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爅粗略算了算，对汐芜说道：“能活到六十。”

“嗯，我们先出去再说。”汐芜催动法术，趁着幽灵们赶到前，带着宁爅离开。

山洞，石床。

汐芜和宁爅从睡梦中醒来。

“阿芜，刚才发生了什么？”宁爅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眼下是凡人之身，无法像阿芜一样将阎罗殿的记忆带出来。

汐芜将阎罗玉收起来，回想着在隔层里宁爅和她说的话，他说他能活到六十岁。

眼下宁爅二十五岁，这么算下来还有三十五年可以活。

那枚潋丝蛊的解药服下后会减少十年的寿元，也就是说若他服下的话，就只剩下二十五年可以活。

命是宁爅自己的，汐芜觉得他该有知情权和抉择权。

汐芜决定将真相告知宁爅，她从头说起：“宁爅，你还记得上回在苍州，我拉着你去找飞天玄蛛那次吗？你身中潋丝蛊后，我让清蘅去找那只蜘蛛精拿了解药，这枚解药一直在我这。”

这倒是出乎宁爅的意料之外，“既有解药，为何不给本王？”

汐芜将那枚解药拿出来，递给宁爅，将其中缘由细细说来：“宁爅，这枚解药你若服下，会减少十年寿元，我之所以此前没有给你，是因为不知道你能活多少岁。”

“方才我们神游阎罗殿，翻到你的生死薄，你能活到六十岁。眼下我将这枚解药给你保管，将来你潋丝蛊再发作时，你自行决定服不服用。”

汐芜说到此处，忽然有些伤感，她叹道：“人的寿命真的很短，二三十年一晃就过去了，能不吃尽量不吃，不过……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彻底解除潋丝蛊了。”

宁爅将解药收好，心中还有疑问：“阿芜，前几次发作你是怎么帮本王压制的？”

汐芜脸颊微红，她不想细说：“此前的法子是权宜之计，宁爅，你别问了，我此前只是暂时帮你压制，并没有彻底解除，这颗解药能彻底帮你根治，你保管好，千万别弄丢了啊。”

宁爅将汐芜拥入怀中，下巴蹭着她的发，有感而发：“阿芜，谢谢你替本王做的一切。”

汐芜心想，可不是嘛，为了给你压制潋丝蛊，我连我的初吻都给你了。

宁爅听到了汐芜的这句心声，阿芜说她将她的初吻给了本王？是苍州那晚吧？

以前宁爅以为阿芜是男子时，对那段往事还有些顾虑，现如今得知阿芜是姑娘家，他再回想起那晚的画面后，便又是另外一番意味。m

阿芜的初吻给了他，他的初吻也给了阿芜，四舍五入，他和阿芜已经是彼此的人。

“不必谢，事情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叫你去，也不会发生那些事。”汐芜为宁爅做这些都是在弥补她的过失，只可惜还是要消耗宁爅十年寿元，想到这里她就不免有些内疚。

汐芜说完离开宁爅的怀抱，从石床上下来，“好了，我们回去吧。”

宁爅跟上汐芜的脚步，一起走出山洞。

七万和八万两人站得离山洞有些远，生怕听见山洞里传来什么不该被他们听见的声音。

先前七万和八万已经悄声八卦过一回了。

七万感叹：“啧啧，殿下今日下午才知道阿芜是女儿身，晚上就忍不住拉着阿芜来山洞里厮混了，要不要这么着急啊？”

八万也表示不理解：“殿下和阿芜不是已经住在一个帐篷里了吗？怎么还来山洞里，莫不是这里更刺激？”

“就是可怜我们两条单身狗要在这里喂蚊子咯。”七万脑瓜子一转，提议：“这样吧，我们来下赌注，赌殿下和阿芜多久从里面出来。”

“我赌殿下和阿芜今晚都不会出来，想必是要缠缠绵绵到天明。”

“未必，山洞里睡起来哪有帐篷里的软榻舒服？说不定殿下和阿芜办完事就出来了，我赌一个时辰出来。”

……

七万和八万兴致勃勃下了赌注，一个时辰后，他们看见殿下和阿芜从山洞里走出来。

这局七万赢。

八万挠头，殿下和阿芜怎么又不按套路出牌了？

快回到营地时，汐芜看见清蘅站在营地后的林子里等她，“阿芜，我有话和你说。”

汐芜刚好她也有话要和清蘅说，她支开宁爅：“宁爅，你先回去，我和清蘅说几句话就来，你替我另外准备一个帐篷。”

宁爅原先对清蘅的敌意大一些，今日在山顶听到阿芜解释了玉佩的事之后，反倒是放心了几分。

“好。”他先行回营地去给阿芜安排帐篷。

清蘅走到汐芜的身旁，问她：“阿芜，你们方才又去神游阎罗殿了？可翻出了宁爅的命薄？”

“翻到了，他的寿命是六十年，我已经将那枚解药给他了，至于他将来吃不吃，看他自己了。”

清蘅眸色一深，六十年的寿元，服下解药减少三十年寿元，宁爅今年二十五，那就只有五年可以活了。

汐芜想起寿元的事，特意多问了一句：“清蘅，你确定服下那枚解药，是减少十年寿元吧？你问清楚了没？这种事可不能错。”

清蘅上回给汐芜解药时说的是减少十年寿元，而丝潋和他说的是减少三十年。

若他此时告知阿芜真相，阿芜定会找宁爅拿回解药，将解药毁掉。

阿芜毁掉了解药之后呢？往后宁爅潋丝蛊发作，次次都让阿芜给他渡仙气吗？

清蘅一想到阿芜给宁爅渡仙气的画面就醋意大发，他心中已然做了决定，点头道：“是十年没错。”

汐芜还觉得十年多了，忍不住感慨道：“十年对于我们神仙来说，眨眼就过了，可对于宁爅来说，却是他往后余生的三分之一，这事是我对不起他。”

“阿芜，你不必自责，宁爅能有你下凡相助已是大幸，损失十年寿命罢了。”清蘅听出阿芜不舍宁爅那十年寿命，这更加坚定了他不愿告诉阿芜实则是减少三十年寿元。

阿芜眼下对宁爅已经抱有愧疚之心，若是毁掉解药，她便会沦落为宁爅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