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傻，能够感觉到身边发生的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

还没有离开清源村时，慕小小仍旧是那个痴傻的村下丫头，他却在山上意外遇到能教授武功的落魄青年。

和青年相处时，偶尔还能吃上一两顿肉，但也只是能够到达饿不死的地步。

直到慕小小不再痴傻，青年才和他辞别，李承紧跟着出现，他身边的一切都开始变得好起来。

这对于慕长安来说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但他仍旧贪心的想要握住此时此刻的美好，和慕小小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让她觉得开心。

他也只想做慕小小的弟弟，等到有朝一日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李承的这一席话，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维持的美好生活，让他不得不面对一条注定充满波澜荆棘的路。

“会死。”李承回答的毫不犹豫。

无论最终慕长安的选择如何，宫里的人都不允许慕小小活下去。

慕小小存在世上一天，相当于告诉所有人皇长孙曾经流落在外，那流落的原因就耐人深思。

这件事很有可能会成为朝堂之上群臣攻击的目标。

闻言，先前还低垂着脑袋的慕长安猛的抬头，手紧紧的攥着李承的衣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她？”

“你一定有办法，他们是派你来接我的，对吗？”

“不管什么办法我都愿意试一试，你也不想姐姐死，对吧？”

……

慕长安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全部都砸在李承的心尖上。

李承弯腰将小家伙的手攥着，“有一个办法，你回去，变成所有人都必须仰望的存在，至少可以护住她的存在。”

“你不可以直接救她吗？”慕长安皱着眉头，眼里满是不解。

李承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眼里充满慕长安看不懂的复杂。

“我要是直接把人救走，那就注定只能让她陪我过上躲躲藏藏的日子，你觉得她会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他可是一个终日缠绵病榻的皇子。

想要带着慕小小全身而退，势必会暴露他的伪装，到时候就变成患有欺君之罪的罪人。

就算救了慕小小两个人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度过余生。

况且他的私心里并不想让慕长安留下，只要他回去才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这也是他从一出生就注定的使命，太子那边早就为他铺好了康庄大道。

只是这些话都不适合对眼前的小家伙讲出来。

良久的沉默过后，慕长安眼里的迷茫逐渐被清明所取代。

“我要回去，我要让姐姐光明正大的活下去，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稚嫩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慕长安的心里升腾起了前所未有的坚定目标。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对姐姐不善，那他就想办法改变这个世界。

意料之中的结果让李承嘴角再一次勾起，最后还不忘叮嘱，“我的身份不能暴露，接下来会有其他人教你学习别的东西。”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必须经历其他人所不能经历的。

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