都几乎没必要。”

“说来听听。”

都透露到这个地步了，陈卓真不知道皓昌的海马体出了什么问题：“看来你是真的忘了。写俺班系统的时候你特意让我多写了一句，把所有的监控录像还有日志文件发送到在基地内的首脑服务器上，而且文件入口不开放——你真的忘了？”

皓昌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这种事，我皓昌能忘？这可是我想出来的的点子。还有你陈卓居然还敢鄙视我的智商？嗯？我想骂你你知不知道？“你说这有什么用，那服务器你现在进的进去？”

“说对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破解了防火墙就万事大吉了！”

“那你赶快破啊！愣着干啥，等我亲自出手？”皓昌真心想把陈卓当猪队友看待。

“我是在想破解的办法。如果我知道是谁写的这个程序，我就可以根据他的思维习惯确定对应的方案。可是，现在又不知道是谁在作怪，所以破解这玩意就像大海捞针。况且你看我现在受伤成这个样子，也不让我休息一下。”

“哼，我看这程序是你写的吧。”说的越多，越是证明对方在隐瞒什么。

“现在不是怀疑我的时候。我建议你现在去机房看一看。”陈卓知道皓昌在想什么，一句话正中皓昌的内心。但是还没有等陈卓说完，皓昌就摔门而去。

现在

坐回自己的座位，电脑上的消息让皓昌眼前一亮，喜悦把所有的烦恼都驱赶得烟消云散。“哟？不错啊！你们的效率也真是高，强人工智能这么快就搞好了。”强人工智能项目皓昌已经持续关注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出了一个测试版，皓昌当然会迫不及待的打开试试。同意应用程序使用全息投影仪之后，黑暗的办公室内闪现一束火光，然后是惯例INSECT徽标启动动画。接着，办公室地板上站起一位身姿妖娆的妹子，戴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两手放在身子一前一后深鞠一躬，然后右手伸出在自己的身子右侧托起一个浮空的操作界面，说：“你好，我是珞茹，初次见面，请先完成以下设置。”

“噗……”珞茹说话的声音让皓昌哭笑不得又差一点气得上天：这哪是人说话？这明明是鬼畜么！我的天你们语音合成引擎怎么写的？音符拼接做的和东方栀子一样销魂。皓昌二话不说在评价中写道：“你们他妈自己看看，自己玩一玩试试！我操语音合成效果像个什么垃圾一样，东西质量做不到最好就不要他妈说项目做完了，整天在想着玩去了？”

在按下回车键的前一瞬间，皓昌停了下来：这么措辞真的好么？哎呀算了，反正他们是我的员工，管他呢。不过这一段话布满了脏话，一点也不像首领的样子，还是改一下比较好。于是皓昌删掉了已经键入的内容，又写道：“麻烦你们自己试一试自己写的软件，语音合成的效果如同垃圾一样不堪入耳，要对自己严格要求，做东西要精益求精，不要效果不好就匆匆完成任务似的交差。”再一想，这样的话还是显得太伤人心，硬碰硬总是没有好结果，还是要用温情感化他人。于是皓昌又一次清空，又写道：“界面和互动和虚拟形象建模方面做的还可以，看来人强工智能核心的核心技术我们已经掌握，只是语音合成引擎有点问题，希望你们加以改进。光有情怀是没有用的，程序做的好做得精才是硬道理。另外，你们可以全面开展T-X计划。”嗯！不错，这样才能体现我的宽容大度和作为首领的风范，线下那种说话的方式可不能放到书面化的线上上去。想着皓昌敲下了回车键，然后继续欣赏起了眼前的全息妹子——要是不是全息是实体该多好！

“笑？”珞茹在皓昌眼前丁字步站立，摆着**的姿势，还时不时摇头晃脑东张西望或是眨巴眨巴萌萌哒额的大眼睛，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减退。

两个小时前

虽说对陈卓充满了怀疑，皓昌没有忘记陈卓的那一句忠告“我建议你现在去机房看一看”，阔步赶到机房。机房的灯亮着，进门就看见子怡蹲在首脑及服务器边上，面对怀中连接着服务器的电脑在干些什么。出于特工天生的警觉，皓昌走上去严肃的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句话显然把子怡吓到了，子怡猛然转头看向皓昌，似笑非笑，对答如流：“我需要一些服务器里面的数据来修复硬盘。”

“你破解了防火墙？”皓昌惊讶的问。

“是的。”子怡低头看了一下电脑，“但是由于刚才我在和你说话，所以现在被别人踢出了服务器。不过还好，所需的数据已经拿到手了，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抱着电脑离开了。皓昌用奇异的眼光目送子怡走出机房，再回头看向被打开的机柜，用脚关上了它，然后也离开了机房。机房再次陷入黑暗，只剩下风扇的轰鸣声。

现在

“子怡的笑容和机器的很像啊！”想到这，皓昌如同触电般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冲出办公室，绕过一堵墙直逼子怡的办公室。来到了门口，皓昌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确认门内没有声音以后推门而入。房间内没有开灯，皓昌也不想开灯，凭借自己猫一般的眼睛和明锐的第六感摸黑来到了桌子前。子怡的房间没有皓昌的那么大，自然没有皓昌的那么整齐，桌上除了电脑前的一小片空间以外的地方散落着横七竖八的电子元件，还有电烙铁等等必备的工具和一块没有完工的简易电路板；房间内的墙角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就连会客用的沙发也被箱子霸占了；墙上挂了一副试验基地的设计图纸。皓昌先用目光搜寻了一下桌上有没有硬盘的踪迹，然后拿起了桌上一部手机，翻开通话记录：这三天都没有打过电话除了排在收条的今天上午接到的王翔的电话。然而这之中并没有线索，中枢级的人互相打电话聊磕一下是很正常的事。皓昌又把目光转向了墙上的设计图纸上，咋一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仔细一瞧，真的吧皓昌惊呆了：图纸上方，原来那一条为了衔接二期工程的小道，也就是那天皓昌追的那个神秘身影消失的那条道，其实不是一条死路，在走廊尽头的右边其实有一个开口通向更深的地下，看上去是一个防空洞的入口，而且防空洞还不止一个出口。皓昌依稀记得原来的图纸上并没有这个防空洞，现在它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图纸上，而且皓昌在这里驻留长达半年一点痕迹都没有看出来，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正当皓昌托着下巴呆滞的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图纸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哒哒哒”的高跟鞋的声音，朝这个方向走来。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子怡来了——INSECT彩虹计划内部就一位女性子怡。现在明目张胆地从子怡的房间离开必定打草惊蛇，于是皓昌用房内一个木质矮柜当垫脚石，冲过去踩住向上飞上了房顶密布的通风管道。

子怡推门而入，嘴巴不停地在自言自语，但又像是在和谁说话，内容极为简单：“好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再见，等待我的好消息。”然后坐到桌子面前摆弄起了电脑。皓昌在通风管道上面狭小的空间内小心翼翼又艰难的向门口移动，连灰都不敢吹，房间内只剩下呼吸的声音。爬了几步，觉得手下的灰尘手感有点异样，再抬起手一看：碳？！难道子怡再房间内烤过烧烤？这说不通啊。活性炭吸收异味？那子怡对环境的要求也太高了吧。润滑剂？这房间内又没有发电机。这样子的碳……很像碳纳米材料诶，可基地内用的都是钢筋混凝土或者钢板哪里用了碳纳米？皓昌转头看向墙上的设计图纸：除了防空洞是多余的以外……啥？！电磁铁中心的地板上怎么又出现一个活动的门？厉害了，这下皓昌真的得小心了。

子怡这一脸机器的表情，神秘的对话和奇怪的举动，还有这样子完全不像是再修复监控硬盘，这一堆谜团看来只能靠监控来解决了。那么，服务器中存储的日志文件就是最后的希望。皓昌爬到了房间门口的正上方，纵身跃下然后立刻冲出房间向机房冲去：要是服务器也被她搞坏了就真只能用腥风血雨来解决问题了。子怡被响声惊动，回头看见一个黑影闪出办公室。

“序列号，序列号，序列号……”皓昌匆匆忙忙抽出服务器的硬盘阵列，找到专门用来存储安保日志的硬盘，核对硬盘序列号。嗯，还好，这个还是安然无恙，现在就等陈卓了。诶？我脚下怎么回事？皓昌皱了一下眉头，移开自己的脚步，发现地上的一块瓷砖翘起了一边。伸手去摸，又发现瓷砖根本没有贴在地上，轻轻一压就灰翘起一角。于是皓昌索性把这块瓷砖揭了起来，瓷砖下面是一根电缆。不对啊，皓昌记得自己还专门注意了机房电缆布线的问题，电缆为了美观都是横平竖直地埋在地下，哪来这样一根斜着摆？难道是皓昌记错了？皓昌掏出手机打开机房详细设计图纸：没有记错，这一根就不该出现在这，肯定又是他们。于是掏出手枪对准这根电缆清空了一个弹夹，枪声在机房内回荡皓昌却感觉无比爽快，哼，看你们还有什么招。

呵呵，他们还真的是有招地。枪声刚刚平息，皓昌就听见从超导电磁铁发出地刺耳的机械噪音，响度越来越大，知道无法忍受。皓昌冲进控制室，看见操作台仪表上的数据一个劲地往上涨，根本不管安全限度，似乎没什么能够阻挡它前进地脚步。这是要搞事情啊，又引发一场灾害？皓昌怎能坐视不管，对旁边电脑的键盘一阵猛敲，可是，太可惜，还是被自己写的防火墙挡在了服务器外面——早知道就不把这玩意写得这么严密了。一拳头砸向键盘，二十一个按键深陷不起。皓昌离开控制室，在走廊内遇到了陈卓。

“我们需要让所有人再一次离开这片区域，他们又故伎重演了。”皓昌对陈卓说，边说边掏出手机下达指令。

“不不不不不不，停停！不用，我在被服务器踢出去的最后一刻控制住了场面，虽然没能成功关掉超导电磁铁但是让他的功率没有继续上涨。”陈卓慌张的对皓昌解释，疏散一次人员还是非常费事的。

“啊？那监控呢？”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在事故那一天天宇没来，子怡还迟到了五分钟，而且昨天打伤了我的人也是她。”

“还有那天差点让我送命的人也是她。”皓昌怎能让陈卓忘了自己惊险的遭遇。

“好好好咱们先不谈这个，还有更为糟糕的事。子怡要么就是被人控制了要么他就是一个机器。”

“我也有这种感觉，她脸上的笑从昨天开始一直没有发生变化，而且和机器的笑容得长的相似。”

“不止昨天，是前天。而且你看看这个，换个角度发现新世界。”陈卓说着把平板电脑送到皓昌面前。

“子怡那一天行为诡异是吧，嗯？！”监控录像上的画面皓昌感觉异常熟悉，再仔细回想一下……

“这是……GTA？！”监控上子怡走路一副谁挡我道我怼死谁的架势，皓昌看上去却不禁想笑：“谁这么懒？行为核心直接照搬改都不改一下？”

“很有可能是天宇，不排除集体作案的可能。”陈卓严肃的回答皓昌，紧张的气氛重新凝聚在皓昌和陈卓周围。

“好吧好吧，何以见得？”皓昌本想放松一下气氛，却不料被陈卓打脸。

“编程风格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记忆力这么差？”趁着说着白了皓昌一眼，皓昌真是到哪里都被鄙视智商，“算了，这儿还有一个问题，通行记录中出现了一个我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大门编号，你说这个回是哪个门？或者是电脑出问题了？”

“不，电脑没有坏，”说着皓昌面色凝重地停了下来，“我们现在就在那扇门的地方。”面前，一面二百七十度的墙壁环绕在两人的周围，除了顶上一盏昏暗灯这儿别无他物——这就是衔接小道的尽头，那个神秘防空洞的发源地。陈卓疑惑地跟着皓昌地脚步走进墙壁，皓昌轻轻地把手放在墙上瓷砖的缝隙上，然后煞有介事地对陈卓说：“安静，用心感觉，有没有感觉到这儿有气流通过？”陈卓听皓昌，一巴掌拍拍在了缝隙上，与皓昌对视有摇了一下头：“没有？”

“真没有？”

“没……有……”

“你确定没有？”

“没有！”

“好吧，那就是真的没有。”皓昌收回自己的手插进口袋，远望这面墙，“那会在哪里呢？在哪呢？在哪呢？这门在哪呢？”嘴里边念叨，皓昌边用鹰隼般地眼光快速扫视这面墙，凡可疑之处便在脑海中视野内做上标记，以便第二次排查，如同电脑一般高效快速不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谁说暗门就一定会有风的？”陈卓蹲在一个墙角，从地上撮起一层砖红色粉末，“皓昌你看这儿！”

皓昌过去，地上，如同从墙壁地缝隙中渗出一层氧化铁粉末——生锈的铁器互相摩擦，，铁锈被挂落从墙缝中洒了出来——这儿准是防空洞的入口了！皓昌立刻兴奋有紧张起来，举起手枪抬起脚准备向暗门踢去，不料被陈卓抓住了脚裸然后慢慢放下：“急什么？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呢！现在是不是应该去处理一下子怡和天宇地事？”说着指了一下皓昌手中的枪，“还有，膛都不上，子弹都没有，去送死啊？是不是傻！”

“行行，你行你上你去查天宇的下落，我去找子怡。”皓昌说完不给陈卓一个回应的机会，迅速快步离开，甩下陈卓一大截路，同时给自己手中的手枪换弹上膛。不久皓昌来到了子怡的办公室门前破门而入，然后抬枪寻找房间内的目标，可惜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只看见电脑屏幕上火光印耀下INSECT的图标渐渐烧成灰烬。

行，没人就没人，反正再怎么着您们逃不出这个地球。皓昌想着回到了地面，来到了大楼的门口，在那儿遇到了陈卓。

“找到人没？”皓昌问陈卓，看周围特种兵装甲车和飞机四处巡逻盘旋。

“没，不过他们没有离开这个基地因为并没有人员进出基地的记录，而且我让他们封锁了基地，这天上飞机地上雷达的怕是连一根羽毛也飘不出去。”

“找不到你还在我面前这么拽？”皓昌很鄙视地对陈卓说。

“我知道我不行我傻逼，我知道你牛逼你强大，智商王翔都会夸……”

“SHUT，UP。”

“哦，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额……”皓昌思考了一下，“我先打一个电话。”说完走到一边把手机放在了耳边：“喂？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啥？再说一遍？”听筒中穿来骨炎地尖叫声。

“我问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喂？听到没？”皓昌放大了自己的嗓门。

“啥？不好意思啊听不清麻烦再说一遍？”

“什么玩意？”皓昌把听筒更贴近耳朵，又堵上了另外一只耳朵，“你们在干啥这么吵？引擎声……风声……枪声……？你们那情况应该还好吧？”

“不好！一点也不好！”骨炎在电话中喊道。

“什么鬼？哎呀算了算了，反正你们尽快远离实验基地就对了。”

“我们没办法远离那儿，”话音未落一声撞击声传来，“我们真的没办法远离这！”说完又是璐璐和骨炎地尖叫声。

“啥？！”

从基地东面围墙下冲出一辆桑托劳，飞跃围墙冲进基地上空。基地内防空警报拉响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刺破耳膜，周围的士兵不约而同地举枪朝天上的桑托劳地盘射击。枪声警报声阻挡不住璐璐和骨炎的尖叫声传到皓昌耳中。皓昌拿电话的手从耳边轻轻放下，眼光呆滞地跟随桑托劳飞跃自己的头顶最后落回基地另一端的地面上：“ARE……YOU……KIDDING……ME……”

陈卓在一旁大喊试图让所有的士兵都听见他的命令：“停止射击！”

桑托劳摔得很惨，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车内的人摔得更惨，全部都惊魂未定。皓昌和陈卓向桑托劳跑过去，分别来到了璐璐和骨炎的身边。

“怎么样？没事吧。”陈卓打开骨炎一侧的车门。

“你看我这样像没事么？”骨炎忍痛拔掉了扎进手背的一片玻璃碎片。

“怎么样？没事吧。” 皓昌打开璐璐一侧的车门。璐璐没有回答皓昌的话，面色煞白，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汲取空气中那无比珍贵的氧气，右手无力又颤抖着从右侧胸部放下来，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里面喷涌而出。再看车内，璐璐的血液铺满了地板；座位上，方向盘上，处处都是血迹，鲜艳的红色无比的刺眼……

“救——护——车……”

滴……滴……滴……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