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聚势

黄燚摸着下巴，稍稍点点头，故作高深的回应：“嗯，如果价钱合适的话。”

老板笑了，差点没有大笑出声来，说道：“合适合适，非常合适，咱们的货物，那是一个物美价廉，保质保量。”

老板眉开眼笑的样子，将他的秘密和底线，全部暴露无遗。不是因为老板不够老奸巨猾，只是因为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奴隶交易，让他的生意，根本就无法好得起来。

这都多少天没有生意了，一天天的都在白白喂养那些奴隶，让他心灰意冷。

黄燚说：“多少，具体说说吧！”

老板说：“呃，除了年轻貌美的女子，每一个最少需要二十两银子；相貌特别出众的，甚至可能上千两银子之外。一般成年，青壮劳力，也仅仅是十两银子一个。

除了这两种比较贵一点的，其他的都是五两银子一个。更加重要的是，咱们接受订购，客人需要多少，说个数目。”

一听这个价格，一边安安静静的呆着的张敏，终于忍不住了：“老板，就算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也不是这个叫法吧？十二岁以下的女子，我可是听说过，才是两两银子。十二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几乎都是三两左右。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十五岁以上，年轻美貌的，那也才是五两银子。再有就是青壮年男子，还值一点小钱钱。其他的那些，几乎都是一两银子都不要，甚至是白送都没多少人要呢！”

老板晕了，他觉得满天都是星星，心里有气地说：“小娘子，你这杀价，也太离谱了吧！”

一番有来有往的惨烈杀价之后，黄燚大手一挥，三百两银子，包含了一切正规手续的费用。

不但是这样，黄燚交钱的时候，还拿出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直接将金交所的大老板，吓得目瞪口袋。

“这……”

老板被吓倒了，乡下地方居然会出现这样大额度的银票。

要知道，乡下地方，几乎是银票的绝缘体。

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钱庄的踪迹，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穷了。

黄燚似乎并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傻愣愣的，他豪气的挥挥手，说道：“嗯，你就还我一千两散碎银子就行，以便在玄天镇零花。剩下的，除了结今天这一笔账之外，其余的就算是给你的定金。

虽然我只是一个拿刀的巡街，不懂营生。但是我想，巡街所的六百亩地上，一定能够容纳很多很多人的。

所以，你就自己，或者找人算一算，充分利用六百亩地，大约需要多少人。然后你就给我，找来相应的人数就行了。

当然，嘿嘿，那个，暖床丫鬟的事情，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你可是别忘了哦！”

黄燚开始说的还像那么一回事，但是最后的那句话，似乎一下子就暴露了他猥琐的嘴脸。

老板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心里想到：呵呵，小年轻就是小年轻，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老板笑眯眯的将黄燚一行人送了出去，就像老鸨送客人一般，热情，温馨，犹如春天般的温暖。

来的时候，黄燚只有两人。

但是，走出金交所，黄燚他们一下子就变成了黑压压一大片了。

只是一个个衣衫褴褛，就像一群小乞丐一般。

“乞丐？”黄燚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回过头来对着张敏说道：“你先将他们都带到绸缎店。看看他们店里是不是有现成的衣服，先穿上再说，就按照一人两套的标准。

如果没有现成的，那就叫他们尽快量体裁衣，尽快赶工。大家穿的太差了，实在是不大像样子。”

张敏在心里腹诽：你现在还不是穿的像乞丐一样，居然敢说人家穿的不好。

但是，张敏毕竟曾经是一省封疆大吏的女儿，她识大体，懂大局，不会在这种场合，胡言乱语的。

“那你……”

黄燚笑着说：“我打算带几个人，去将全镇所有的大小乞丐，全部聚合起来，带会带巡街所去。”

“啊，那……”

“没事，相信金交所的大老板，有能力帮我搞定所有的手续的。毕竟咱们是他的大主顾，以后的生意，还多着呢。”黄燚一脸自信地说。

黄燚目前为止，完全没有任何后台，没有任何背景。但是他坚信，只要自己能够以诚待人，以心换心，朋友一定会多起来的。

虽然，靠着利益置换而来的朋友，不一定会很真心，也不一定会很长久。

但是，互相帮忙，还是可以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我都真心待你了，你也不好意思对我不上心不是？

黄燚很随意的点了几位年轻人，然后带着他们，二话不说的走了。

张敏有点蒙圈，想不到还可以这么做的。

玄天镇，不知是何缘故，这里的乞丐特别多。黄燚，以前就是这里的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乞丐。

张敏口袋中还有一点钱，还没有沦落到小乞丐的程度，但是基本上也都已经相差不远了。

总而言之，就是这里的乞丐超多。

黄燚带着小年轻们，走到了一个乞丐窝。

靠着落日的余晖，乞丐们还是能够看得清楚来认识谁。

但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已经走出乞丐窝的黄燚，居然有朝一日，还会回到昔日的老窝来。

一个老头，微微颤颤的站了起来，不无关心的问道：“小燚，你，你怎么回来了？哎，既然能够走出去，那就好好的发展，何苦还要回到这个地方呢……”

乞丐的大小乞丐们，也都纷纷掉过头来，看着昔日的老战友。

是的，就在不久之前，他们都是一个窝里刨食的苦难人。

可是，黄燚一朝时来运转，居然爬上高枝，去当公家人了。

虽然，皇权不下乡，乡下地方的一切公家机构，都是不被皇家认可的，算不上真正的公家人。

但是，这一切，并不阻碍乡下人的认可啊。

乡下人，就是觉得，像黄燚这样的巡街，根本就是公家人了。

“切！我就说了，一日当乞丐，终生是乞丐。居然想着做白日梦，当公家人。这回现形了吧？妖魔鬼怪还想当神仙，我TUI，简直是！”

“哎，没有得到，那就没有失去。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人呐，爬得越高，摔得越疼。悲催了吧？真是的！”

“对啊对啊！都是苦海中人，有何必苦苦挣扎呢？好好的享受享受苦难，这不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吗？哎，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我的家国啊，我苦难的家国——”

“哎，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

黄燚开始的时候，一愣。紧接着，似乎听出了，那帮乞丐，似乎都不是寻常人。

虽然一个两个的都是在嘲笑黄燚，但是，黄燚更多的是听出了他们的心声。

他们或是感怀身世，或是哀叹时局，或是怜悯世人。

总之，他们一个两个的，虽然表面上，都是一脸污垢。但是他们，似乎都不愿意当奸贼，去祸害自己的国家，去祸害自己的民族。

只是，这么大一群人，其中似乎不乏有才者，为什么都一蜂窝的跑来当乞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