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女有点毒》

第65章 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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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这才跑到冯润面前,刚才那副威严冰冷的表情不见了,满脸的痛苦和疼惜,柔声道:“润儿,是我,娘亲呀。”

冯润听到大夫人的声音后,眼珠转动,望向她,眼神迟疑,带着惊惶。

大夫人满眼期待:“润儿,润儿,我是娘亲。”

“啊~~不要靠近我!娘亲,娘亲,救我,救我!”

冯润往后退两步,背贴着柱子,惊恐地大叫起来,目光飘往其他方向,发出一声声的哀求。

她不认得大夫人了,只把大夫人当做昨晚侵犯她的人。

大夫人心都碎了,泪如雨下。

“润儿,我是娘亲啊。”

“走开,走开!不要靠近我!”

“润儿……”

一声声心力交瘁的嘶喊,在院子里响起。

.....

晚上,大夫人独坐在房内,整个人憔悴不堪,她本来生得颇有贵气,鹅蛋脸,杏眼,光洁的额头,一看就是有福相的人,即使人到中年,还像三十出头,十分有女人韵味。冯远伯和她夫妻多年,对她千依百顺,也是因为这张脸,这种富态。

哪知道一夜之间,遭遇突变,大夫人眼下发黑,脸色暗淡,像苍老了十岁,而因为焦虑忧心,红润的唇起了焦皮,更显老态。

她的脑里,一遍遍地闪过冯润疯狂大喊的那句话“”娘亲,救我,娘亲,救我”,她的心一遍遍地抽搐,一遍遍的懊悔:假如当初听见她的叫喊,冲过去,也许能把她从魔掌中救出来……

可是,没有假如,时光不能倒流啊!

大夫人一瞬间呼吸停止,血液凝固,无力又痛苦。

张妈妈小心翼翼地上前说:“大夫人,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身体会熬坏啊,再怎么样,总得要吃点东西呀。奴才让厨房的熬了燕窝粥给您,要不,您喝两口吧。”

“我没胃口吃。”大夫人有气无力地说。

“可是,您不吃东西,身体撑不住啊。奴才担心您呀。”

“都说不吃了。你啰嗦什么!”大夫人突然发火了,冲着张妈妈喝道,“润儿现在这样的情况,请问我能吃得下吗?你这个没良心的,是不是把你卖到翠红楼,你才住口!”

张妈妈吓得差点就跪下来,哆嗦着说:“大夫人千万别把我卖到翠红楼,奴才一把年纪了,接不了客啊。”

大夫人本来满腹愁烦,听到她这一句,再看看她满脸的皱纹和细小的眼睛,这样的老妪,还真的没人要,忍不住就噗嗤一下笑出来:“你这样子,谁敢要你?”

张妈妈看见大夫人笑了,自己也高兴起来,说:“是是,我这副老皮,咬不动,粗糙,客人也嫌咯手。大夫人,这燕窝粥还热着,要不趁热吃两口吧。”

大夫人叹口气,点点头,说:“张妈妈,还是你最忠心。”

她就着张妈妈的手,喝了两口燕窝粥,就摆摆手。

张妈妈会意,把粥放一边。

大夫人忽然问:“怎么不见老爷?”

这个时候,冯远伯应该梳洗宽衣,准备进房上床睡觉了。

张妈妈犹豫一下,说:“大老爷刚才传话过来,说公事繁忙,今晚在书房歇息。”

大夫人当即变脸道:“好啊,他居然跟我生分了,要分床睡了?好,去跟他说,以后就睡书房,不许回房间一步!”

张妈妈迟疑着:“这……”

“愣着干什么,还不跟大老爷说?信不信我抽你?”

“是!”张妈妈赶紧跑了。

“慢着。”大夫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喊住了张妈妈。

张妈妈赶紧恭恭敬敬的,听候她的吩咐。

“柴房里的那几个丫头妈妈,还在吗?”

为了防止泄露冯润受辱事情,大夫人把今天早上进了冯润厢房的几个丫头和妈妈都关了起来。

里面有大夫人的丫鬟银霜、冬雪,二夫人的丫鬟紫英红莲,冯润的丫鬟芳草,还有管事的刘妈妈。

“都关着,等候大夫人的发落。”

“银霜冬雪灌哑药,继续留在我身边。二夫人的丫鬟交给她处置,随她灌哑药还是下水银。至于润儿的丫鬟,芳草,卖去窑子,这等护主不力的狗奴才,就要她生不如死!”

张妈妈心头打个寒颤。

翠红楼虽然是妓院,但起码来的是公子哥儿,多少以礼相待。但是窑子,却是最低等的妓院,来光顾的都是做劳力的人,这些人行为举止粗鲁,不会怜香惜玉,加上收入不高,窑子老板为了回本,会让姑娘一天到晚不停地接客,在里面的女子,基本熬不过一个月,不是得花柳病,就是被折磨而死。

大夫人居然把冯润从小就伺候的贴身丫鬟卖到这种地方,一点情分都不念,心肠之狠毒,手段之狠辣,张妈妈心头发怵。

她不敢替这个丫鬟求情,就小声地问:“那刘妈妈,怎么处置?”

“刘妈妈?”

刘妈妈也是大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主仆十几二十年,办事得力,要是把她就此弄哑或者杀了,只怕府里的奴仆们说她心狠。

“先关着,怎么处理,我再想想。”大夫人一时还没拿定主意。她神色疲倦,对张妈妈挥挥手。

“是。”

张妈妈应了,走了。

***

祠堂里,阴气森森。

这里供奉的是冯家历代祖先神牌,虽然香火不断,但是平常除了打扫院子、上香的家丁外,人迹少至,加上院子里种着两株碗口粗的银杏,银杏叶子遮天蔽日的,连带台阶上都生了青苔,更显阴气深重。

冯浅一走进祠堂,就很虔诚地跪在神牌前的蒲团上。

这些蒲团,原本是给冯老夫人在清明、元日或者先祖忌辰时来上香跪拜所用,毕竟她年纪大了,地上青砖硬且凉,跪久容易风湿,于是就准备了蒲团。

没想到刚好给了冯浅跪拜所用。

前阵子清明,冯老夫人身体不适,没来给祖宗上香,由大夫人代劳。而冯远伯公务繁忙,常年不来一次祠堂。即使来,也是跟在冯老夫人后面,跪在青砖上。

因此,在他的印象中,在祠堂跪拜,是一件苦差,他尚且不能忍受这一个时辰的跪拜之苦,更何况是冯浅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滴滴小姑娘?

所以,才想出了让冯浅在祠堂跪拜这个惩罚手段。

但他忽略了祖宗神牌前,有一个软软的绸布制成、内塞棉花的蒲团。

冯浅当然毫不客气地双膝跪在蒲团上,双膝触感,舒服且软绵。

“小姐,你在荣福堂的时候,他们大房和二房的,有没有为难你?”杜鹃关切地问。

冯浅是孤身一人去荣福堂。

她并不想带着丫鬟,免得大夫人无处发泄,拿自己的丫鬟出气。

“他们奈不了我何。”冯浅淡淡道,“不过是罚我来祠堂跪着,抄抄佛经而已。”

“他们也太过分了,三小姐出事,关小姐什么事?现在居然罚来祠堂跪拜。”青梅有点忿忿不平了。

“没事,现在大夫人焦头烂额,气急败坏,我如果还在她面前晃动,没准她会寻我错事,拿我出气。现在来祠堂,正好避开风头。”

杜鹃和青梅互相对望,颇为愕然,没想小姐想到这么深远。

“我现在要在祠堂抄写佛经,吃喝得你们拿进来。饮食上你们得多多留意,别让他们在饭菜上动手脚。”

青梅和杜鹃心头一震,没想到小姐在冯府中过得如此艰难,如此小心翼翼,可她是威名赫赫的冯大将军的宝贝女儿啊!

“小姐,我们知道了。”杜鹃接话,声音有些哽咽,“要不要写信给老爷,让老爷回来为小姐主持公道?”

“断然不可。”冯浅正色说,“父亲现在驻扎在边境,没有上谕不可擅离职守。”

“那怎么办,就让大房和二房欺负我们吗?”

“放心,大伯父已经处罚我了,暂时还不会有其他惩罚。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多多留心,特别是注意大夫人的动静,有什么情况马上汇报给我。”

“是!”

晚饭的时候,杜鹃从厨房领回了例菜,正常的四菜一汤。

现在是二夫人管事,她倒没在饭菜上动手,毕竟上次冯浅就因为饭菜有问题闹到老夫人面前,害得大夫人百口莫辩,怕落了一个虐待侄女的口实,将得力干将林妈妈推出去,结果损了一个林妈妈。

有了这个教训在前,二夫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小姐,我去厨房领例菜的时候,听到厨房的妈妈在小声议论,被大夫人下令关在柴房里的银霜冬雪、紫英红莲她们,就被人灌药弄哑了。而三小姐的贴身丫鬟,芳草,被卖到窑子去了。大家都很心寒害怕,背地里都说大夫人心狠手辣。但是奇怪的是,刘妈妈还没发落。”

大夫人以这么狠毒的手段对待下人,大家表明上不敢说什么,实际上兔死狐悲,害怕得很,也有怨言,毕竟这些丫鬟妈妈,大家一起共事的,出了一趟门,莫名其妙的,被毒哑,被卖去窑子,没怨言才怪。因此,会在无人之处,大家私下悄悄议论,互相寻个慰藉。

冯浅闻言心念一动,刘妈妈是大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对大夫人忠心耿耿。冯润出事的时候,刘妈妈也进屋子里查看,她看到了现场那一幕,也得死。大夫人不可能放过她。之所以还没发落,大夫人只不过想不到以什么罪名而已,可别以为大夫人心慈手软。

她侧头想了想,不如自己送她一程吧。

深夜,突然下起大雨来。

雨点拍打着屋顶,仿佛是无数恶魔在吼叫。

柴房里的刘妈妈,,缩在墙角边,恐惧战胜了睡意,正在黑暗中绝望地睁着眼睛。

白天她跟一堆丫鬟关进柴房,心想自己是大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按理大夫人不会下狠手,所以她的心态还算淡定。

到了傍晚,有两个妈妈带着丫鬟进来,直接就把银霜冬雪等几个丫鬟灌哑药。

那几个丫鬟拼命挣扎,又哭又叫,奈何被身强力壮的丫鬟按着,强行撬开嘴灌了哑药,然后拖了出去。

另外一个小丫鬟芳草,就被卖到窑子去。可怜那个细皮嫩肉的丫鬟,跪在地上磕头磕得额头都是血,管事的妈妈一点怜悯都没有,面无表情地让人把她拉出去。

这种杀鸡儆猴的作用立竿见影,刘妈妈吓得快死了,想着自己会是怎样的处罚,仗打?毒哑?卖去窑子?

但那些管事的人,处理掉丫鬟后,就走了,留刘妈妈一个在这里,呼天不应、喊地不灵,又不知道噩梦何时降临,总之就活在了恐惧之中。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一下,半夜又被大雨吵醒。

她绝望地盯着紧闭的柴房门,难道自己就这样一辈子关在这里?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轻轻悄悄的脚步声,跟着是锁头碰撞声。

刘妈妈的心瞬间就提起来,三更半夜的,难道大夫人派人来杀自己?

她紧张得使劲缩在墙角边,死死地盯着房门。

“咯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一条黑影挑着一盏幽幽的灯笼走了进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刘妈妈一眼看出,这个被黑色斗篷罩着人,竟然是二小姐冯浅!

灯火下的冯浅,脸色白得无血色,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更是透着清冷的光芒。

“二、二小姐,您是来救老奴的吗?”

“刘妈妈,把你关在柴房的是大夫人,我有什么能耐能救你?”

刘妈妈一听,心里猛地一沉,以为冯浅来救自己,哪知道最后还得看大夫人。但是,她在柴房暗无天日过了这么久,难得有人来,不抓住这次机会,只怕就真的要死在柴房里了。

“二小姐,二小姐。”刘妈妈突然哭起来,匍匐着爬到冯浅的脚边,仰脸哭道,“您就看在我从小看着您长大的份上,在大夫人面前说说好话,把老奴救出去好吗?老奴一辈子都记得您的恩情,必定一辈子都做牛做马报答您。”

冯浅低头看着她老泪纵横的脸,内心一点波澜都没有。

看着她长大?这府里的人,谁不是看着她长大,大夫人也是呢。可没少暗地里使阴招,用捧杀、溺爱的方式毁掉一个人。

但她装出沉吟、迟疑的表情:“我记得,自我有记忆起,刘妈妈就在府上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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