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进去，那么多领导等着你呢！”

陈秘书看到于海棠发愣，斥责出声，还从后面推了她一把。

于海棠彷徨地走进了办公室。

蒋博海正在打电话，当他看到这一幕，动作定住，放下了话筒，脸色微沉。

“小陈！你在做什么？”

王副厂长看到蒋博海脸上的怒容，立即站出来，沉声骂道：

“我让你请于海棠来见蒋副厅，你都在做什么？”

“对啊！”陈秘书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慌乱：“王副厂长，我是按照您所说的，请于海棠她来啊！”

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脸上都有些古怪。

两个请的含义......明显不一样！

“擅自揣测，态度不端正，你这个月的工资没了！”

王副厂长骂出一声，主动跑到于海棠的前面，做出邀请的手势：

“这位同志，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

来来来，请入座，蒋副厅要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不要紧张，慢慢回答！”

于海棠受宠若惊地坐在一张红木椅上。

蒋副厅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拿着话筒，认真地道：

“老李，人我请来了，她当时就站在窗口底下，应该比我清楚，你等等哈，我问一下她当时程风都作了什么诗句！我就只记住了两句而已，她肯定记得更多！”

于海棠闻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来这是问诗的啊？

敢情这屋子内的领导全是文学爱好者？

可是，午宴取消又是怎么一回事？

于海棠翻找出自己的小本子，递给蒋博海。

“蒋副厅，这是我刚才忙里偷闲，凭着记忆摘抄上的，请您查阅一些准不准确，还有......”

蒋博海看到这小本子后，脸上的喜意压抑不住。

很多领导也都坐不住了，纷纷围了过来，只为一观刚才蒋博海大为赞赏的诗句！

而且与蒋博海通话的可是四九城作协的老成员，还经常刊登文章到日报上的，那位老李听了仅仅两句都说好，质量肯定跑不了！

蒋博海快速地看了一遍摘抄着诗句的小本子，拍掌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了！于海棠同志，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也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平常心相处就好！”

于海棠连忙问出了午宴的事，并且诚惶诚恐地说道：

“各位领导，是我们轧钢厂有什么地方不周到，导致您诸位没有享用午宴......”

这句话让杨厂长、王副厂长以及李副厂长全都忍不住高看了于海棠一眼，心道这妮子会来事，可算是给轧钢厂添点印象分了！

蒋博海指了指桌面上的电话，轻笑出声：

“没办法呐，工作任务下来了，说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作协与市局合作，让我们抓紧一下巡视周边村庄的情况，也要加强口号工作！

有些村子没有文化，不懂得数新风，建国后日子还是照以前那样过，村委也不会办事，政策的红光必须普及每一寸土地。”

有人跟着叹道：“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这些老家伙，倒是要忙活喽！要四处下乡，墙壁上没有宣传口号得要立起来，也要把村民们的思想抓起来！”

“没办法，四九城附近村子的情况都没有解决的话，可想而知其他地区有多缓慢了，所以我们可得带个好头！”

有位老头砸吧着嘴：“唉！说起来，还没尝到小王和老蒋都拍掌称绝的手艺呢！”

其他人也想起了这一茬：“对啊，好可惜呐！”

王副厂长打蛇随棍上，立即说道：

“放心，您几位先忙活，程风这人，以后可就是我们一食堂的大厨了，跑不掉！随时都欢迎你们到轧钢厂做客！！”

蒋博海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抓着话筒，照着小本子上的字开始念：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

“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办公室内，议论声止住，所有人都深刻地体会到了，这诗句当中，简单有力的话语！

电话那头传来了惊叫的声音：

“好！太好了！字字珠玑啊这是，绝对是一首新诗！如果不是老蒋你说这是年轻人写的！

我还以为是我这一代老作者的笔锋，而且一个死字，代表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可想而知，诗人当时处在一个相当屈辱的环境，他想要反抗，但却无能为力！

快快快！老蒋！你接着说啊！”

蒋博海忙不迭继续念到：“冰川纪过去了......”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静下心听着这些震撼人心的诗句，眼中都大放亮光。

而王副厂长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后，心中一凛，退了几步，对着陈秘书命令出声：

“现在，立即拿上我的公印，做出一份有关于何雨柱的辞退信，做好所有手续，立即辞退何雨柱！

十分钟解决这件事的话，就不扣你的工资了！”

陈秘书呼吸急促，拿起公印就往外跑去，时间就是金钱，她可不想因为误会，白白丢掉一个月的工资！

杨厂长脸色也为之一变，直接借尿遁。

他慌忙地朝着一车间赶去，来时他可是听到广播内处罚程风的情况，一车间的易中海到底在干什么？

另一边，蒋博海已经念完了所有诗句。

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凝滞，所有人被这首名为《回答》的诗给镇住了！

但电话那头，传来了催促的声音：

“老蒋，你在卖什么关子，继续啊！继续念啊！”

“什么？老李，我不理解，我卖什么关子了？”

“你看看你，老蒋，你再开玩笑，你拜托我的对联就别想要了啊，这首诗明显没有念完啊，你继续啊！”

“什么？”

蒋博海也惊呆了，他下意识地看向于海棠和王副厂长这两位当时在场之人，发现他们也都是吃惊不已，露出茫然的眼神。

蒋博海的语气坚定：“老李，我没骗你，当时我听到的，真的就这些！”

老李的声音也相当肯定：“不可能，这首诗已经压到了一定程度，这是转折句了！

接下来必须会情绪上扬，应该是你说的那位小程没有写完，或者将心中的意思表达完！

真是可惜又可恨呐！老蒋你竟然就给我说了半首诗！

但偏偏那么好那么精彩，如鲠在喉！

没听到这首完整的《回答》，我心难受得慌，怕是好几天都难以入眠了！”

蒋博海与于海棠对视了一眼，全都有些惊讶。

什么？

什么情况？

程风他......当时就说出了半首诗？

蒋博海听到老李后面抱怨的话，都慌了，对方都七十高寿了，因为自己的这一分享，彻夜不眠的话，不就成了作协的罪人？

要知道，老李也是从机关退位后，才进入作协担任一些闲职。

可以说在机关和文学圈两头都有很大的人脉！

蒋博海心中七上八下。

幸亏在老李问出诗人名字的时候，没有冒认这首诗，不然就彻底凉凉！

但现在局面也相当难堪！

整不好，自以为可以拉拢关系的大佬，将会演化成不好的结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