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兵雄传》

第八十九回 兴国失道号桀宋 齐王雄霸灭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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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兴国失道号桀宋齐王雄霸灭暴君

回前词《一萼红》

欲报仇,施谋计疲敌,却反助取利。免攻邻赵,兵祸远离,诱使灭宋相宜。方兴国,雄心勃勃,逞勇威,谁敢与争锋?多行无道,渐失民心,徒招愤意。

怀恨出兵讨伐,三邦联军动,致命一击!秦国干涉,助战损益,巧言说服蒙蔽。任其雄、难抗众力,遭惨败、终被杀灭弃。妄图独吞成果,结怨两域。

话说乐毅寻机出使燕国,便利用探望好友之计,面会燕国将军剧辛,也为原赵将投燕致仕,详细了解燕王招贤内情,欲借助其荐举之力,走捷径在燕致仕。此计果然奏效,很快受到燕王接见,经过交谈了解,深得国君信任,也是不忘祖父恩德,予以报答之意,任用乐毅为亚卿,拜为副国相之高臣,实现了生平之宏愿。随后又将家眷接来团聚,并将赵地族亲一起接来,到燕国共享其乐,却也据才能各任其职,共为燕国复兴出力,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经过十多年的努力,乐毅派兵征服西北边外疆域,开拓土地千里,获得大量马匹,以充实扩大骑军队伍,再找矿冶炼制做兵器,很快使燕国达到了富国强兵的目的。后燕王急欲报齐侵之宿仇,乐毅便设谋先削弱齐国,使之与周边各国交恶,再寻机联合与齐对敌,便派能臣苏代阴施计谋,诓齐湣王舍赵而灭宋,使其获罪邻国怨怒。

却说齐湣王听从苏代之谋,认为确是高明策略,于是心中大悦,便欣然受了帝号,同意与秦共称东西帝,但却暗中不作称呼,厚待秦使臣,而婉言辞其伐赵之请。待那秦使回复秦昭襄王,说是齐王已然接受秦说,与秦王同称为东西帝位,秦昭襄王信以为真,便召卿相臣将商议,大摆宾仪礼式,昭告各国派使祝贺,筑坛登台祝告,随即大典称帝。可待其称帝两月后,却不见东方齐国动静,派使询问缘由,齐湣王只推说是还未备好仪礼,待与朝臣定好后,再行礼拜告各国,也不急于一时,显然是有意拖延。可此时秦国已感觉到孤立,东方六国都是侧目相待,逐渐断绝与秦交往,其贸易受到沉重打击,实为交恶与各国,而齐国却与各国通好如常,显然是受到了欺骗。秦昭襄王此刻已心怀畏惧,尊称帝号的雄心,顿时暗淡下来,深感受到了孤立,只得悄去帝号,仍旧恢复王称,竟被弄得灰头土脸,深恨齐王所欺,乐毅暗中达到目的。

再说这宋国,本在中原腹地之中,也就是如今的河南省商丘市附近的睢阳,是个除七雄之外的稍弱之国,较之周边几个小国,要算是较大封国,因此与赵韩等国交好。为何此时称其为“桀宋”?这有着深层缘由,是因其国情变动之后,衍生出一个雄勃有为的君主,大有屹立中原之壮志,胆敢与周边大国争斗,却能大获全胜。这时宋国君异常胆壮,敢自称为“宋王”,其实这个宋王,本为宋辟公辟兵之子,公子剔成之弟,闻说其母曾梦见徐偃王来托生,因此子取名叫“偃”,却有不凡异像。长得身高九尺四寸,面阔一尺三寸,目如巨星,面显神光,力大无穷,传说能两手屈伸铁钩,端得是人间奇类,身体强壮无比。于周显王四十一年,强势压主,逐走其兄宋公剔成,自立为宋国新主君,并依靠强力维持国政,谁也不敢有何异议,也是惧怕他的淫威之故,倒还坐稳了国君之位。

待其自立了十一年时,有国人探个鸟巢,得数个孵化鸟雀,内中竟有个小鹯,是为似鹞鹰的猛禽,觉得十分怪异,便报献给国君辟偃,却也感觉异事。即召太史占卜吉凶,即为测度国内灾情,及异常事件的官吏,为国君施政提供参考建议,有的还兼祭祀之任。太史卜卦之后奏道:“小而生大,此反弱为强,乃崛起霸王之象。”辟偃听后大喜道:“宋久弱甚矣!寡人不兴之,更望何人?”乃奋起兴国,扩军备战。从此多检武士壮丁,亲自训练教导,待数年之后,募得劲兵十万余众,即向东征伐齐国,获取五座城垣,齐军莫敢当,又调军击楚,竟然大败楚军,拓地三百余里。后向西又打败魏军,夺取了两座城池,再后灭了邻近的滕国,尽得其地而据之,因遣使通好西面的秦国,秦亦派使还报之,还与赵国通好,自是号称中原强国。

从此宋国真的崛起中原,与齐楚及魏韩赵三晋屹立竞争,敢在中原称雄逐鹿,却从不落败,辟偃遂称为“宋王”,自谓之天下英雄,无以所比,便欲快速建成霸业。每临朝之际,命令群臣齐呼万岁!堂上一呼,堂下共应之,门外侍卫亦俱响应,声闻数里,异常雄壮。辟偃为制造声威,还让人以革囊装入牛血,悬于高杆之上,然后亲自挽弓箭射,待射透革囊后,血雨从空中乱沥飘洒,令人恐怖。便使人传言市中说:“我宋王射天得胜,方见血雨落下!其神力无穷,当征服天下!”用以恐吓远方各国之人,想的倒很奇妙。还诈为长夜之饮,以酒强灌群臣,而阴使左右侍从,以热水代酒自饮,臣将中酒量洪大之人,尽皆倒卧大醉,几乎不能成礼,唯有宋王辟偃依然如故,好似千觖不醉。不明之人献言,竟然称颂道:“君王酒量如海,饮千石不醉也!”实是故弄玄虚,传扬其异别于诸国君。

这宋王辟偃不止如此,还多取妇人为淫乐,一夜竟召数十女陪寝,使人传言道:“宋王精神百倍,就是取乐数百人,也从不倦怠!”以此哗众取宠,资与炫耀。还有一日,辟偃游封父之墟,遇见一个年轻采桑妇女,自觉长得甚美,便命筑青陵之台以望之,使人暗访其家住何地,得知是舍人韩凭之妻息氏,宋王即放胆想获取该妇人。他使人晓谕韩凭,道明君主之意,让其献其妻给大王,韩凭被逼无法,便向其妻言明大王之意,问其情愿否?息氏见问,即作诗以答曰:“南山有鸟,北山张罗!鸟自高飞,罗当如何?”韩凭便以此话,转告宋王婉拒。辟偃还不死心,暗使人到其家中强抢夺之,韩凭见息氏被掳弄上车而去,心中不忍分离,又不敢阻拦其行,显出无限之忿,便自杀身死。宋王召息氏共登青陵台,对其说道:“我宋王也!能富贵人,亦能生杀人,何况汝夫已死,汝何所归?若从寡人,当立为王后。”也是想用富贵地位,来诱引妇人。

这正是:计诓秦齐显高明,却令两国暗恨生。表象巧言遂君意,软刀杀人无血红。中原豪强互奋争,弱邦崛起展新雄。可惜大志凭歪道,最终难免哀叹声。

且说这位息氏夫人,却是个节妇烈女,听了宋王的话后,即复作诗以对曰:“鸟有雌雄,不逐凤凰!妾是庶人,不乐宋王。”宋王听完即道:“卿今已至此,虽欲不从寡人,不可得也!”息氏道:“且容妾沐浴更衣,拜辞故夫之魂,然后再侍大王巾栉耳!”宋王听后许之。当息氏沐浴更衣完毕,便望空而拜,以示追随其夫魂魄而去,然后从台上自投于地,宋王急唤人揽其衣,却是不及,再看其摔卧地下,已然气绝身亡。搜检其身畔之物,于裙带中得书一幅,上写道:“妾死后,乞赐骸骨与韩凭合葬于一塚,黄泉感德!”宋王看罢大怒,命故意设两坟冢,隔绝而埋置,使其东西相望,而不能相亲。埋后宋王还都,忽然有一夜,有文梓树生于二塚之傍侧,旬日间树长三丈许,其枝自相附结成连理,后有鸳鸯一对,飞聚于枝上,交颈悲鸣不断。当地人甚哀之,说此为韩凭夫妇之魂所化也!遂名其树为“相思树”,也是传说而已。有后人赋诗叹曰:“相思树上两鸳鸯,千古情魂事可伤。莫道威强能夺志,妇人执性抗君王。”即为赞叹韩凭息氏夫妇而作。

当时宋王做事太过残暴,简直是令人发指,群臣见其暴虐无道,也多有劝谏之人,辟偃却充耳不闻,我行我素,后来索性拒听忠谏,说对呱噪之语不胜其烦。便命人将弓箭放置于王座之侧,可随手拿起即射,扬言凡敢进谏者,便即一箭射死,看谁再敢上前乱发言语,定将射杀之!但总有那忠直不阿之人,实在看不惯辟偃之恶行,还是敢忠言相劝。也是那常言道:“臣死谏,将死战”的道理所在。这宋王却不管这些,继续敢做那混账事!曾经在一日间,被其射杀的有朝臣景成,戴乌,公子勃等三人,自是举朝之人莫敢开口,辟偃却也悠哉其然,自诩还是此法管用,就是要的这等清静。宋王所做这些事很快传开,各国均有所闻,诸君候国王都号称其为“桀宋”,名声响于四海,辟偃还是不醒悟,依然行事不端,逐渐失了将臣民心。

就在这时,齐湣王听用苏代之说,遣使到了与宋有仇的楚魏两国,商议相约攻宋国之计,约定灭宋后三分其地,三国举兵即发,却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原来秦昭王听后不忿,因宋与秦刚通好不久,而齐师等欲伐宋,不禁大怒道:“宋新与秦欢,而齐伐之,寡人定要出兵救宋,别无可择!”齐湣王听说此信,唯恐秦国出兵援救,怕形成两大国交战之情,就很难实现灭宋受益之果,说不定还因此两败俱伤,使宋国得以存活下来,将弄成得不偿失。正在焦虑无计之时,湣王又想到苏代,本为旧臣苏秦之弟,也是个多智之士,正好尚在齐国还未归燕,便赶快派人找到苏代,然后求其问计。苏代其实早知有此纠缠绞磨,因而早就与乐毅商议好破解计策,此时故意扯谎,磨蹭在齐等待齐王召见,正好合了其意。于是自请道:“臣不才,愿请西赴秦国去见秦王,以口舌之利说服秦王,止兵救宋,以遂大王伐宋之功,如何?”话语中显有把握。

齐湣王看其似乎成竹在胸,实相信苏代有此奇能,听后不禁大喜,便厚赐车马金币,让苏代赶往秦国,去执行说服秦王之任,也是抱着很大希望。等苏代赶到了秦都咸阳,便急着谒见秦昭王,本也秦燕两国交好,求见自是易事。只见苏代对秦王道:“齐今要伐宋,臣来此为大王贺!”秦王不解道:“齐伐宋,先生何以贺寡人呢?”苏代便说道:“齐王之强暴,无异于宋,今约楚魏两国而攻宋,其势必欺楚魏。楚魏受其欺辱,必向西而倒向事秦,是秦损一宋而弱齐,却坐收楚魏二国之好也!大王何能不利,臣敢不相贺乎?”秦王道:“寡人欲救宋何如?”苏代答说道:“桀宋犯天下之公怒,天下皆庆幸其早亡,而秦独救之,众怒且移向秦矣!”秦王听着有理,便罢兵不救宋国。齐湣王得到消息,即联络楚魏两国,议定下攻宋时日,便发兵攻向宋国,当时赶到宋境,楚魏之兵也相继到来,有齐将韩聂,楚将唐昧,魏将芒卯,三将聚到一处商议。

这正是:莽夫仗勇欲中兴,敢同大国奋争锋。横扫四邻夺城垣,扩展疆土豪气冲。却让胜利激昏智,不认南北与西东。恶事做尽号桀宋,无道横行命将终。

且说三国主将商议战事,只见楚将唐昧说道:“宋王向来志大气骄,当宜示弱以诱之,方好借其出错,而后制敌。”魏将芒卯道:“宋王**,人心离怨,我三国皆有丧师失地之耻,当宣传檄文,布其罪恶,以招我故地之民,必有反戈而向宋者,才好削弱其斗志,涣散其军力,方为取胜谋策。”齐将韩聂便道:“二君之言皆是也!均为制敌妙策。”于是发檄尽数“桀宋”十大罪恶曰:“一:逐兄篡位,得国不正!二:灭滕兼地,恃强凌弱!三:好攻乐战,侵犯大国!四:革囊射天,得罪上帝!五:长夜酣饮,不恤国政!六:夺人妻***荡无耻!七:射杀谏臣,忠良结舌!八:僭拟王号,妄自尊大!九:独媚强秦,结怨邻国!十:辱神虐民,全无君道!”当檄文传于各地,人心骚动,三国所失之地,其民不愿附宋,皆逐其官吏,登城自守,以待来兵。三军攻击顺利,所向皆捷,直逼睢阳。

宋王辟偃见三国入侵,兵锋甚锐,危及国都,不禁怒气添膺,于是汇集兵将,大阅车徒,亲自率领中军,离睢阳城十里结营,做好阻击准备,谨防冲突。齐将韩聂首先率队接战,便先遣部将闾丘俭,领五千兵马向前挑战,宋兵却固守不出应战,闾丘俭便想出一计,随挑军士声洪嗓亮者数人,登上高车当空朗读“桀宋”十大罪状。宋王辟偃听后大恼,不禁怒从心起,即命将军卢曼率军出战,可略战数合,闾丘俭便显不敌败走,卢曼便驱兵追之,却见尽弃其车马器械,狼狈逃奔而去。宋王辟偃登高观望,见齐师已然败逃,便大喜道:“败齐一军,则楚魏尽丧气矣!”便率宋军悉数出战,直逼齐军营垒,韩聂率军抵挡,又索性败了一阵,退后二十里下寨。却暗教唐昧芒卯,率楚魏两军兵将,抄出宋军大营之侧后,悄然隐伏待机,也是采用骄敌诱兵之计,以实现所定策略,办的很诡妙。

到了次日,宋王辟偃以为齐军战力,看来不过如此,心中已感轻视,便命宋军拔寨都起,大军直攻敌营,以强兵一举击垮齐军,从而瓦解楚魏两军斗志。这时齐将闾丘俭,打着军帅韩聂旗号,与其列阵相持,豪斗不退,从辰时战到午时,竟大战三十余次,却也坚决抗敌,两军互损颇重。那宋王果然英勇,手斩齐将二十余员,兵士死者百多人,宋将卢曼亦死于拼战阵中,闾丘俭见宋军勇猛,便又大败而奔,齐军丢弃车仗器械无数。那宋军见到后便争先掠取,军伍队形渐乱,忽有探子来报,说楚魏两军攻睢阳城甚急,望请大王回救,宋王听后大惊,忙叫整队回军救援。当行不上五里,从斜刺里冲出一军,为首帅将高叫道:“齐国上将韩聂在此!无道昏君,还不速降?”这时宋王左右护将戴直屈志高,即双车齐出战。韩聂大展神威,先将屈志高斩于车下,戴直惧其英勇,不敢与之交锋,保着宋王且战且走,好不容易回到睢阳城下。

这时守将公孙拔,认得是自家宋军兵马,赶忙开门放入,于是齐楚魏三国合兵攻打,昼夜不息,忽见尘头起处,又有大军到来,宋王辟偃不禁大惊。来者乃为齐湣王亲至,唯恐韩聂不能成功,亲率大军三万前来助战,于是军势愈壮,宋军知齐王亲自领兵,竟至人人丧胆,个个灰心,于是守城将士人心浮动。又兼宋王不甚抚恤士卒,昼夜驱率男女守瞭,绝无恩赏,竟致怨声不断,人心渐散,不堪固守再战。守将戴直对宋王辟偃道:“敌势猖狂,人心已变,大王不如弃城,权且避去河南,再图恢复。”宋王直到此时,已知大势不妙,一片图王定霸之心,由是化为秋水,只好叹息了一回,与戴直半夜弃城而遁。公孙拔无奈,遂竖起降旗,迎齐湣王入城,湣王即一面安抚百姓,一面令诸军追逐宋王,辟偃等出逃将士,刚走到温邑附近,便被追兵赶上,先擒住戴直斩之。宋王慌急无路可走,便自投于神农涧中,也是想自杀身死,却未被摔死,竟被军士搜获牵出,追军奉齐湣王令,将其斩首完事,提其首级送回睢阳,齐楚魏遂共灭宋,于是三分其地。

当楚魏之军各自返国,还未见到国君奏凯,就见齐湣王有些反卦,只见他说道:“伐宋之役,吾齐国出力最大,损军将数十员,兵卒更多残损,楚魏安得受地?”遂领兵暗自尾随楚师之后,竟在重丘之地袭败楚军,乘胜逐北,尽收取淮北之地。后又依仗胜兵强军,西侵三晋诸国,屡败赵魏韩军伍,不仅将宋国之地占为己有,还新扩不少土地,楚魏诸国恨齐王违约失义,果然遣使附秦,秦王反认为是苏代之功。湣王既然兼并宋地,气焰愈盛,更益骄姿,便遣亲臣夷维往合卫鲁邹各弱国之君,要他称臣入朝,三国惧其侵伐,不敢不从。齐湣王便道:“寡人残燕灭宋,闢地千里,败梁割楚,威加诸侯,鲁卫尽已称臣,泗上无不恐惧。旦晚提一旅兼并二周,迁九鼎于临淄,正号天子,以令天下,谁敢违者?”孟尝君田文劝谏道:“宋王偃惟骄,故齐得而乘之,愿大王以宋为戒!那周廷虽微弱,却号为‘共主’,七国攻战,不敢及周,畏其名也!大王前去帝号不称,天下以此多赞齐之让,今忽萌代周之志,恐非齐福!”也是从天下大势考虑着想。

这正是:本欲强兵自奋强,

惹翻四邻恨猖狂。

做事不思谋远虑,

任意胡为名誉亡。

凭借公愤灭桀宋,

竟效前雄霸气扬。

忠言逆耳苦劝谏,

难阻野心觊帝王。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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