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夏侯渊撤退

站在夜色下的庞羲，望着黑暗中那一个个黑影，低沉的吼道：“兄弟们，拿起你们腰上竹筒里的烈酒喝上三口，然后举起你们手中的战刀，准备战斗，诸葛将军说了，只要你们这次立下大功，从今以后，巴西以北的城镇，皆归你们賨人一族居住，并且免除你们三年的赋税。”

在庞羲的重赏之下，三千二百八十五名賨人族的勇士，纷纷高举起了手中賨人族特有的长柄砍刀，低声的发出了一声嘶吼。

“杀！”

“杀啊！”

漆黑的寒夜之中，庞羲率领的三千二百八十五名賨人族的勇士，如一群夜幕下的幽灵，杀进了夏侯尚的大营。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袭击，睡梦中的曹军士兵，还未来得及清醒过来，就被斩杀在了营帐之内。

此刻山下大道上的陈楚，在见到沓子山曹军营地起火时，立即大喜的披挂而起，吼道：“全军出发，并发沓子山。”

“将军，将军不好了，敌军袭营了。”当夏侯尚帐下的军司马焦急的冲到夏侯尚的大帐时，才发现身为主将的夏侯尚，此刻睡的正香甜，口中更是发出雷鸣般的呼噜声。

看到这一幕的军司马，不由有些傻眼了，但营地内的喊杀声，还是让他惊醒了过来，顾不得多想，他赶忙跑到夏侯尚跟前，摇晃着对方的躯体吼道：“将军。将军醒醒，敌军袭营了。”

“谁他娘得喧哗……”夏侯尚醉眼朦胧吼了一声，翻了个身有躺下了下去。

“这……”军司马彻底愣住了，正当他要继续叫醒夏侯尚时。庞羲率领着一队勇士，提刀冲进了大帐。

“杀！”庞羲没有丝毫犹豫，一刀挥下，只见刀光闪过，站在夏侯尚面前的军司马，手中的战刀连挥都没来得及，就被庞羲一刀拦腰斩杀。

此刻营帐内陪着夏侯尚喝酒的亲兵，也被庞羲的人马所斩杀。庞羲上前一步，一脚把火盆踢翻，四溅的火花落在了夏侯尚身上，灼热的烧伤感。痛的夏侯尚猛地大叫着跳了起来。

“夏侯小儿，你的死期到了。”庞羲冷喝一声，长刀挥出，直接斩落了夏侯尚的头颅，伸手提着对头的头发。把头颅拎了起来，大笑着昂首走出了大帐，扬声喝道：“夏侯尚头颅在此，放下武器者免死。否则格杀勿论。”

此刻的夏侯尚大营，早已经火光冲天。曹军士兵乱成了一片，当火光下的庞羲。提着夏侯尚那惨白的头颅，屹立在中军大帐前时，营地中原本就陷入被动换乱的曹军士兵，惊惧之下，纷纷丢下了手中刚刚拿起的武器，选择了投降。

沓子山的烽火狼烟，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刻的西盖山守将贾逵，也早就接到了消息，当下急忙点燃了烽火，向巴西城的夏侯渊发出了预警和求援信号。

睡梦中的夏侯渊，得知夏侯尚驻守的沓子山大火，并且传来了喊杀声时，立刻就惊得跳了起来，瞬间睡意全消：“传令，命曹休将军，立即率领一万人马出城，驰援沓子山的守军。”

“命韩浩将军领一万人马，前往西盖山接应，以免有失，中军立即整装备战。”

夏侯渊一边穿着铠甲，一边就把军令传达了下去，一时之间，夜幕下的巴西城，大军集结的号角声响彻上空，睡梦中的军士，顿时纷纷跳了起来，前往各自的营地集结了起来。

黎明前夕，城中的曹休和韩浩，各率领一万兵马，驰援而出，同时夏侯渊命张既和傅干留守城池，他亲自率领三万兵马，直取诸葛亮的中军大帐而来。

夏侯渊经过一番思虑，心中几乎已经断定，守护沓子山水源的夏侯尚，必然是中了诸葛亮的诡计，现今只怕是凶多吉少了，水源若断，巴西数万大军，三万百姓，不需三日就会陷入缺水的境地。

所以夏侯渊随即决定来一招破釜沉舟，那就是率领中军兵马，趁机袭击诸葛亮的中军营地，若能够一举拿下，甚至斩杀诸葛亮，那巴西的危机不但解了，甚至对于曹家一统天下，也将大有裨益。

也就是这个念头，促使了夏侯渊做出了这个大胆的决定，但诸葛亮注定会让他失望，因为眼下巴西城的发展局势，一切已经在诸葛亮的掌握之中。

诸葛亮此刻的身边，除了法正外，就是亲兵卫队和五百名护卫军士，不过他们却不在中军大帐，而是在城南的南盖山山巅之上，扎下了一座小营地。

而诸葛亮的两万中军兵马，此刻在徐庶和刘封的率领下，入夜前已经离开了城东的中军大寨，悄悄的营寨外的密林中埋伏了下来，在撤出营寨之时，诸葛亮命军士，在营寨之中，浇了大量的烧酒和桐油，并且堆满了干柴。

张合这两日攻击西盖山，付出了将近三千士兵的伤亡，但却成功的吸引了西盖山的守军，从而让诸葛亮从容的夜色里，布置好了各路伏兵，所以虽然张颌所部兵马损失惨重，但相信今晚的大捷，足以弥补张颌的所失了。

此刻的张颌，在夜色的掩护下，已经跟一直在城下搦战的赵云所部会合，悄然在城西的要道上设下了伏击。

韩浩率领驰援西盖山的一万兵马，出城走到半道，就遭遇了张合和赵云的率领的伏兵袭击，虽然韩浩拼死抵抗，但在漫天箭雨的乱箭飞射下，韩浩的万余兵马，最终只抵抗了半个时辰，就全面溃败。

统军的韩浩死在了乱军之中，当张合清理战场，发现他的尸首时，他的身上足足中了三十一支箭矢。

另一支曹休率领的兵马。也在沓子山下，遭遇到刘封和庞羲的居高临下的攻击，曹休指挥兵马，组织了几次攻击。最终都惨败而归，不得已之下，曹休只得率领败兵撤回了城中。

夏侯渊率领的三万大军，杀到诸葛亮在城东营寨时，方才发现大寨之中，竟然空无一人，一马当先的夏侯渊，心头一惊。立即扬声吼道：“快，立即撤退，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保持队形，不得慌乱。”

“夏侯渊，汝中计矣！”就在这时，诸葛亮中军大营左翼，刘封大笑一声。从地底钻了出来，紧跟着地面的草丛之中，严阵以待，手持弓弩的火矢手。纷纷长身而起，朝营寨之中。发射起了箭矢。

同时右翼方向，马忠率领的一支兵马。也从隐伏的战壕中钻出了身影，呐喊着纷纷拉动了手中的扣紧的火矢羽箭。

铺天盖地的火矢，落在营地之中，瞬间引起了滔天大火，逃避不及的军士，瞬间就被大火给吞没，一时之间，火光之中的曹军士兵，无不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之声。

就在曹军大乱之际，吴兰率领着一支兵马，又从斜刺里杀了出来，直接杀入了夏侯渊的军阵之中，把夏侯渊的前军阵势冲的大乱。

一夜的混战下来，夏侯渊虽然拼死突围，但所部三万人马，还是折损了大半人马。

也幸得城中大将袁霸，郑浑二人率领兵马接引，夏侯渊才得以率领残兵撤回城中。

回到城中的夏侯渊，可谓狼狈之极，不但头盔丢落，手臂和后背都中了箭矢，好在都没有大碍，否则只怕真要一命呜呼了。

巴西内城将军府内，夏侯渊带伤召集城中众将，查询夜里混战的结果，经过一干将官大半天的忙活，张既道：“将军，昨夜一场混战，我军折损了两万二千人马，韩浩战死，夏侯尚怕是也战死了，沓子山大营失陷，西盖山大营，尚在我军手中。”

“两万人马，两万人马，一夜之间，损失如此之大，实在可恨，可恨啊。”夏侯渊看罢战报，顾不得手臂的伤口，狠狠的举拳砸在了案桌之上，换来的结果，则是他刚绑好的伤口再次崩裂，一时之间血流如注，疼的他不由惨叫道：“痛煞吾也……”

“报！”

“将军，城外敌军挑着将军头盔搦战……”

“气煞我也，诸葛村夫，胆敢欺侮太甚。”夏侯渊手按着伤口，咬牙切齿的大骂道，手提头盔搦战，犹如提头而来，试想城头守军，此刻必然是士气低靡到了极点。

“将军息怒，切莫中了诸葛亮诡计。”张既忙出言劝阻一声，接着道：“如今水源被诸葛亮所夺，城中不出十日，必然缺水，将军理应早做决断，方为上策。”

“休整三日，容我想想。”夏侯渊闭目惨笑一声，静坐了起来，此刻他的心中，其实有了决断，那就是立即撤兵，返回汉中，镇守南郑和葭萌关一线，以确保汉中不失，待曹操大军平定凉州，再来报仇不迟。

城外诸葛亮大营。

“哈哈，主公妙计一出，胜过十万雄兵，一个晚上，我军就斩杀了曹军一万多人马，还俘虏了近万军士，总算是一洗某这几日郁结啊。”张颌从外走进大帐，连声大笑着喊了起来。

“俊义，看来心情很好嘛，吾还担心这几日，你损兵折将，大有怨言。”诸葛亮也笑着站了起来，手挥羽扇让他入座。

“那是末将糊涂，主公英明，合焉能比之，啊！”张颌不以为意的笑道。

“哈哈，好你个俊义，竟也学会如此奉承了。”诸葛亮大笑一身，接着道：“此战能够大胜，庞羲将军居功至伟，待拿下巴西之后，一律按功厚赏。”

“谢主公。”帐内的庞羲、吴兰、张颌、等将，自是纷纷作揖拜谢道。

“主公，末将奉命完成了筑坝一事，现今马忠将军率领五千人马，与陈楚将军分成两做军营，驻守在沓子山上山下，以确保万无一失。”刘封昂首走进了进来，作揖禀报道。

“好，如此夏侯渊必败无疑也。”诸葛亮满意的点了点头，水源切断。巴西城守军要么死战，要么撤退，别无它路可走。

“主公，如今夏侯渊手中尚有五万人马。实力仍在，为了防备他狗急跳墙，正以为城西的兵马，理应全部前往城北驻扎，与马忠陈楚会合，加强戒备，另外可把大营移至东北角上，如此形成犄角之势。纵使夏侯渊前来攻伐，也将无可奈何也。”法正出言建议道。

“法大人所虑有理，若夏侯渊集全军反扑，我军纵使能胜。也必然损失惨重，现今咱们既然不急于攻城，反倒可以设立栅栏，摆下鹿角，防备夏侯渊来偷袭。”徐庶也深以为然的附和道。

“二位所言。皆有理，但某料定夏侯渊此刻军心大乱，必然战意全无，不过城西道路乃是夏侯渊撤退汉中的必经之路。俊义的兵马到是可以移师至城北驻扎，给夏侯渊留条去路。以免得他真狗急跳墙。”诸葛亮淡然一笑，自信的说道。

“主公。为何要让出道路，让夏侯渊安然退去呢？”想不通的刘封，不由作揖问道。

诸葛亮微微抬头，环视了众将以眼，道：“眼下对于我军来说，保存实力，经营巴西、郎中、梓潼方为首要军务，夏侯渊并不是主要大敌，作为一方主将，当分清主次之分，尔等以为打败夏侯渊重要，还是攻取益州重要呢？”

“自然是益州重要，早一日取得益州，主公大业就早日能够达成，这夏侯渊跑了，下次遇上再收拾便是。”张颌起身附和一句，自是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好，诸位既然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各军扎好营寨，尽量招抚曹军俘虏将士，若愿意投降者，打乱编入各军，不愿投降者，一律押解看守，待战后再做处置。”诸葛亮起身一挥手中羽毛扇，沉声吩咐道。

“末将领命。”众将纷纷起身告退。

巴西内城将军府。

“将军，城西的荆州兵马移营，前往城北驻扎，把后路让出来了，这莫非又是诸葛亮之计？”军中长史傅干接到消息时，不由有些迟疑的道。

“德容，汝怎么看？”夏侯渊蹙眉问道，这事他也有些想不通。

“将军，吾以为诸葛亮此举，乃是恭送将军出境之意，如今我两军兵力相当，若是将军拼死一战，胜负难料，诸葛亮劳师远征进入蜀地，目的不是为了来跟将军作战，而是夺取蜀地而来，有将军在此掣肘，诸葛亮就无法腾出手来对付刘璋，所以吾料诸葛亮这般做，就是希望将军不要拼个鱼死网破，从容退回汉中。”

张既思虑片刻，把自己的分析道了出来，不过他这番分析，竟然与诸葛亮所思所想不谋而合，足见此人颇有几分见地。

随后夏侯渊召集众将，道：“昨日大败，实乃我军耻辱，为了赢回脸面，诸位各自回营，做好备战准备，等候军令。”

夏侯渊不提撤军，却让诸将备战，自是为了振奋军心，若是他此刻宣布不战而退的军令，那么各军士气势必更加低靡，那么军心也将遭到更大的打击，也将不利于他大军撤退的计划。

经过两日的准备，在第三日深夜时分，夏侯渊突然召集兵马，打开西门，率领着兵马，徐徐退出了巴西，为了防备诸葛亮掩杀，夏侯渊亲自率领一万精锐断后，并且安排西盖山守将贾逵，率领兵马在道旁设下伏击。

但夏侯渊担心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因为诸葛亮压根就不想跟夏侯渊缠斗，现在他急迫要做的就是，趁如今形势大好的情况下，一举拿下益州。

城外诸葛亮大营。

张合一路飞马驰骋而来，在诸葛亮的大帐前，这才翻身下马，瓮声道：“主公，可在？”

“张将军来啦，主公正在大帐，与诸位将军议事。”帐前的亲兵什长韩隆，忙上前给张合牵住战马，开口回了一句。

“主公，如你所料，夏侯渊那个龟孙子，果真在昨夜开溜了？”张合一进大帐，拱手与众将行礼之余，口中嚷嚷着笑道。

“张将军，昨晚主公就接到消息了，你这可是来晚了。”徐庶笑着接了一句道。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夏侯渊撤军仓促，城中并没有遭遇太大的损失，俊义来的正好，立即整备兵马，开拔进城。”

“末将领命。”张合欣然应道。

诸葛亮率领大军进入巴西城后，随即任命庞羲为巴西太守，吴兰为巴西指挥使，负责安抚百姓，整顿城中治安。

同时下令让各军进行整编休整，并且派人给张松送去了密函，让他和孟达做好抽身准备，以免陷在成都。

大军在巴西经过半月整编训练，诸葛亮留下八千老弱伤残兵士，编入巴西城防营，负责镇守城池和屯田事务，交由庞羲和吴兰统率镇守巴西。

诸葛亮率领众将，和整编后的四万大军，撤回梓潼而去。

成都州牧府。

张松和孟达在接到诸葛亮的密函时，两人合计一番，随即来到了州牧府求见刘璋。

“主公，前方传来捷报，楚侯率领的兵马，在巴西城下斩杀了曹军两万人马，已经成功吧夏侯渊赶出了巴西城。”张松上来就把前方的捷报，向刘璋汇报道。

“好，好啊，楚侯帮我益州如此大忙，一定要好好犒赏才行啊。”刘璋欣喜的笑道。

“主公说的是，如今我益州危机已解，一来自是要犒赏三军，二来还得让楚侯主动率军退回荆州，我益州方可确保无逾啊。”张松上前一步，低声进言道。

刘璋神色微微一变，深以为然的道：“子乔所虑甚是，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怎么办？”

“这楚侯是在下与法正迎进来的，下臣的意思，还是让某先行一步，前往楚侯军中探听一番虚实，若楚侯肯罢兵，主公再亲自前往宴请酬谢，两家共结盟约，共同进退才是。”张松淡淡一笑，主动请缨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孟将军率领军士，押解一批物资钱粮，与子乔先生一同前往，向楚侯表示我方诚意。”刘璋见张松毛遂自荐，自是大加赞赏道。

“诺！”张松和孟达得到指令，自是欣然而退。

经过两天准备，张松与孟达率领三千军士，押解着三百车钱粮物资，前往梓潼而去，而其中张松、孟达、法正和庞羲等人家眷，也都混在了其中出城而去。

就在二人率领队伍，过了雒城之日，张松的兄长张肃从广汉述职归来，前往张松府邸探视时，才发现张松一家，一家人去楼空，意识到事情不对的张肃，立即来到州牧府告知刘璋实情。

惊异之余的刘璋，很快就派人查明了事情的真相，当得知张松等人此去，携带着家眷投奔梓潼时，刘璋就是再糊涂也知道，自己被张松等人卖了，还倒贴了大笔钱粮。

震怒之下的刘璋，立即吼道：“传令，雒城的刘循给我截住张松，就地斩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