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兵雄传》

第八十三回 欺主父控交兵权 王归都囚君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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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欺主父控交兵权王归都囚君遇女

回前词《粉蝶儿》

戮叛逆救少王主父悲痛,却为不慎埋祸根。巧欺瞒夺兵权谋顾国政,尚虑及放虎归山患深。就不如困猛兽勿让伤人。假传旨令驱侍从,孤留宫中奈何饥饿难忍。竟遇女,哀怜相伴坚贞。

话说安阳君赵章,与其师相田不礼暗谋,想趁少王赵何身单势孤之际,采取蒙骗手段,将其诱到宫外刺杀,以夺取失去的王位,也是冒险行叛逆之道。却被谨慎的国相肥义生疑,自先去探明真假,却在中途遭遇伏兵袭击,不幸以身受害,田不礼见杀错了人,必定暴露其谋,将会于己不利。于是怂恿赵章,趁少王不明真相,集众去攻进王宫,却也遇到困难,竟然设法攻破宫门,又遇到王廷护将的奋勇抵抗,并未能轻易得手。就在其将要攻破王宫时,却遇到前来救王驾的援军围歼,顷刻瓦解了叛军攻势,面临被剿灭的危险,只得四散逃窜而去。安阳君赵章听从田不礼之言,说是只有逃到主父之宫躲避,方可保无虞,却也受到主父接纳,被藏于宫中夹壁之内。也是想等搜查过后,再设法逃脱出去,谁知却被搜出,竟遭杀戮之祸,令赵主父始料不及,也是悲哀至甚,痛哭不止。

朝臣李兌与公子赵成,怕主父日后加罪被诛,连累家人受戮,便不肯放主父出宫,也是围困甚固,欲逼迫其交出军权,能够使军心稳定,不至造成国内动荡。在商议妥当之后,便由公子赵成,去完成此项重任,于是其便又回到主父宫中,见到主父还在垂泪悲哀,便对其恭礼说道:“如今安阳君已经伏法,人死不能复生,主父悲伤也是无用,还得多考虑少王稳国之事,这才是正理,不然军中发生骤变,将会全国大乱。却难于收拾残局,或会被敌国趁机攻伐,还望主父三思,当要以国计为重,应命各将调换防地,才不会轻易率兵叛乱,也是为少王着想不是。望主父亲自下令照行,交给虎符印信查看,就不会奋起反叛致乱,自会听从指令,事急从权,可不能出点什么差错!”赵主父听说后,便止住了悲声,深知此事关系重大,有使全国动荡可能,弄不好也会出现燕国之乱,使外国有机可乘,造成赵国灾难性损害,若真失控,其患不小。

此刻赵主父虽仍悲哀难止,也不得不先办此事,只好点头说行,于是思索一番,便拟定好各地将军调防部署,以备分遣人送达虎符印信,收换其手中之印。在这些事办完之后,公子赵成又说道:“如今少王已成国主,兵权却在主父手中,实不利国政一统,军政分离会耽误国事,不如主父交出兵权,归于主君手中,尽可颐养天年,不必再管国政之事,岂不善哉?”主父此时因长子赵章已死,心悲意乱,还不知国相肥义被害之事,也是赵章未敢实告,其他人并不知情,还以为肥义定能辅佐少王从政,便也放心不疑,就此同意交出兵权帅印。公子赵成见已说动主父,顺利交出了兵权,心中十分高兴,便拿取了帅印等物,告别了主父出宫,赶快去告诉李兌,言说此事已经办成,以欺瞒手段夺了主父兵权。这时的赵主父还不知道,一旦交出了手中权力,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任你有惊天的本事,也便难于再发挥出来,所以真成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昏聩之举,这也是情急失智的体现。

在这些事完成之后,李兌和公子赵成才去见赵惠王,自有护将高信,闻知是救援之将,也是肥义国相事先告知,便命开宫门来拜见赵王,两臣自是跪礼道惊相慰。言说微臣救驾来迟,望君主恕罪!却并不失拜君之礼道,君臣相互问候之下,却都叹息不已,公子赵成将赵章之头,献于少王赵何之前。便奏道:“叛逆首犯为安阳君,如今已伏法被诛,所有从叛之人,皆已肃清剿灭,逃跑者正在派兵追捕,王宫内外已被臣等率军控制,周边也已安全无虞。臣等查得肥义国相已经被害,就在这王宫到主父宫中途,看似是被叛贼乘乱袭杀身死,就命暂行收敛尸首,等待王旨定夺。”只见少王赵何,此刻已从惊悸之中,稍微缓过神来,便即说道:“本王年幼少谋,并未经历此等变故,老国相又被残害,无了依仗之人,就全凭长辈卿臣为本王谋划,看是如何处置善后为好呢?”看似自无甚主张。

公子赵成便道:“这次安阳君叛乱,杀相攻王,皆由主父而起,祸起萧墙,国朝震动,虽为吾王族中内斗,却也隐藏危机。皆因主父雄征惯战,始终操控军权,如今主父若回都去,军中难免会出乱子,恐对大王与下臣等不利,说不定会国朝军政大乱,弄得不可收拾。为防不测,吾与李君商议,已让主父调防各守将,防止拥兵起衅,军乱难治,又劝主父交出兵权,统归大王掌控,才好对安阳君余党逐步清除,防止出现不轨隐患。为防主父回都之弊,不若将其留在此沙丘宫中,也好管控自如,对外便称主父因安阳君之事,心情哀戚,不愿回都见群臣,便愿在此静养些时日。吾便陪同大王回国都,也好安抚众臣将,处置善后之事,只留李君在此护卫主父,也好顺便伺候关照起居,有待国朝稳定后,再定主父行止,如此安排可否?敬请大王下谕旨!”惠王此时,不过十四五岁年龄,哪懂这些理国大事,只好说照此去办吧,也算是发出旨令。

随后李兌公子赵成,与惠王商议如何处置赵章尸首,考虑到其毕竟是赵族亲脉,虽然有反叛乱国大罪,可也为国立过大功,既然已死,也就当妥善处置丧葬之事。亦是为了安抚其亲近之人,使之不好怀恨不服,却易产生祸乱之患,对本亲族故人,也算有个交代,于是决定将其葬在沙丘之地,不能再入王家祖陵墓地,也是符合王族之定规。随后便命人办了付好棺木,在沙丘宫附近选个墓地,将其尸首合并在一起,自是入棺盛殓,遂即草草埋葬了事,也算完成了对赵章的后事处理。之后便收拾好宫廷内外,处置善后事宜,待过了一两天后,留下李兌率部分军伍住此,继续围困主父王宫,不敢轻易解围。而公子赵成便率军,护送赵惠王回到国都邯郸,尽力封锁消息,谨防传言招祸。

这正是:叛乱突起瞬刻间,王相受攻自相残。夜来星辰朦胧泪,白日尘沙漫弓弯。将臣驱兵救危难,宫搜祸首将头捐。施谋夺权困雄主,设计稳国度难关。

且说公子赵成,护着惠王回到都城,便部署调防军中守将之事,也是刻不容缓,因有赵主父之命,兵符印信齐备,各将领并不生疑,却也顺利完成交换。待惠王歇息几日后,便登临朝堂理事,虽是下令众人保守秘密,可哪里能保得住,因此事动静太大,而且国相肥义和安阳君被杀而亡,众朝臣听闻后也是心惊,自是显些慌乱。为了稳定朝政之事,公子赵成与惠王商议,还是要将沙丘叛乱之事,给朝中臣将讲明,才能稳定住人心,于是便重新拟定了职位调整,重点是几位要职重臣。惠王因公子赵成救王功高,且在亲族朝臣中自有威望,便被拜为新国相,代替了老相国肥义之位,李兌本为重臣能将,这次勤王功大,便被立为司寇之职。其它臣将各有调整,也是据其才能,和适应的职位任命,这些都是李兌和公子赵成,事先在沙丘之地商议好的。只是由公子赵成,返回国都后与众臣商议好后,通过惠王发旨任命,也算按部就班。

此事完成之后,便宣布主父因安阳君之祸,心情悲哀至甚,需要调养将息,便在沙丘宫中安居,暂不欲回国都,已将军权交付国君执掌,对军中将领震动非小。接着便以赵王之命,调配亲信之将,去各地替换原有守将,也是逐步清除撤换,原与赵章亲密关切之将,这里面便有小将乐毅,因其曾与之结为兄弟。虽然是赵主父促成,但也是由于两人曾亲密无间,在对敌作战中结下深厚友谊,因此被视为不可靠,或会对大王忠诚存疑,今居要职率军甚众,也即被解职回家待命。还不知将如何对待,却弄得很多将领心慌意乱,便产生了离开赵国,到其它国家军中效力的想法,这也是战国中后期时,常出现的一种现象。那时的能臣良将,只要是前途不顺,便可去寻找适合的地方,一般不受阻拦,也是各自招揽人才的手段,臣卿也是一样,可以随时奔走它国,却能找到更好的职务地位。

这样一来,象乐毅这样年轻有为的人,便不甘心在一国效力,许多名将能臣,经常在各国流动任职,竟是来去自由,不受国中限制,所以征聘自成风气。乐毅因赵公子赵章,反叛夺权被杀,受到解职处理,还会因此潜藏风险,说不定有何事受到牵连,就会被赵王严处受害,因此忧心忡忡。这时其叔乐举,因年事已高,早已卸职返回灵寿故乡,在此养老不用,乐毅为将今被罢黜,无了职务便没了收入,家中生活也受到影响,不得不考虑今后的出路。于是为了能展现才能,奔向光明前途,乐毅决定带领全家人,回到祖先所在的魏国,也算是有些名望根基,自想去碰碰运气,看有无出人头地希望,却没想到仕途不顺,并未得到重用。但既然回到祖先故乡,便先凑合安顿下来,在朝臣门下做事,难于有大的出路,只好再寻找时机离开它去,实有些心情压抑,或是时运机缘未到之故。

再说那赵臣李兌,本已接到王命,被授予国朝司寇要职,却受命看守主父,迟迟不能回国都任职,竟在沙丘之地担责,不敢放主父离开,也是担惊受怕。赵主父虽然被困在宫中,已经意识到风险,便想通过从人近侍,传告自己愿获自由之意,这使李兌很是为难,想到是自己亲手斩杀安阳君,定遭主父怀恨至极。若是其设法逃出宫,自己必遭惨报,祸事不浅,决不能放虎归山,当应夺去其性命,少王也不便怪罪,到时一了百了,才是最好的惕防,省却以后的诸多麻烦。他思来想去,倒谋到一个办法,使那主父快速亡逝,也不担弑君恶名,主意拿定后,他便假传王旨道:“在宫人等,先出者免罪,后出者即系贼党,夷灭其族!”此令一出,宫中随官侍从,闻听是王命,便争先出宫,不敢稍作停留,单单剩下主父一人,待其呼喊从人,却无一人应声,即欲出宫探问究竟,却见门已被锁死。

赵主父这时才意识到,看来这是要将自己困死在宫内,也真是心狠手辣,胆大包天,竟敢用此种恶毒之法,这等弑君叛逆之贼,当千刀万剐才解恨!他虽然愤怒至极,却也无法可想。此刻即使是雄狮猛虎,已被关在牢笼之中,就是怒骂咆哮也不管用,竟然没人理会,四周静寂无声,只有那院中飞鸟尚鸣叫着,和秋蝉高唱的激扬与焦躁,使他孤单无靠,已感到了死亡的恐惧。赵主父此时还未绝望,心想凭着自己武艺高超,还可找寻到越出宫墙的办法,谁知那李兌更加精明,在诱驱宫中诸人时,便想到派军士将能攀登之物,悉数移至宫外。顺便也拿净了宫中兵器吃食,这样便不给主父留下可乘之机,将这武功卓绝的英雄,已逼到了绝境,也真是自作自受,实没想到如此下场。

这正是:明争暗斗各逞雄,要看何者最狡灵。技高一筹凭借势,暗夺权柄趁朦胧。虽为稳国延赵业,却谋盘算后世情。精明终究亏一篑,虎落平阳入樊笼。

且说赵主父在宫内找寻一遭,却未发现可用之物,就连吃食也所剩极少,因这宫中人众消费,本已带的食物不多,也就够几日所用,如今已是别无剩余。面对此情,这可急坏了这赵主父,别的还可延缓时日,就是吃饭喝水不能耽搁,这也是军中出战的常识,他深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此刻也为类同。这时赵主父暗自思忖,这偌大宫殿内空无它人,连个狗猫也见不到,那简直就是活棺材,恰似坟墓一般,难道要被活活饿死不成?可真是到了绝境,了无生还希望。正在他精神恍惚,脚步踉跄的转悠一遭,返回到宫中住处时,却意外发现有个年轻女子,便站在他的房内,脸上露出凄惨无奈之色,使他大为震惊。这时的主父,已是心急失智,脑中模糊不清,也不知这女子是人是鬼,又如何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真是奇异怪事,于是便走上前去,就急想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已经过了半日多时,赵主父的肚子饿的咕咕叫,本想到厨下找些吃食,却因他深居宫中,平时均有下人伺候,吃饭穿衣从不自持,为此也不知其所在。待他看到这个女子,虽然穿着侍人服饰,可却面目姣好,也算是个妙龄佳人,主父便开口问道:“汝是何来之人?竟未离开这深宫大院,意当何为?”只见那女子说道:“小女名唤‘杜鹃’,本为宫中下人婢女,供人使唤伺候主君,也做些厨下杂务等事,很少见您的面,就是碰巧见过,恐也不会认得!”看主父点头认可,这杜鹃便又说道:“我知主君被军将羁留宫内,恐是要在此受困,定然会焦心忧虑,不知何时才能放您出宫回都,也便愿与一同受此煎熬。可今日一早,便听传王命,说宫内之人早出者免罪,晚出者视为贼党,当诛夷灭族!宫中人均惧死逃出,无人惦念主君死活,看是人情淡薄如此,忘了主君往日恩惠。”说完落泪。

主父便道:“吾被奸贼陷害于此,定是必死无疑!众人惧死出宫,也是常情所致,何怨其走?汝既能逃脱祸难,为何却要匿留宫中?不知究是何意?难道能助我脱难,或为相伴而已?”就见杜鹃含泪说道:“我本穷苦人家女儿,有幸跟随主公身边伺候,也是我的福运,出去之后也无可依存,还不如随伴在您身边,就是死了,也不枉忠贞不渝,还可落个好名声。我知主上被困此宫,必然无所依存,难免遭难受苦,若有我在,还可帮着找到些吃食,不然便会饿死,其惨可知,小女不忍遂离,坚意伴君度难,绝不后悔!并无办法救您出宫。”赵主父听了,不禁长叹一声道:“世上还有你这等痴情女子,不惧生死,相随于吾,却要白丢掉性命,何其残忍!吾不愿看到此情,于心不忍呐!还是出宫去吧!免至受吾连累,却要失去大好青春年华,何其愚也?”说完唏嘘不已,心中着实难受。

只见杜鹃突然跪地哭诉道:“主君的好心杜鹃当领,此刻已是晚了,我出去也是个死,还不如在此服侍主人,共受苦难,了度残生,不惧煎熬,虽死犹荣!请不要赶我离开。”说的令人心酸。主父不解道:“出去必死,却是为何?”杜鹃即道:“那李兌大人传王旨,说的明白,晚出者即为贼党,必定受诛!杀我一个小女,就如碾死个蚂蚁,又有何难?主君不必再说,杜鹃这就带您去找吃的。”杜鹃说完站起,就去搀扶赵主父,一道走向宫内厨室中。赵主父此时此刻,顿然觉得人生在世,无论多么英雄无畏,气盖万千,众人俯首,尊不可言,一旦受困于人,也就无可奈何了。此时他才感觉出,“虎落平阳被犬欺,凤凰落架不如鸡”的滋味,也真是惨然无比,竟让这样一个孱弱女子哀怜,却能相伴依随,也算是苦难中,享有的大福份了。

当他俩来到宫中厨房时,却见已是狼藉一片,显然被人鼓捣一空,搜寻过可食之物,也或是早已被宫内人吃光拿净,所剩之物寥寥无几,也真是到了生存绝境。只见那杜鹃女子,先让主父找个板凳坐下,自己则去寻找吃食,看还有何可以充饥之物,也是显得十分熟悉此处,或是在这里干过杂活的缘故,却似不见生疏。但是搜寻的结果,却是不如人意,虽也找到了些剩余粮米,或是菜蔬之类,也是少的可怜,也只好收敛在一起,作为两人赖以暂可充饥之物,怎还能计较好赖。这杜鹃知主父早已饿极,自己也是藏匿多时,不敢轻易露面,才躲过军士搜查,也早已饥肠咕噜,便不管好赖精粗,将一些吃食聚在一块,想生起火来热煮一番。可却难于找到火镰,不好引火烧饭,顿时难于筹措,这却也难不倒这女子,只见她找到些木棍硬软物,采取钻木取火之法,竟然将火点燃起来。

这正是:主父独困沙丘宫,

恰如猛虎入樊笼。

迫离随众无所助,

高墙之内谁人应?

正当绝望食难觅,

却有婢女献精诚。

唏嘘怜悯相依命,

暂度神交日月情。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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