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低头笑着，而前方却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声。

“啊！”

听见黎初念的声音，耶律齐桓立刻紧张地抬眼望去，正看见她倒在地上，前面是一个衣着褴褛的小乞丐。

耶律齐桓立刻走上去，将黎初念扶了起来，打量着她有没有受伤。

“你没事吧？”耶律齐桓紧张地问道。

黎初念摇了摇头，看着前面的小乞丐，她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小乞丐看起来还不满十岁，但是却面黄肌瘦的，大冬天也只穿着草鞋和破旧的短衫，看着让人可怜。

“对不起对不起，冲撞了贵人，对不起对不起……”

小乞丐也倒在地上，可他起来的第一刻，就是跪下来给黎初念等人磕头道歉。

黎初念有些无奈，她想去扶小乞丐，却被耶律齐桓拦着。

耶律齐桓示意身边的侍卫上前去扶，可却被小乞丐误以为是来抓他的人。

“我错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把我抓回去……”

他的腿悬空着，却在奋力地挣扎着，像是害怕极了一般。

黎初念见状走了过去，她向小乞丐伸出了手，手上赫然就是一个糖饼。

“我们不是来抓你的，你不用害怕，我刚刚不下心撞到了你，这是给你的补偿。”

见着面前一只细白如玉的手在自己的面前展开，而上面躺着一只小兔子形状的糖饼，小乞丐立马就不挣扎了，而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黎初念。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看着黎初念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好似夜空中的繁星一般。

耶律齐桓见状，上前来将黎初念护在身后，黎初念还是缺少一些忧患意识，万一这个小乞丐是个深藏不露的刺客呢？

侍卫将小乞丐放了下来，他抢过了黎初念的糖饼，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看着他这么可怜的模样，黎初念从耶律齐桓的手上把他的也拿了过来，递给了小乞丐。

“吃吧吃吧，不够还有呢。”黎初念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

而一旁的耶律齐桓，简直气得牙根痒痒，这个小乞丐，不仅吃了黎初念给自己的那份，还得到了黎初念如此温柔的对待，这些甚至连他都不曾有过！

而看着小乞丐只知道吃，连声谢谢都没有，他就更来气了。

“走了。”

耶律齐桓不由分说地拉着黎初念离开，他简直不想多看这个人一眼。

而黎初念则是有些不舍，她的眼神落在小乞丐的身上，道：“这么冷的天，这个孩子怎么活下去呢？”

耶律齐桓咬牙切齿地说道：“以前怎么活，现在就怎么活，要是连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那他就不配活下去！”

这是耶律齐桓认为的生存之道，黎初念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

“人和动物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人有感情，有悲悯之心。”

黎初念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去看耶律齐桓了。

而耶律齐桓被她这么一怼，瞬间就哑口无言。

马车一路向城外而去，而黎初念发现，离城中心越远，流浪的人似乎聚集的就越多。

“北境的流民，为何主要距离在城外的地方？”黎初念问道。

一般来说，为了乞讨生活，流民们白日回集中在人多的闹市区，晚上才会往偏僻的敌方去休息，但北境好似是离城外的流浪者更多。

耶律齐桓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道：“城里有军队巡逻，他们不敢去。”

黎初念恍然大悟，北境都城原来是不准流浪者入的，难怪刚刚耶律齐桓在看到小乞丐的时候眼神很震惊。

“原来如此，那如果流浪者进去了会怎么办？”黎初念无意中问道。

“会死。”

耶律齐桓的语气冰冷，在他眼里，那些人不过是不值钱的贱命，于社会无用的人，又想扰乱社会的安定，自然没有存留的必要。

黎初念十分震惊，为了城市的管理，她能理解驱逐流浪汉，但他们实在是罪不至死。

“你们真冷血。”黎初念说道。

耶律齐桓笑了笑，他并不是很在意这番话。

“让一让，让一让，你们干嘛呢……”

“长官，我儿子病了，我们在城里有亲戚，求你让我们进去看大夫吧……”

一位妇人抱着儿子跪在地上，她苦苦地哀求着，而她怀里的男孩儿似乎生了病，昏迷不醒。

“不行，你们不是本地人，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他国派来的奸细，快点离开，入城即死！”守城的士兵很坚决。

“求你了，我们不是奸细，我们是塔城的百姓，来投靠亲戚的，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

塔城。

黎初念瞬间就警觉了起来，那里似乎也是和大夏接壤的一个边陲小城。

守关的士兵态度仍然很坚决，而这时，妇人怀中的男孩儿似乎情况更加危急了，他吐了一口血之后，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耶律齐桓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正想去看黎初念，却发现她早已不在自己的身边。

“让开让开，我是大夫。”

黎初念立刻拨开人群上前，而士兵似乎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有些提防，正想阻止他，却被身后的耶律齐桓拦住。

见着耶律齐桓身上皇家特有的标志，士兵瞬间就不敢上前了。

见着黎初念出现，妇人的眼神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忙给黎初念腾出了位置。

黎初念搭脉上去，发现男孩儿呼吸沉重，带着微微的咳喘声，应该是肺部有问题。

“他出生有没有什么先天疾病？”黎初念问道。

妇人摇了摇头，她哭着说道：“是前些日子突然这样的，原本以为只是受了些风寒，但是情况却越来越糟糕，天天咳喘，而且有时候还会见血。”

黎初念的脸冷了下去，风寒对于孩子来说有时候是致命的，绝对不能马虎行事。

看来这个孩子应该是伤到了肺，兴许体内还有炎症。

黎初念从自己的实验室里取出了消炎药，给孩子服了下去。

“效果不会太快，孩子脆弱的，着了凉就是大事，大人要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