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志因为眼下的处境，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紧张之中，听见秦沐这么说，魂都要被吓掉了。

“你，你想做什么？”

他的声抖得非常厉害，每个字都偏离了该有的调子。

秦沐淡然自若地露出笑容，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得倒她，无论什么事情都胜券在握的样子。

“做什么？”她看着右手的手指甲，“既然你不愿意说话，嘴巴想来也没有用处，我就做一件好事帮你把舌头给割了吧，保不齐那天混不下去了，凭借这个在大街上买惨还能混口饭吃。”

崔云志大惊，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年纪小小，人畜无害的样子，居然有一颗这么歹毒的心肠，简直比赌场里的打手还要狠毒！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都要承载不了了。

秦沐轻轻瞥了身旁一眼，同阿大使了个眼色。

阿大将匕首拔出来，一步一步坚定地朝他走过去，犹如地狱来的阎罗。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凶神恶煞的男人，崔云志不断地往后退，可房间就只有这么大，很快他就退到了墙根处。

背后是冷冰冰没有生命也不会移动的墙壁，眼前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

崔云志心里慌了，犹如一个鼓手在疯狂地敲击他的心脏。

“你，你不能这样做，我，我可是，可是在衙门有人的……”

他是朝着秦沐说的，显然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才是掌握了他生杀大权的人。

秦沐挑眉，看来他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哪有怎么样？”

她好心提醒，“你得舌头保不保得住，主要在你自己。”

阿大已经走到他的面前，蹲下一把抓住对方的下巴，崔云志用尽所有的力气也根本挣脱不开。

他明白了，眼前的两人是真的敢割了他的舌头。

“我说我说！”他不再做无力的挣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停。”

她轻轻地说了声，阿大果然立马就停下了。

阿大站起来退至秦沐身后，背着手就像是一尊武士雕像一样。

“我，我叫崔云志。”

不过片刻，崔云志就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满头大汗，不停地喘息着。

秦沐又问，“你今早在店门口鬼鬼祟祟的是像干嘛？”

崔云志抬眼看她，咽了咽唾液，“我是来找我娘子的。”

他恐惧极了，显然不是好招惹的，他不敢轻易说谎，若是被拆穿了，怕是更难对付，只好说了实话。

“这位娘子，我错了，可我娘子是私自离家，我先前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后来听说她在这里的消息，才赶过来想要看她一样，我不想做什么，就是想要看她过得好好。”

崔云志欲盖弥彰地解释，想让对方放下戒心。

他的话听得秦沐直皱眉，实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不对劲。

“你要光明正大的来不好，非得整得像偷鸡摸狗一样？”她皱眉问。

怎么看眼前的这个崔云志也不像是好人，再说了，店里的除了她和孟娘，谁也没有嫁过人，除了舒曼，秦沐并不清楚对方的来历。

她愣了一下，脑子里自然地浮现出来一个猜想，难道说他嘴里说的娘子就是舒曼？

“你娘子叫什么名字？”

片刻过后，秦沐找到了在厨房里配菜的舒曼。

店里来了人，一天的热闹已经开始，后院的厨房正加紧出菜，眼下有些小忙。

“舒曼。”

舒曼回头，见到站在门边的秦沐。

她脸上下意识扬起笑容，“秦姐姐，你找我？”

秦沐点点头，“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找你。”

她的眼里划过不解。

现在，可现在厨房来需要她。

但她还是放下了手里东西往走，跟着秦沐来到后院僻静的地方。

挽在小手臂上的袖子被放下来，她眼里还带着疑惑，还有一丝说不清楚的不安。

秦沐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说道，“舒曼，你来这里多久了？”

在将人带到崔云志面前前，她还有需要了解的事情。

比如为何第一次见面时，她会如此的狼狈，明明家就在京城中，又为何会说自己无家可归。

舒曼算了算日子，“有一个多月了吧。”

这个数字让她心里有些意外，一个多月前的日子，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段昏暗的时光让她不愿意想起，本以为已经足够久远，可才只过去了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了，”秦沐颔首，“你如今已经熟悉了店里的事情，做事也得心应手了吧。”

舒曼不知秦沐为何会这么问，心里带着疑惑，但她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店里的人都很好，余生就这么过下去，等老了以后，做不动饭了，她就租一间小院子度过最后的日子。

对于现在的生活，她很满足。

秦沐看着她，“今早来了一个人，是来找你的。”

舒曼心里一沉，恍惚之间像是坠入了深渊，眼前只有黑暗，甚至是空气都不存在，让人有窒息的感觉。

她脑子有点晕，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身子朝一边歪倒，却没有摔在地上。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自己的名字，“舒……曼。”

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根本听不清。

“舒曼！”

两个字如同惊雷霹进耳道，让她猛地清醒过来。

眼前有光泄入，一双饱含着担忧的眼睛在她的上方。

秦沐在舒曼快要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将人扶住，可以一个活生生没有意识的人实在重，她支撑不住坐在地上，双手还着眼神涣散的舒曼。

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舒曼，舒曼！”

舒曼的眼睛在眼皮底子下渐渐聚焦，露出茫然的神色。

“舒曼，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嘛？”

过了良久，舒曼点了点头，像是卡壳的收音机一样迟钝。

秦沐稍微松了一口气，刚才她的样子，让人怀疑下一刻就要晕倒。

“你还好嘛？”

她关心地问道，其实得到的答案是什么都没所谓了，因为明显看得出来，她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