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朝春秋》

番外 灞下之围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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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通牒到期前一天的下午,林登万大军冲过了对峙线,“猢狲”高调宣称这场战争不会影响当地春耕,谢天宇只能坚持上几天。林登万的官僚似乎觉得农作物只要播下种子就能立即收获,完全不需要翻土、搭大棚和买肥料。

通往盐原的公路上有望不到边的卡车和步兵战车,林登万麾下将士坐在步兵战车顶部有说有笑,他们好像只是出去郊游。

开战之初的谢天宇主动放弃控制区里的大部分边境哨站,他命令军队直接龟缩城区长期抵抗。入侵的大军没有在公路上碰到太多敌人,路边偶尔出现一些被击毁的步兵战车和坦克,其中还有化为废铁的舟桥车辆,他们显然是受到游击队袭击的先头部队。

谢天宇的实际控制区非常小,但是他深得当地百姓拥护,居然短时间内组织起大约两万人的民兵。这是一种“门票战术”,林登万想要吞并这块区域就必须付出很高的代价,巨大的成本会让对方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河上的县城最先遭到围困,几乎没有受阻的林登万大军在郊区部署装备温压火箭弹的卡车,他们随时能对市区展开轰炸。阵地上的将校清楚云爆弹和温压弹的威力,一发炮弹爆炸后就能留下半个篮球场大小的深坑,守军有必要审时度势。

舆论让林登万暂时不愿动用大型杀伤性武器,一群御用文人当即吹嘘“猢狲”统帅着仁义之师。

经历刘帝末年的烽火,神朝的百姓习惯了隆隆作响的战鼓。战机编队保持低空飞行进入盐原上空,翱翔在铁灰色的天空中,当地那些老式居民楼里的百姓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理压力,好在战机缺乏油料和精确制导炸弹,空军实际出勤率很低,只能有限影响战局。

四架“雷电式”战机并排从盐原焦化厂家属区的公寓楼上空飞过,当地居民的小孩还在路边玩着滑板车,他们对头顶的飞机指指点点。两枚航空炸弹落在马路中央,其中一枚炸弹硕大的战斗部没有爆炸,直接插进了水泥地面,另外一枚砸坏了停车棚下面的私家车,这些弹药显然过期了。

城区各处的爆炸声越来越频繁,天空中有导弹追逐留下的白色尾气,一座较高层的公寓楼突然被不知何处射来的导弹命中,大楼右前方被导弹击穿,空中只留下一条黑色的烟雾射线。

裘重治计划第一时间夺取谢天宇的司令部,两个营的老兵此刻正乘坐直升机对谢天宇仅有的一座机场实施奇袭。

十几架武装直升机将作为先头部队扫清地面的防空火力,直升机飞越荒江上游狭窄浑浊的河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投放诱导弹实施干扰,看上去就是在放烟花。

降低高度的直升机发觉下方的田野方格逐渐变大,远方的简陋机场烟尘滚滚,林登万的导弹刚刚袭击地面上的机库。

一名武装直升机飞行员从防弹罩舱里向外望去,机枪的子弹正射向前方田野里的目标,敌人使用老旧的手摇式高射炮在空中抛出一长串红色弹雨。

同行的一架直升机不知何故迅速向田野划出一道抛物线,撞击到地面的直升机升起爆炸的火团,残骸滑行途中迸发出的火焰一浪高过一浪,地面上那个手持便携式防空导弹的士兵为此欢呼雀跃。

飞行员突然发觉水平仪出现异常,直升机出了机械故障,他开始咒骂以裘重治为首的贪污犯。直升机缓缓降低高度,最后算是在一块还算平整的地面上降落了。

几百米外的农田里可以看到一架战机解体后的残骸,飞机的引擎还在熊熊燃烧,弹射出来的座椅插在烂泥里。降落伞的安全带绷断了,有个同行在不久前摔死了。

直升机勉强在地面上停稳以后,飞行员拿起应急用的微型冲锋枪爬出机舱趴到地上,他还随身携带着一台记录战斗进程的小型摄像机。树林里立即冲出一伙携带轻武器的民兵,他们看到了狼狈的飞行员,所以上前把这个肥胖的家伙压在地上。

谢天宇的部下急着要和这个武将合影,他们的脑袋会被打上马赛克出现在新闻头条上。一名士兵对飞行员叫道:“你可以打个电话给老婆,叫她改嫁,你要上法庭了。”

各条战线上的直升机编队不得不保持低空飞行躲避防空导弹,在泥泞道路上艰难行驶的卡车驾驶员会觉得飞机好像要和他们迎头相撞。

太阳逐渐落下,机场旁边的森林和农田被落日余晖镀上一层金光,天地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简陋的盐原机场有条显眼的跑道,一群机身泛着金属光泽的运输直升机降低高度接近机场,飞行员小心注视着机场两侧的树林。每架直升机里都有十几名参加过特殊训练的老兵,空气中悬浮着一层水雾,这些士兵在舱门边吞吐着白气。

几架直升机降落到地面以后,林登万的步兵纷纷跳出直升机,他们背后插着火箭发射器,但是仍旧能在机场里健步如飞。机场内有几架差不多报废的老旧战斗机,东边的机棚被炸弹炸塌了。断断续续的射击声从航站楼上方传来,一座机库后面迅速驶出两部步兵战车,上面的机炮对着还没停稳的直升机一阵扫射。

谢天宇的部下从机场里搬运弹药的平板车后面射击,他们都是些戴着手套的地勤人员,但是枪法毫不含糊。

停在跑道上的直升机再次升空,其中有架倾斜着抬升机头,正在投放干扰弹的飞机突然被机炮命中,最后晃晃悠悠砸在一群步兵头顶。面对赶来支援的武装直升机,机场守军运用了一种射击技巧,缺乏防空武器的他们使用激光制导的反坦克导弹打击目标,首先不把红外激光束对准机身,所以直升机的干扰设备将难以启动,飞行员也不会得到警报。

导弹接近以后,步兵再把激光束对准直升机,导弹就会命中直升机。一架挂载着火箭巢的直升机本来正打算动用可以打断合抱大树的机炮攻击航站楼,但是机身蒙皮和油箱立即被几十枚导弹破片击中,最后在空中解体,化为燃烧的火球。

林登万的老兵难以摆平躲在大型设备和储油罐后面的对手,他们只能跳进排水沟渠躲避步兵战车的火力,这支缺乏重武器的部队在装甲车辆前毫无还手之力。谢天宇早就料到对手会来个中心开花,所以他命令一个机步连在机场待命。

裘重治派遣老兵袭击机场是为了运输更多部队来到盐原后方,形成一种谢天宇已经无路可走的幻象。机场外飞来一架看起来保养状况很差的“菜鸟式”战机,战机使用一个侧翻躲过武装直升机射出的导弹,然后拉升进入云层,投下一枚航空炸弹。炫目的火光淹没机场,最后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机场跑道。

陈旧的“菜鸟式”战机可以在普通公路上起飞,强大的适应性令这款飞机经久不衰。

林登万的突击部队最后用无线电提醒后续部队计划取消,原计划在机场降落的四架“鱼腩式”运输机只能掉头飞回基地。

裘重治低估了军队面临的后勤压力,最初进攻万山地区,东荒和西荒的补给站距离前线很近,路况也还不错,大军能依赖铁路线稳步推进。当年“振威侯”在北直隶展开大战之际,一线作战部队也就十几万人,部队的补给能依靠骡马、卡车和货运列车维持。

万山地区的铁路网使用窄轨,公路由于战乱和腐败长期得不到维护,裘重治为运输给养出动了由两千辆卡车组成的庞大运输队,但是他忽略了可能存在的损耗。

卡车驾驶员一般由缺乏作战经验的新兵担任,他们的驾驶技术不过关,长途旅行让士兵出现疲劳驾驶的状况。很多卡车的轮胎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损坏,最后只能停在路边等待维修,发动机和履带出现故障的坦克也时常抛锚。

部队的维修车辆明显不够用,故障车辆长时间不能移动,这就给了谢天宇游击队实施打击的机会,所以那些胆小的士兵会选择抛下装备跟上大部队,谢天宇的民兵得以破坏和缴获大批高价值的武器装备。

机械化部队只能沿着公路和铁路前进,谢天宇的游击队有很多机会实施破坏,他们在网络上发布炸毁桥梁和铁轨的照片。

为了确保交通线的安全,裘重治命令士兵把故障坦克和装甲车半埋起来,周围挖好战壕使用树木进行伪装,制造一群监视交通线的铁碉堡。

越来越多的不利消息传进林登万的耳朵,一伙丢掉装具的士兵在盐原以南的树林里被俘虏,他们被击毙的战友穿着一件防弹衣,摆放防弹插板的地方居然是一台偷来的笔记本电脑,其他士兵的背囊袋里发现了超市里的过期食品和金戒指,缴获的一辆坦克侧面悬挂着超市里鸡蛋盒底座制作的装甲。

这群士兵被迫蹲在路边唱起讽刺林登万的歌曲,高呼“猢狲”是个傻子,裘重治被戏称为“纸板大元帅”。

林登万嫡系部队以外的士兵军饷不高,长官难以用军纪约束他们,这伙人跑到边境线上的邮局里邮寄缴获的战利品。谢天宇击毁了一些卡车,里面居然在运输从毁坏民居和店铺里找到的电视机、洗衣机、电脑、手机和空调,这些战利品自然在袭击中和卡车一起变成焦黑的废铁。林登万军队抛弃的卡车敞着车门,旁边丢弃了很多军装和武器,其中过期的单兵口粮发人深思。

一位营长被游击队抓获,他在外面套了件旧夹克,里面的衣服却没有换掉,所以才被认出来。此人的证件和钱包被拿出来展示,营长对着镜头说道:“我这个营打光了,自己是东荒人,所以想回老家避避风头。”

这一切都让“猢狲”火冒三丈,他刚刚还在电视上挤眉弄眼了半天,宣称马上就会占领盐原。摄像师特地调整机位拍下“猢狲”的英明指示,这些录像都成了绝佳的讽刺素材。

谢天宇打击“猢狲”运输线另有高招,他的游击队员利用“皮卡战术”屡屡得手。

装甲坚固的坦克对后勤能力有很高要求,行军途中还会浪费摩托时数,谢天宇干脆把手里的几个坦克排布置在盐原市区作为固定炮台使用。

后面仅仅安装一门机枪的小型皮卡确实火力弱,装甲薄,但是这些装备并非要拿来和林登万的坦克硬碰硬,皮卡算是在很多小国内战里久经考验的装备。游击队的皮卡上面覆盖了伪装网,这会让空中的红外侦查设备难以寻找目标。

如果缺乏有效侦查,再先进的火炮也派不上用场,皮卡的功能是帮助谢天宇的侦察队实施机动,找到炮击的精确坐标和展开伏击。

反坦克设备太过沉重,步兵扛着武器走过去,还没看到目标就会精疲力尽,开着卡车运送迫击炮和补给让士兵很惬意,他们说不定还能在埋伏的营地里吃顿热菜。来到双方控制线交界处的游击队员会搭建一个隐蔽的营地,一半人马看守营区,其他人出去侦查敌情,用望远镜和单兵雷达标定目标。

林登万的步兵有时能发现对手,游击队员喜欢在带有红外热像仪的坦克前抽烟,导致出现可疑的高温。如果爆发战斗,游击队员会分成两队交叉掩护后退,营地里的战友使用迫击炮还击,他们登上皮卡逃走,直到躲进城区守军的火炮覆盖范围。

说来有趣,为了激励各支部队杀敌报功,林登万没有设置指挥全军的主帅,所以进攻的部队都是各自为战。些许损失并未让裘重治苦恼,他只是好奇谢天宇主力部队的位置,后者的军队似乎凭空消失了。

夜色下的沟河称不上有多美丽,要是在白天,两侧树木还会在河流里投下扭曲的绿色倒影,让人有垂钓一个下午的想法。

沟河毫不起眼,从来没有被历史记载过,但是谢天宇突然想起他曾经社交账号上的签名,一位东方大陆上伟人的名言。此人在四十岁以前一事无成,机缘巧合之下,他通过征伐异族获得空前声望,但是国内的对手却想解除他的职务。面临抉择的伟人率领大军抵达一条奔腾的河流前,他做出进军的选择,开启了前所未有的新时代。

“我来,我看,我征服。”

谢天宇决定向他的偶像致敬,他对身后成百上千整装待发,背靠沟河的将士们说道:“诸位,我不说别的理由,‘人民’这类口号太空洞,‘荣华富贵’太庸俗。今天我跨过沟河是因为林登万侮辱我的荣誉,你们愿意参加这场传说之战吗?”

三万曾和谢天宇浴血奋战的士兵做出无声的回答,他们直接从搭好的浮桥上挺进天坑,骰子终于掷出了。

看到无声前进的将士,谢天宇立在飘雪的旷野中点起一根香烟,他对身旁的黄济川说道:“济川,我谢天宇从来没有怕的人,世人不该把我给别人面子当成我怕这个人,我要让林登万哭出来。弹性防御不能固守据点,我们在兵力和装备上劣势太大,需要不停机动扩大战果,这次你和孟河要从西面攻击天坑,我从城郊东南的高速发起进攻。”

黄济川摇头说道:“林登万在天坑至少有八万军队,东南方有很多丘陵和沼泽,军队很难展开。”

谢天宇微笑着说道:“我没打算带一支大军,几千人就够了。”

在场众多将校对此目瞪口呆,他们都觉得大帅是疯了,但是谢天宇对他们说道:“我们什么时候不疯,致胜的机会就像到来的洪峰,我们要抓住这个浪头。”

没人能否认,谢天宇的战术非常危险,他不想静下来利用手头资源进行长期对抗,而是采用激进的突击战术,几乎调动所有主力兵团进攻林登万的司令部。

谢天宇等于是在和“猢狲”玩转轮赌盘,他们面前有一把装填着一颗子弹的手枪,两个人本来要轮流扣动扳机,握住左轮枪的谢天宇却要先往头上连开五枪,除非全部是空弹膛,他才有取胜的机会。林登万和谢天宇之间的实力悬殊就是如此之大。

火山爆发、雷电、海啸和谢天宇的个性有相似之处,这些都是不可捉摸的自然力量。昔日和谢天宇打过交道的唐善提醒“猢狲”,对手不会按照常理出牌,但是林登万一笑置之,没有加以重视。

谢天宇猛然间想起当年犯下大案时的思想波动,他清楚只要这样做,以前取得的成功就会烟消云散,他的天才名号,日后赚大钱的机会以及孝顺完美的形象。内心深处的痛苦抓住了这个后生,他宁可面临坐牢和死刑的风险也要摆脱束缚,追求解放。

有人指出谢天宇只需几个月就能从学校毕业,他难道不能再等等吗,何必要走那条不归路?当时觉得活在世上没有意义的谢天宇决定杀死那个完美的自己,所以才显示出破釜沉舟的决心。非凡的执行力和钢铁般的意志令谢天宇屡屡成功又多次做出荒诞的举动,他其实都是为了获得一种介于自我毁灭和伟大胜利之间的快感,唯有如此才能安抚内心的创伤。

从伟大到荒谬只差一步,荒谬的谢天宇尝试后退一步。

沟河以东不到百里的天坑市区,林登万带来的数万大军正在彩排将要举行的胜利大游行,他们装点着这座未经战火的城市。当地的“国民自卫军”和客人展开联谊活动,“猢狲”本人正和当地的名人举办各种各样的酒会,洪时先前往以前被捕的那间夜店唱卡拉ok,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谢天宇的主力部队在夜间对天坑实施奇袭,城西的几个检查站爆发交火,林登万正在郭民才的王府里举办宴会,宴会厅里的照明设备忽明忽暗,李宏晖连忙派人接通备用电源。

负责天坑城防的吴献江低声对林登万说道:“我真是小看谢天宇了,他居然敢到后方来袭击我们,城里的发电站和炼油厂刚刚被两枚导弹命中,火势相当严重。”

林登万快步离开宴会厅,他看到城市西侧的夜幕被暗红色的光焰点燃,看来大军的后备油料损失惨重。外面的街道似乎在放鞭炮,保卫城郊的士兵没法继续打瞌睡了。

李宏晖对林登万说道:“林公,我们的很多将士喝醉了,估计难以发挥战斗力。”

“猢狲”听罢恼火的说道:“为什么没人发现谢天宇的调动?”

“国民自卫军”的降将戴鼎铸和赵举都面色铁青,赵举提醒“猢狲”说道:“前几天就有侦察机捕捉到对方的异常调动,但是大家都觉得只是疑兵,谢天宇会放弃老家出来送死吗?”

林登万听到不断响起的炮声,一阵火箭弹的火雨在城东方向落下,大惊失色的“猢狲”说道:“坏了,我们在城东没有多少人马,谢天宇真敢过来‘送死’!”

此前谢天宇悄悄把一批挂着伪装网的卡车运送到天坑西郊的下武山,他和孟河亲率麾下将士对城东展开奇袭,腹背受敌的林登万军队已然土崩瓦解。

“猢狲”环顾四周说道:“能不能找架直升机过来救我们?”

难以保持镇定的李宏晖也叫道:“坏了,这里没有停机坪。部队都乱了,根本没法调动设备。”

急中生智的戴鼎铸说道:“谢天宇这个人非常自负,他从来不袭击救护车和丧葬队。王府旁边有座殡仪馆,你们可以坐灵车逃走,我留下来和谢天宇聊聊。”

林登万当即带着一群党羽逃出王府,他们登上从殡仪馆停车场找到的灵车,这是一辆绑着黑色花圈的小四轮。灵车响着喇叭驶离王府所在街道,车上众人还是头一次如此狼狈,每个人都容易惊慌,林登万的次数相对较少,比起周占山和洪时先两个能一天之内魂不附体三次的废物强多了,但是他今天也止不住发抖,整个人好像中邪一般。

李宏晖从车窗里向外张望,平日里萧索的公路两侧可以看到乱哄哄奔逃的黑色人影,他们无疑是溃败的军队。

城里有些房屋被炮弹击中起火,枪炮射击声非常急促,“猢狲”猜测他的部下发生误判,现在射击了友军,进入天坑的大军并非他原来的老兵,其中混入太多各方军阀提供的人马,全然协调不起来。

林登万突然想起他把洪时先丢在城里,最近有几个“划水道”士兵负责保护他。“猢狲”对李宏晖说道:“‘划水道’士兵悍不畏死,时先一定能化险为夷。”

吴献江摇头说道:“‘划水道’只会在保卫老家的时候显示出战斗力,我听说‘智璋道人’开了几场誓师大会,派来的部队却一直在战场边缘游荡,射击城里的红绿灯假装战斗。”

天空中不时有战机呼啸而过的声音,赶来参加阅兵的飞行员不想前去作战,他们都试图跑到其他安全的空军基地。灵车驶出市区的一座大桥,“猢狲”看到近处农田里有些烂尾至今的公寓楼,远远望去就像一块墓碑。大桥隔离带上方的路灯全熄灭了,断电的市区被断断续续爆炸的炮弹照亮,相互追逐的导弹已经令郭民才当年投资的工业区燃起四处蔓延的大火,“猢狲”倒是松了口气,他们刚从地狱里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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