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贾珝。
贾珝旁观侧听已经猜到贾政不肯动笔的理由。
无非是害怕得罪太上皇。
贾政怕,他贾珝却不怕。
如今正是他跟贾家划清界限的好时机。
贾政绷着脸看向贾珝,不快之色夺目而出。
“无礼!大人们在说话,你乱插什么嘴!你懂什么!休得胡言乱语!”
他甩出长辈的脸子,显然将贾珝视作贾宝玉之流。
贾珝却不惯他,傲然道:
“甘罗十二可为秦相,霍去病十九岁封狼居胥,我贾珝今年十五,不敢让古人专美于前。”
“好!说的好!少年有为正该如此。”
庄大儒拍掌赞叹,他是越来越欣赏贾珝。
海翰林也在一旁悠然道:
“既然贾大人下笔艰难,不如给后辈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
庄亦儒是海内大儒,海碹一门五翰林。
两个都是在文化界很有分量的人物。
贾政不敢驳他们面子,于是对贾珝说道:
“那你写吧,千万不要悖言乱辞,省得丢人现眼。”
贾政说完将毛笔放置笔架,然后走到床边假装观望风景。
此刻他多少有些恼意。
本来他作此书局就是为了结交庄大儒,然后将贾宝玉推到其座下。
谁知却被一个庶子给搅和了。
贾珝来到桌前,执笔而立。
此刻他并不是在构思文章,文章都是现成的,在脑子里摆着。
他只是在找书写的感觉。
前世他练了一手文徵明小楷,有七分火候,还曾经拿过书法比赛大奖。
虽然这副身躯基本上没动过笔,但他得到了剑圣盖聂传承,执笔更稳了,运笔也会更活,字也只能写得更好。
只见他落笔写道: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精美的文氏小楷落在白润的纸上。
贾珝自我感觉比前世写得更加流畅、老道,有文徵明九分火候。
“好字!好字啊!”
这时一声赞叹在他耳边响起。
贾珝没有转头看就知道声音是庄大儒发出的。
从拿起毛笔开始庄大儒就站到了他身边。
庄亦儒本想静候一旁,看看这个诗才不凡的少年能写出美文华章。
可才开始就被一手老道的字体吸引住了,忍不住发出赞叹。
“此笔体法度严谨,笔锋秀劲,真是难得的好字啊!”
听到他的如此高的评价,其他人纷纷放下手中之笔围观过来。
一见之下,瞬间全都挪不开眼。
“好书法!精细工整,风格雅俊,世间竟然有这般工整又华美的笔迹。”
“此字体沉稳大气,又不失灵动,已具大家之相,谁能想到这出自一位十五岁少年之手。”
“老夫也算精研书法之辈,可是与这孩子的字体比起来,老夫那手字真个如同鸡抓狗刨。”
......
贾政也是极其爱好书法之人。
听到他们把贾珝的书法夸得神乎其神,真想近前观看。
但碍于颜面不得如此,只把心肝急的火烧火燎。
有人品论字体,有人却被文章本身吸引。
贾珝写一句他们便读一句。
“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长桥卧波,未云何龙,......”
“明星荧荧...绿云扰扰...烟斜雾横...”
......
众文士同读美文,不免陶醉其中。
仿佛眼前正有一座恢宏豪华的古秦遗宫,他们畅游其间,不能自拔。
越读越震撼,越读越佩服。
“这是绝好的文章啊,字里行间,气势夺人,令人耳目一新。”
“这孩子笔力真是太强健了!”
“不光是笔力的问题,没看到么,这文中内含经纶世务,奥衍非凡。”
.........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
“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整篇文章被贾珝一气呵成。
杜牧写下《阿房宫赋》之时唐敬宗正大起宫室、劳民伤财。
他借古鉴今,叹嗟兴亡,以此劝谏当唐敬宗。
此文用在此时再合景不过。
笔墨稍一停顿。
贾珝在文后书明,某年某月某日,后进贾珝执笔有感作此阿房宫赋。
写毕,贾珝投笔而立。
满屋文士争相向前细览文章。
“奇文!真乃旷世奇文也!”
“伤古鉴今,寄意深远,天纵之才!”
“没有心怀天下的仁者之心,写不出这等警世奇文。”
“文章书写工整严谨,用词绮丽精道,最难能可贵的是竟然一气呵成,没有一处涂改,此乃文家珍宝。”
“此文一出,我等不写也罢,省得写出来丢人现眼。”
“谁能想到,某家精于文道数十载竟被一个少年比下去了。”
“如此美字奇文可作传家之宝,贾氏子孙福泽不浅。”
.......
溢美盛赞不绝于耳。
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贾珝。
“此子心有锦绣啊!”
“若非旷世之才怎能在写出此等文章。”
“如此美玉良才,如若被埋没沉沦,我等皆是名教罪人呀。”
此话不仅说给他们自己听,更是在讽刺贾政有眼无珠,讽刺贾府欺压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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