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春》

第一百四十三章 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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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这是说的什么话。

赫连决看她哭的梨花带雨,一阵心疼,立马将她扶起,拥入怀中安慰道:司南晨是司南晨,你是你,孤怎舍得用他的罪过惩罚你呢。

可臣妾的小弟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妾真是……愧对王上……

孤不许你再说这种傻话!

赫连决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擦去,孤再说一遍,无论你小弟做过什么,都与你无关,孤永远都不会因为他而迁怒于你,若世人议论,便由他们去,孤不在乎无关之人的闲话,只在意你的想法,南月,你可明白了?

哄了许久,她才稍稍好些,靠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军营中吵闹,不如后方安静,也不安全,南月身体不好,赫连决近日又忙于军中之事,他想让她安心修养,两人近日都是分开歇息的。

见司南月情绪稍稍好些了,赫连决便道:时候不早了,南月回营歇息吧。

她迟疑一瞬,抬起微红的眸子,羞怯道:王上近日劳累,臣妾想……想留在这儿侍奉。

她声音犹如蚊吟,脸上一片飞红,赫连决瞬时喉咙干燥,掩饰似的干咳了两声。

他自是不愿拒绝南月,可两个时辰后军队便要对敌军展开突袭,虽有镇守的兵将保护着,但这儿着实危险。

将南月带来前线已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不愿进一步让她深处危险之中。

赫连决只能道:前方不安全,南月先回营帐吧,等过了这段时间,孤定会好好陪你。

可臣妾身子病时,王上都是守在臣妾身边的,如今王上因为臣妾小弟反叛而劳心费神,臣妾着实于心有愧,王上……便允了臣妾请求吧。

她轻轻咬着唇,将手环到赫连决脖子上,像是撒娇似的将脸埋到他怀中,闷声问道:可以吗……夫君?

赫连决眼眸一深,不管南月失忆之前,还是之后,她都极少这么主动,而且能看出来,她自己也是及不习惯的,不光声音里带着紧张,连平日里柔软的身子此刻都有些僵硬。

可他却因为这份生涩而心动,不管是理智的她,或是羞涩的她,他都如获至宝的珍惜。

不忍再拒绝,赫连决紧紧抱住怀中人,低哑道:好。

营帐中的灯火闪了闪,而后熄灭,桌上的香炉青烟袅袅,狭窄的兽皮上两人相拥而眠。.

赫连决紧紧抱着她,这是他求了许久才得来的珍宝,他甚至曾想过,自己征战多年,所求的除了王位,便是怀中之人,这一生,也算值得了。

伴随着安神香的清香,赫连决沉沉睡去,可令人珍惜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才小憩一会,营帐外忽然吹起号角,那是敌军进攻的信号。

赫连决猛地睁开双眼,守夜的侍卫禀报道:王上,敌军突袭峻岭山,烈达将军已经点兵完毕,还请王上下令!

命烈达带领三千骑兵抵御敌军,固林带领两千弓箭手埋伏……

他边下令,边合上衣物向外走去,忽然想起南月今夜歇在这儿,他停了脚步,转头便见南月正担忧的望着他。

赫连决沉了沉,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南月不用担心,你且好好休息,孤很快回来。

王上一切小心。

嗯,等着孤。

他眼神深邃,牵起她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吻,随后离去。

司南月凝望着他的身影,本来柔和的眼神变得冰冷,诺敏从外边进来,对司南月点点头,两人一同离开了营帐。

等回到王帐中,诺敏点燃灯烛,司南月找来一张宣纸,在上边按照方才的记忆描画起来,不时,一张城防布兵图便跃

然纸上。

娘娘,这城防图至关重要,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您确定没记错?

虽然诺敏相信司南月的能力,但事关重大,她还是再确认一次的好。

司南月仔细检查了一遍,她放下毛笔,斩钉截铁道:没错,方才赫连决睡熟之后,我看过那张城防图,兵力就是如此排布的。

等笔墨晾干后,诺敏也换下了士兵盔甲,司南月将城防图交给她,不由得担心起来,如今两军交战,不管是军营还是城外的岗哨都是严防死守,外头战火纷飞,诺敏这一去,是极危险的。

娘娘考虑清楚了?只要这这张图送出去,王上也许会怀疑您,到时……

司南月苦笑道:如今外头两军交战,还有赫连决留下的暗卫时刻监视着,姑娘此去是要将性命赌上的,你不担心自己,反而担心起我了。

娘娘忘了,我是漠北派来的暗探,从我接受命令开始,便将性命抛之于脑后,比之死伤,我更担心的,是王上交付的任务无法完成。

诺敏语气淡然,刀尖舔血的日子她过习惯了,这一去虽然危险,但只要她有命走出这个边境,便无需再回到这个危险的地方,而王后一旦暴露,那她恐怕……九死一生。

司南月垂着眸子,抿了抿唇道:既然如此,姑娘就不用担心我了,只要这张图能交到寒苍王爷,与我小弟手中,那一切,也应该尘埃落地了。

她的语气太过悲凉,诺敏听的不禁有些难过,可乱世中,又有多少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呢?

司南月心意已决,她也没再相劝,领了命便要离开,司南月上前几步,又道:姑娘一定要小心,若是……若是遇到危险,请先以保命为先!

她回头,不可置信的望向司南月,她们两人相处并不多,但诺敏曾听过关于这位王后的故事,而且在拉格口中,王后亦是冷静理智的不同寻常,可她为什么……

司南月眼眶泛起了红,她嘴角向上扬着,琥珀色的眸子里水光蔓延,姑娘是漠北人,你也一定……很想回家吧,所以,请姑娘一切以自己性命为重!

诺敏惊讶的望着她,良久,她正过身,对着司南月郑重行过一礼,继而转身离开。

是啊……在赤渊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想回到漠北。

即便那所谓的家,只是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堡垒,只是一个训练暗探的组织,她也想要回去,那里有太多她挂念的人和事。

她想要再次看到漠北一望无际的沙漠,想要闻到熟悉的瓜果香甜,想要……取回自己的名字,而不是以诺敏的身份死去……

可是她……

诺敏转过头,看着已经没有光亮的营帐,不禁有些可怜那位王后娘娘。

自己尚且有一半的希望能回到漠北,而她……

唉……

诺敏被自己的哀叹吓了一跳,她本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今日却觉得心里好似被压了块石头。

她自然知道这份沉重感从何而来,战争永远都是最残忍的,而她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早日终结这一切。

诺敏心思一定,匆匆向外城外走去。

外头喊杀声震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队又一队受伤的士兵从城外被抬回营救治,他们一个个满身血污,不停嘶嚎呻吟着,鲜血从断肢处滴落在地,将出城的路染成了斑驳的红色。

司南晨站在高处,远远望着两军交战,昨日甘泉城主传来消息,灵鹿城主已经同意出兵共同抵御赤渊军。

灵鹿虽弱小,但地理位置及其重要,尤其是易守难攻,只要说服灵鹿城主,甘泉与泽露的联军便可从绕至灵鹿边境,攻他个

出其不意,以达到牵制狼王军队目的。

而剩下的那一部分漠北军,就可以来此支援,如此一来,联军一方的局势就便道更加有利。

而且此战定要速战速决,漠北军虽强悍,可他们出身沙漠戈壁,而赤渊的冬天又格外漫长,若是此战一拖再拖,恐怕战局又会反转,到时……

司南晨脑中排布出几个战略,却又被他一一否决,赤渊边境如同铜墙铁壁所铸的堡垒,要想攻破它,必须要一把钥匙,但是这把钥匙该怎么……

城主,巡逻的兄弟抓住一个敌军探子,他口口声声说是漠北派去赤渊的暗探,寒苍王爷此时在战场,城主可否要见一见?

侍卫打断司南晨的思路,他深深忘了远方战场一眼,道:走吧。

等司南晨见到那暗探时,才发现那身着赤渊战甲的人竟是个女子,她将头上染了血的战冠摘下,正用湿了的巾帕擦拭脸上的血污,她身上大伤小伤差不多有七八处,肩膀也中了一箭,看来伤的不清。

司南晨看见她,心中有了猜想,他问道:姑娘说自己是漠北暗探,可有证据?

那女子未说什么,她看了司南晨一眼,将巾帕扔到水盆中,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交给司南晨。

看见这玉牌,司南晨放下心来,眼前女子的确是漠北人,因为这玉牌弋鸢也有一块,说这是漠北暗探的信物,人在玉在,人亡玉碎,不会有错。

司南晨知道自己的猜想没错,他忙问道:长……赤渊王后让姑娘带了什么出来?

那女子眉心皱了皱,她思忖一瞬,道:请这位统领恕罪,我是漠北人,只有见了寒苍王爷才能交付王后所托。

寒苍王爷出战,不知何时归来,禾苧妹妹不如讲给我听,如何?

营帐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唤着许多年都没人唤的称呼。

那女子怔愣一瞬,本来紧绷又冷漠的表情僵在脸上,随后眉眼间满是与故人重逢的喜悦。

弋鸢姐姐!

她惊喜又惊讶的唤了一声,连身上的伤都不顾了,像个孩子一样扑到弋鸢身上,两人紧紧相拥许久,女子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弋鸢道:没想到你我姐妹会在现在相聚,妹妹身上受了伤,我先帮你包扎好。

不急。女子按住她的手,任务要紧。

对,姐姐一开心,把重要的事情忘了,禾苧妹妹,这位是泽露城主,你有何情报,尽可以禀报。

泽露城主?

不就是王后的小弟?

她心中一动,再仔细看男子的长相,确实……他们姐弟的眼睛很是相似。

再说,还有弋鸢保证,诺敏终于能放心的信任眼前之人,她从怀中掏出一块被血浸湿的羊皮布,将里面的宣纸拿出来递给司南晨。

这是……

赤渊边防布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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