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三道雷霆就像禁鞭三响。
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祭天之时被雷劈,这是大不详啊!
难道这是上天对大宋,不,对刘娥的警示?!
王钦若慌了神,吕夷简也乱了方寸。
反倒是太傅寇准,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祯。
雷公助我之音,他虽然没有听到,但是赵祯动作,还是被一直关注的寇准发现了。
作为一个老师,他关心着赵祯的成长与表现。
今天祭天,刘娥风头无二,直接将赵祯的存在感压迫到最低,寇准当然关心赵祯的心情和表现。
结果本来让他惊喜,赵祯镇定自若,并没有后悔或者愤怒。
反而是刘娥祭天关键时刻,赵祯嘴巴张合之间,三道雷霆凭空炸响。
要说这中间没有关联,寇准是绝对不信的。
皇帝身上有秘密!
但是依然稚嫩,还需要庇护。
当即拎起袍袖,大步上前,走上了祭坛。
第一步,上去探测刘娥鼻息,然后翻看瞳孔。
“太后只是晕厥,并无大碍!
来人,把太后扶下去,招太医前来诊治!
祭天仪式继续进行,由官家亲自主持!”
这一番操作,看待了众臣,不过看到是寇准发话,都不敢反驳。
吕夷简也是长舒一口气,要是刘娥因为衮服祭天,被雷劈死在祭台之上。
千秋史书,他吕夷简的名声就臭了。
而且自己的仕途,也算到头了。
他感激的看了一眼寇准,刚才那个情况,除了寇准和赵祯,估计没有人敢上前触碰刘娥,更不要说翻眼皮探鼻息这样的举动了。
那叫盼着刘娥死,大逆不道之举!
何况还男女有别!
但是寇准没有这个障碍,第一,他是三朝老臣,当今太傅,虽然如今不在宰辅之位,但是名望大宋无人能及。
第二,他自己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不怕刘娥的报复。
郭皇后和张才人赶紧过来,配合着郭槐将刘娥抬上了御辇,挪到一旁。
“祭天之礼,开始!”
在吕夷简主持,寇准旁观护卫下,赵祯按照章程完成了祭天仪式。
中间依然是晴空万里,要不是散落在地的冠冕,还有那碎了的玉圭,群臣都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妄。
王钦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再看向赵祯的目光,多了几分尊敬。
文武百官都觉得这是上天对赵宋的庇护,对刘娥的警告。
这一刻,赵祯俯瞰着祭坛下的文武百官,没有说任何话,却感觉人心的凝聚。
这个效果,他很满意。
三道雷霆固然能够要了刘娥的命,但是解决了一个刘娥,还会有濮王,会有八贤王,都将如饿狼一般窜出来。
到时候赵祯是自己撸袖子上,还是继续扶持一个郭蛾李蛾?
所以对于好的员工,敲打一下就够了,不能一棍子打死。
至少目前来看,效果很好嘛。
他的神通,他知道。
刘娥是没有受什么伤害的,顶多也就是电疗了一下。
更多的可能是气愤、惶恐罢了。
抬下去的刘娥,在太医的针灸下,清醒了过来。
但是她却并没有恢复精神,一脸疲惫。
祭天仪式结束了,却成了刘娥登临巅峰时的一个打击,让她备受挫折。
赵祯知道这样下去可不行,打了一棒子还是要给一个甜枣。
所以赵祯亲自陪在刘娥身边,在慈元殿侍奉汤药。
“太后执政多年,大宋承平安详,今日之事实属意外,众臣不得非议太后之德!”
担心王曾李迪想趁机将刘娥下马,赵祯特意在祭天仪式结束后,给朝臣叮嘱了一声。
这也给赵祯刷了一波声望和仁孝之名,只是李迪心有不甘找到寇准。
“今日之事,分明是刘娥衮服祭天,遭到天谴警告!
官家为何要纵容此事,而不让她还政!”
最后还是寇准看的清楚,摇了摇头,饱含深意的说道。
“官家亲政自无不可,却不在此时。
现如今官家年幼,就算刘娥还政,也难免被朝臣欺瞒,宗室分权!
且再过几年,官家长大,羽翼丰满,这朝政就算刘娥不想还,也由不得她!”
既然赵祯有如此本事,什么时候让刘娥还政,还不是在他一念之间。
其实寇准也觉得赵祯应该趁机让刘娥隐退,亲政天下。
但是赵祯不愿意,让他看到了少年的惫懒。
只能分析官家十五岁的少年心性,还未明白什么叫夙兴夜寐,为天下兴亡而奋斗。
所以寇准觉得这样也好,他可以好好教导官家为君之道,为君之德。
慈元殿,刘娥醒来之后,眼神一直很涣散。
仿佛自己多年的辛苦,都被否认了一般。
“大娘娘,今日之事您不用放在心上,千秋功业,自有后人评说,岂能因为一个天象就有所波折!”
看出了刘娥的不甘心,赵祯及时的补了一口鸡汤。
果然,刘娥听到这话,心里一暖。
“六哥儿,你觉得大娘娘这几年所为,对得起大宋列祖列宗吗?”
彷徨之下,就不称呼六哥儿的刘娥,突然也放弃她坚守的礼法了。
“大娘娘纲纪四方,进贤退奸,镇抚中外,于赵氏实有大功。”
赵祯将司马光在历史上给刘娥的评价,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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