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好之后,我和小钱子被安排到东夹道打杂,拜了东夹道带班太监崔公公为师父,也就是之前我和小钱子挨板子时为我们说话的人。
师父平时对我们很严格,做错了事,不说明缘由,先打一顿,因此我们每天提心吊胆。
到了夜里,我们总是先服侍师父洗脚、按摩、端茶倒水,然后才能收拾自己,睡下了也不能睡死,得随时听候师父的吩咐,夜里师父要是叫了两声没人应答,等待我们的将是师父的雷霆暴怒。
数不清有多少个日夜,在已经累了一天后睡死过去,却突然被师父的大棍子打醒,也数不清因为做错事,挨了多少板子。
不过我一直坚信“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受罪”。
我还记得刚搬到东夹道的那天,我和小钱子拜过师父,刚刚安顿下来,就有几位看上去很和善的陈人,分别是赵三喜、王立春、孙小林,他们对我们说:“新来的二位,到了我们这地界,得先学学规矩,免得将来到外边,说咱们宫里的人不懂规矩,丢了师父的脸面。”
我和小钱子信以为真,殷勤地回答:“谢谢几位老爷的教导,我们一定好好学规矩。”
听了这话,他们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指了指他们换下的衣服,对我和小钱子说:“得啦,也没什么大事,以后咱家换下的衣服,可都归你们洗啦,咱们哥几个在御前当差,要是着装不得体,惹了盛怒,可仔细你们的脑袋!”
我和小钱子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赵三喜脸色一变,就要发怒。
就见沈原过来,他一过来,赵三喜脸色缓和了一些,王立春和孙小林见了他,立马眉开眼笑:“哟,小沈子,这么快就回来啦?咱们要办的那个事儿?”
沈原陪笑道:“办妥啦,三位老爷的事情,就是我小沈子的事情,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王立春、孙小林满意点头,沈原又对赵三喜说:“赵老爷,我这两位兄弟笨手笨脚,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您老人家?我先替他们赔罪,改明儿我请您几位喝茶。”
说着往他们手中一人塞了一锭银子,给赵三喜的银子额外大些。
赵三喜脸色恢复了正常,他对沈原说:“也没什么,不过是他们初来乍到,咱们当哥哥的给他们教教规矩,免得将来出去给咱宫里丢人。”
沈原点头:“几位老爷教训的对,这样吧,我这两位兄弟笨得很,以后我多教教他们,省的惹您生气,您看怎么样?”
赵三喜掂了掂银子的重量,冷哼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这么办吧。”
说完三人离开了。
看着沈原这么轻巧地就解决了这件事,我和小钱子都很佩服。
小钱子:“小沈子,你真出息,几句话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我则担忧地说:“为我们俩花了这么多钱,你破费了,等发了月例,我再还给你吧。”
沈原大手一挥:“诶,咱们都是兄弟,谈什么钱,早点休息吧,明天早起还得干活儿呢。”
我们收拾好床铺,要入睡时,才见到我们同批入宫的太监三三两两地回来,原来刚刚大伙儿吃完夜加餐,这会儿已经伺候师父睡下了。
我见到了张云峰、小方子、小栓子他们。
我高兴地向他们打招呼:“好久不见!你们最近过得好吗?”
张云峰冷淡地说:“咱们当奴才的,还能好到哪里去?”
说完也不管我惊讶的脸色,径直到自己的床铺睡下了。
小良子赔笑着向我解释道:“小李子,你别往心里去,小张子这几天心情不好。”
我关切地问道:“小张子怎么了?”
大家却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大家简单寒暄了几句,也就去睡觉了。
几天后,张云峰出事了。
有天大家正准备收拾收拾睡觉,就见赵三喜带着王立春、孙小林找上了张云峰。
赵三喜命令他给自己倒便盆,被张云峰一口拒绝。赵三喜气不过,便伙同王立春和孙小林趁着师父不顺心的时候,故意在师父面前搬弄是非,害得张云峰无端受罚,张云峰不服气,抱怨了几句,把崔公公气的七窍生烟,于是罚他掌嘴一百。
行刑的时候,赵三喜故意在批子上蘸了盐水,结结实实打了张云峰一百下,打得张云峰的脸几近毁容。
其实赵三喜三人敲诈钱财已经很久,新人们多多少少都花钱平过事儿,没想到在张云峰这里竟然碰了钉子,因此恼羞成怒。
我想站出来为张云峰说话,沈原拦住了我。
沈原说:“你替他说话,不仅不能帮他,还会害了他。”
我不解。
沈原解释道:“你以为师父真是因为他顶撞了自己所以才生气吗?”
我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沈原高深莫测地说:“我们做奴才的,天生只有逆来顺受的命。你看今天小张子好像只是顶撞了师父,实际上却是在挑战皇权威严,如果不及早把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铲除,将来必定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到时候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我也沉默了,从此只觉在宫里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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