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兵雄传》

第二十二回 乐羊贤妻遭祸殃 父难教子求友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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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乐羊贤妻遭祸殃父难教子求友帮

回前词《南歌子》

游子离家久,不意流蜚语。却惹祸灾突临门,竟使贤妻救母自伤己。悲悼如惊梦,更兼子不理。只好借友帮培育,方卸重负再奔前程取。

话说吴起拜为鲁国大将后,便率两万鲁兵,前去抗击齐军,先是遇敌对垒不战,齐军派人探明,说鲁将吴起与士卒为伍,席地同食,全无将态。齐军统帅田和显些藐视,派使前去探视虚实,吴起借机用计,佯装不敌齐军,愿意和谈免战,并让齐使看到鲁军,多老弱残兵,不堪为战之状,掩盖真实意图。待齐使回营报说之际,暗中派军尾随其后,趁齐军无备之时,突然发起攻击,并以三路夹击之策,顿时打乱齐军阵势,从而击败了齐国强军,取得以弱胜强的大捷。吴起威名大震,升职受赏,自是高兴非常,却使齐相国田和畏惧不安,于是设暗计除之为快。派心腹张丑暗潜入鲁国,设法送去美女黄金重礼,诱使吴起上当,再故意透露其贪情,受到鲁君猜忌,欲夺权治罪。吴起得信,方知中计,只得逃奔魏国,去投好友乐羊。

这时乐羊与契友王栩,游历各地数年之久,方才回到故乡安邑,欲见家妻亲人之面,以报学成喜信,可谁知等待他的,却是一盆凉水浇头,不禁被震惊悔恨极了。原来在他出外学艺走后,数年之内不曾回家见面,许多人传言说,恐怕是已死在外面,或是他已在外另有了家业,要么怎不见回家探视呢!家人因未得准信,不肯信此谣传。其妻深知他有志赴学,并是与友同行,决不信他会出事,却无消息传来家中,这不象是其丈夫做事之风,定是另有缘故所致。因此心底坦然无虑,只是辛勤操劳,善待公婆,抚育儿女,艰辛度日,耐心等待乐羊学成归来,或能改变家境。

可真是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乐羊返家之前,竟在乐家发生了一件悲惨之事,也是令人不禁悲叹无奈。原来在其所住里巷内,有个泼皮贼性之人,曾见过乐羊妻子貌美,心下生出恶意,妄图想与之发生男女苟合之事,早就心下发痒,但知其夫乃为志士,未敢轻易下手。当闻说乐羊多年未归返家,心说或是如人所传,早已死在外面,不会再回家转,如今其家中已无能者,老弱孤寡幼小度日,是其实现梦想的好时机,便欲沾些便宜。这日他闲来无事,便偷着溜进乐家,见只有乐羊母亲,与其妻在家中做事,并无男人守候身边,他便大着胆子悄然进到屋内,妄图调戏乐羊妻子。可却被怒骂反抗不从,也是乐羊妻本为烈妇兼正义之人,岂能受此歹徒侮辱!那恶贼见难于得逞,又见乐母也帮着儿媳大闹。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便要强行迫其就范,且凶相毕露无遗,仗着身体健壮有力,便要扑上前强暴。

谁知乐羊妻竟不惧怕,还拿起织布梭子投掷过来,使他受到轻伤,顿时鲜血流出,顷刻疼痛难忍。于是那恶贼不禁大怒,便在厨下拿起一刀,竟一把将乐母老妇人揪住,恶狠狠的说道:“如今你男人不在,或是已经死在外面,从了我的好事,我便饶了这老婆娘。若还是不从,我便将其杀了,再与你算账!必等到你从了才成,如何?”说着话时,还用那锋利刀刃,往乐羊母亲脖子上比划,看是要行凶。却见乐羊妻并不屈服,毫不示弱的说道:“你这狂妄恶贼,休想在我身上得逞,我就是死,也不会玷污于你!你早晚会得报应。”说着还一步窜到厨桌旁,顺手拿起了另一把快刀,就要与那贼人拼命。那贼人看着威胁不成,已是骑虎难下,便将刀抵住乐羊母亲的后心,并以其身挡在前面,说再不从,便将这婆娘捅死,真是显露穷凶极恶。

乐羊妻见如此僵持不下,弄不好婆母便会受伤害,将如何对得起家人和自己丈夫,真是无了办法,但也决不能受到侮辱,那样更没脸见夫君。她还真是个烈妇义女,这时竟大声对那贼人说道:“你不就是要我的身子吗?这与我婆母无干,我就给你便是,可别伤害我母,不然到了地狱,我也不会饶你!”那贼听着话有松动,便也答应说行,其心中一阵高兴。谁知就在此刻,只见乐羊妻将手中刀一横,大声道:“只有再见夫君于地下了!”说着,竟狠命割向了自己的脖颈,顿时鲜血喷了一地,然后手中刀掉落下去,身子晃了两下,便扑倒在婆母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竟惊的老太婆与那贼人呆住了,等两人醒过神来,乐羊妻早已气绝身亡。这老太婆不禁瘫坐地下,竟然嚎啕大哭,并用手抚摸着儿媳身子,说是怎就走了这道哇!我也不活了,不如跟了你去吧!话说的血泪横流,悲情异常。

老太婆哭诉着,还向那贼说道:“你就也杀了我吧!省得活在世间难受!”那贼人此时,早已被惊的呆若木鸡,实未想到会出如此恶果,如今好事未成,却逼死了人命,真是关天大事,也自是心中恐惧。当看到老太婆眼中,喷出那绝望的怒火,好似要顷刻烧化自己,难于抗拒其烈焰愤情。更是慌了手脚,握刀的手也哆嗦起来,哪还顾得上行凶杀人!于是,慌忙扔掉手中利刀,飞步跑出门去,头也不回的遁逃远了,之后便躲藏起来。等乐家人回来,见到老太婆和乐羊妻子尸首,便由邻里街坊人告到官衙,通过老太婆清醒后叙述,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官府便下令缉拿犯案之贼。时过不久,却真将那恶贼逮住,审问后其认罪伏法,即定死罪,立斩结案,总算给乐家报了仇,却也留下了抹不掉的哀痛。为表彰乐羊妻,死不屈节之壮举,官府还给予旌扬彰表,树立为节女烈妇之榜样。

这正是:人生祸福难预知,风云起伏常有时。苦辣酸甜遍尝过,昌顺险阻得与失。经历如同画卷展,浓淡高低总真实?漂泊赴学归期近,家中变故令惊痴。

且说乐羊回到家中,当知道了贤妻,早已经不在人世,且为救护婆母,免至受辱而自杀身死,全家人还都沉浸在悲伤难消之中,真也是悲痛欲绝,不能自持。他深深感到自责,觉的实负贤妻太多,只因自己离家时日过长,才导致家中出现如此悲情,自己便无论如何悔恨怀念,也是难于挽回的巨损,只得是怀悲度日。虽然乐羊平日与邻里合萌,尚多能原谅他离家太久的过错,也为其有如此贤妻而赞叹,却也难免有人将爱妻之死,归咎于他的身上,也只好承担下罪责。父母虽然不好说什么,恐也心中埋怨亲儿,长时离家不归之过,否则或可避免此事发生,这是乐羊内心明白的,但也难于辩解,只好打碎牙往肚里咽,默默忍受着痛苦折磨。最使他烦闷不安的事,除了家破人亡之痛外,还有就是长子乐舒,如今已是十五六岁了,却不愿与他交谈说话,形同陌路之人,实在让他难堪。

此中的根本原因,乐羊心中也自明白,只因此儿一直跟随其母亲长大,感情甚为深厚,所学多为亲母教导,如今惨情铸成难挽,突然失去母亲过于悲伤。也却因父亲长时离家,才导致祸事降临,心中自怀怨忿之情,却难于怒责亲父,只好以不搭理而泄忿。乐羊深知此儿怀智,天生聪慧,因此寄予厚望,当为接续乐家血脉之人。也曾试图弥补自己过错,与之善为沟通,也是想教会些武艺等成才的本事,才能后继自立。但却难能如愿,或许是隔阂太深之故,父子始终不能如常人般相待,这使乐羊深感忧虑。后来乐羊想到好友王栩,便欲将乐舒交到他身边,或许能以师徒相处,可教会些文武技艺,也算做父亲的尽到了己责。此事想好之后,便使人捎信到广阳山及邺城家中,诚心邀请王栩来魏都游玩,也能契友面会,顺便将此事交代好,即算办了件大事,却能解得他的后顾之忧。

此后不久,王栩果然如邀而至,听闻乐羊家中变故,知乐羊妻的死因后,也是唏嘘慨叹不已,连忙好言相劝,以尽友人之谊,给予百般抚慰。便说道:“看来人生无常,实为意想不到,还是在外日久之故,离家忘情游历过远,方出了此等惨事。但可不能因此就萎靡消沉。应当振作精神,做出豪士之举,方可壮志得酬,告慰贤德嫂夫人于地下,才为吾辈之宏愿也!”此番劝勉说辞,使乐羊深受感动,即刻表示道:“贤弟所劝之语,兄当谨记在心,自会敛悲发奋,将所学应用于国,竭精奋力,担当大任,以达吾辈之志向,方能告慰贤妻于地下!也算对父母尽了忠孝之情了。”王栩听后表示赞同。随后乐羊尽地主之谊,热情招待王栩,还陪其尽情游览了魏地名胜,两友人同去了西河地方,观览了黄河之滨胜景,顿使心境敞亮许多。王栩问起魏国现情,乐羊将所知如实告诉,并说有人将自己,推荐给魏国贤士大夫翟璜,作为进身之道,不知可否如愿?当以何情拜见,也请王栩给谋划指点。

王栩听了,不禁大笑道:“仁兄游学多年,已是学富五车,胸满锦绣,何愁不得高待呢?我看您就实话实说,随机应答,再观此人喜何学问,便顺其所好而言,必会青睐有加。凭您怀有的技艺本事,皆为当世奇能!哪还用我教呀!”乐羊听后,也不禁有些失笑,忙说道:“贤弟说的是,毕竟外出学得本事不凡,也得有所矜持,不可轻易赴任小仕,否则定会被人看轻,有失吾辈才华身价,不知说的对否?”王栩道:“学之当用,此为求学愿望,我等所学,皆为做大事之能,本不屑做那庸位小事,可作高价待沽之态,也未尚不可!或许能碰上好运,必能做出一番声名传扬之事来。我曾闻听吴起,已在鲁国拜大将,率国之弱旅,施于孙武战术策谋,大败齐国强军,名扬四海,其何等荣耀哇!”乐羊听后也道:“我也有所耳闻,看来吴贤弟,运交富贵,仕途昌顺,大战扬名,不负师望,已是捷足先登喽!吾辈也该有所作为才是。”说完还称羡不已。

王栩这时极目远眺,望着眼前滔滔黄河,便感慨说道:“看来人之时运,确是有所不同,就如这滔滔大河,有水是顺流而下,一路奔向东海。可竟也有些水流,却遇半路阻隔,形成湖泊洼淀,皆为其命运使然!吾此生,恐无这出头扬名之日喽!还是做这平湖中的静水好哇!”说完还自摇头叹息一下。乐羊不禁大惊道:“贤弟之才,无论武功文才,还是兵法学问,皆高于我等,当为前程高远才是,怎说无出头之日呢?”王栩便道:“兄虽如是说,却也不为虚言,我虽有本事在身,却不愿成名宣扬,全因家事所累,也只有仁兄知吾苦处!何况我以学道为本,且喜洒脱,应时而变,不愿做那杀戮之事,恶见残暴血腥,谓之不仁。因此不会从军征战,谨怀道法自然为好哇!”乐羊听了此话,顿时想到王栩身世,实不好对世人言说,免至遭人鄙视流传,自卑之情,实为无奈,不禁显些黯然无语。

这正是:怀志君子实难当,不测事由何彷徨!苦学磨炼千般韧,谁曾预料家破亡?虽敛悲哀听友劝,却欲振作奋争强。闻见高功废施展,纵使豪杰亦神伤。

且说乐羊知好友王栩,虽学得通天之能,却不愿扬名世间,皆因身世之谜所累,方不喜出头露面,以免引起非议,却不是怀才不遇,与那吴起的志向正好相反。这样一来,也便难于施展才能,真是大志难抒,甘愿从道家而蹉跎度日,对此也是无奈。乐羊于是叹道:“贤弟之思,愚兄实为理解,只是也别过于悲观,却少了贤弟这等奇才出世,或可多路选择,如相机教导后人,创学立道,暗学儒家祖法,教书育人,也算不枉此生呀!”王栩听后点头称是,显然赞同此说。乐羊遂道:“贤弟独自往来孤单,不如有个相伴之人为好,也可随时指派,当个助手相帮,岂不甚好?”王栩听后疑惑道:“仁兄说这话,看来是有何难处,莫非想推荐什么人,到我身边来吧?”乐羊便笑着说:“明慧莫过贤弟呀!兄果真今有一难事,想托贤弟帮忙,不知意下如何?真不好随意开口!”王栩便表示直说无妨。

乐羊即道:“我那长子名叫乐舒,你也曾见了,年纪已是不小,也算到了该学艺立志之年,可却因其母悲惨往事,心中记恨于我,怀有抵触之情,不服我的管教。我从前多外出游学,其从小受母训较多,与我感情淡薄,无法沟通顺畅,实也不好强加管束,怕适得其反,更会不利其成人。此子天性不愚,大有其母秉性,意志倔犟不屈,认准之事,决难回头,真也是块心病。不如就跟随贤弟身边,习学些技艺,也算是个可支使之人,就当是自己后人一般,你看可好!不会给你添麻烦吧?”王栩一听,顿时连声说好,表示定要悉心教导,使之成可用之才,也算为兄做点益事,不必担忧在意。乐羊便道:“我就知贤弟大度,当不会拒绝,所以请你来商议,果然痛快,你就当自己亲儿一样,严加管教,不必顾虑什么,我想此子或能听从,以解我眼下之难也!”王栩大笑说好,也是心中高兴。

待乐羊王栩回到家中,见到已长成小伙的乐舒,虽是年少身形单薄,却也面容不俗,大有乐羊之风貌,王栩心中自是会意,暗下决心,欲将此子培养成才。见其尚有些少言寡语,不愿与其父过话,王栩心中暗思,此子就如同自己小时境况相似,虽不善言语,却实心计不缺,颖悟迅敏,或是个可教之才哩!还真是怜悯之心顿生。当乐羊与乐舒说到,要让其跟随王栩师傅身边,去远处尊拜学艺,看其愿意否?还真没想到,那乐舒当即答应,说愿意随师尊前往,看上去很是高兴。乐羊便让当即拜师,自是行过拜礼,王栩便正式收作徒弟,也是高兴非常。乐羊嘱咐道:“你师傅为当世高人,胸中学问深广渊博,武艺精湛,本事远超为父,定要刻苦习学,增长才干,方能成为有用之人。要视师傅如父母,小心伺候,不可任性而为,否则任凭师傅惩罚,为父绝不姑息!当要切记才是。”乐舒忙点头答应,并说自己知道如何做,无需担心就是。

随后王栩在乐羊处盘桓数日,便高兴带了乐舒回广阳山,陪着广阳道君安度晚年,也不时返回邺城家乡,为母亲尽孝道,乐舒自是个陪伴小徒,也算其乐融融。后来王栩又到北面蓬山,兼学医道和采药制作,日久大见功效,乐舒不仅跟随师父学武艺,也伴随学道家之论及医道学问,长进明显大增。王栩还带着乐舒,到了北面的中山小国,品尝那里的美酒佳酿,观看风土人情,以增加阅历体验,日子过得很为惬意。乐舒虽然陪师傅游走不定,却真大长见识,不仅武功速进,而且阅历迅增,学问不断加深,没过几年,便可独自办事,成了王栩的得力帮手。虽然如此,可却不愿回家见父亲,也是其性格使然,自有倔强之因,王栩也不便勉强,只是做到自己该做之事。其它不过于强求,讲明人伦道理,由其成人后,再自行醒悟,这却使乐舒逐渐有了独自想法。后来乐舒离开师父,落在中山国都灵寿,娶妻立业,竟做了中山国的官卿大夫,直到后来乐羊率军攻中山国遇害,此为后话。

再说乐羊自好友王栩走后,经人引荐,即被魏国大夫翟璜召见,经过面谈问述,乐羊均对答如流,通晓甚为广博,且谈吐不凡,深沉睿智,认为是个杰才人物。尤其对军战兵道学问,更是精通透彻,具有精辟见解,战策运谋不凡,不同于只知以武力取胜之辈,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堪作统军率师大任。也是因其深解孙武兵法,心怀超凡领悟,况且武艺精湛,对各种兵器使用,更有独到之能,致使翟璜深为钦服。心知此人具有大才,绝不可小视轻用,于是便想让其担当一定官职,再观情提拔重用。翟璜这样想着,便说道:“听君所言,确为能者,自当量才使用,岂可埋没!但未经实际检验,不便直接向国君荐举,能否先做些事情,再论功擢升,另当重任,也算合乎情理。就不知君意若何?”说完之后,也是想听一下乐羊的想法。

这正是:为父教子不如意,

寻求好友帮培育。

拜师学艺随心愿,

暗埋祸灾藏悲郁。

欲展抱负投高卿,

知为大才明思虑。

虽可官将韬略显,

试以婉言探君趣。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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