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自首，自首……

那两个字如同魔音灌耳，不断在盖大全的脑海中回荡。

震得他脑袋发昏，双眼发黑。

差点稳不住身体。

盖大全使劲摇了摇头，摒除外来的杂念。

“自首？”

“我一个诚实商人，为什么要自首？”

“你不要哗然取众！”

盖大全右手抖动，用力晃了晃蜜蜡手串，放大嗓音道：

“你看看，这蜜蜡难道是假的吗？”

“我买的可都是真货！”

“反而是你！”

“我不管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搞什么测试，比如测试商家听到别人说他卖假货之后，会是什么反应等等。”

“我现在要求你立即道歉！”

“当众道歉！”

“诚恳道歉！”

“不然你就等着接收律师函吧！”

盖大全还是比较机智的。

现在他已经反客为主，变被动为主动。

压力来到了方尘这边。

网友们一时间分不清盖大全是不是演戏。

方尘嘴角微微勾起，风轻云淡地道：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那我就直接说出来了。”

“你手上拿着的蜜蜡手串的确是真的。”

“不过这是你的套路。”

“把商品摆在台面上卖，让大家都看到，自然会拿最好的、真材实料的商品，否则岂不是会当场拆除？”

盖大全眼皮跳了跳。

他呵呵笑了两声，不置可否。

方尘继续说道：

“网友们下单后，能买得到你手中那件吗？”

“不能吧？”

“不管你说得多好听，打着什么冲量的幌子，也不能掩盖你售卖假货的事实。”

“哪些伪造的蜜蜡，你是从哪里进货的，我就不说了。”

“用的是什么材料，我也不会点明。”

盖大全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可真会说话！”

“不知道就不知道，玩什么语言的艺术？”

盖大全目光充满鄙夷地看着方尘，心里不再害怕。

网友们也纷纷发言。

“财神哥不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觉得财神哥是知道的，但他就是不说，也许其中有什么内情吧。”

“难道是怕我们去进货？”

“估计是担心我们知道材料后，学会怎么制造假蜜蜡。”

“这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吗（狗头）？”

“人品，人品几龙币一斤（奸笑）？”

“财神哥，说出来吧，我发家致富就全靠你了，等我做出来后，我就找个汽车站出口，地摊往那一摆，狠狠赚一笔！”

方尘看了看弹幕，说道：

“我可以说的是，那种材料是一种工业原料。”

“它本身就含有微量的致癌成分。”

“人要是长期佩戴这种原料制作成的物品……”

“轻则皮肤过敏、红肿，出现呼吸道疾病。”

“重则危害中枢神经系统。”

盖大全瞳孔紧缩。

虽然他不愿意相信方尘真的知道。

但是现在方尘清楚说出其危害性，懂的人都懂了，还能认为他不了解原料是什么吗？

盖大全呼吸变得紊乱。

浑身不由自主地出现了轻微的颤栗。

这时候，网友们也终于明白了方尘的深意。

方尘目光平淡地看着盖大全。

他接下来的话，宛若战士给予罪犯的致命一击。

“前天晚上22点18分。”

“你花了五十龙币，买了一麻袋伪劣的蜜蜡商品。”

“根据龙国刑法第一百四十条。”

“销售者以假充真，或者以不合格产品冒充合格产品。”

“销售金额二十万龙币以上不满五十万龙币的，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销售金额百分之五十以上二倍以下罚金。”

“盖大全，你在监狱里好好反省吧。”

方尘话音一落。

盖大全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赚大钱！”

“我只是想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只是想吃得更好，住得更好！”

“我已经过够了天天粗茶淡饭，少鱼少肉，节衣缩食的日子。”

“我要让我自己，让我的家人，都吃上肥美的肉，喝上醇正的酒，我一家要像有钱人一样吃遍山珍海味……”

“可是我，可是我只有小学文化！”

“除了做黑心生意，我还能怎么实现梦想？”

“我还能怎样改变命运？”

盖大全泣不成声。

也不知道是因为侵犯顾客权益、生命健康而感到忏悔。

还是因为失手被揭穿而痛哭。

方尘沉默不语。

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也许这就是财神的职责之一。

直播间静默了一下。

随后弹幕如雨后春笋，又快又多。

“他真的好可怜呀。”

“楼上是圣母吧？”

“不要可怜他，鳄鱼的眼泪罢了！”

“你卖假货，还有脸哭？”

“你想赚大钱，可以啊，谁不想赚大钱？但是你为了赚大钱，罔顾大家的健康，让大家花更多钱去治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呵呵，盖大全，你是改变命运了，不过别人的命运也被你改变了。”

“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哭毛线啊！”

在网友们的弹幕中，盖大全被警方带走了。

方尘拿起水杯，喝了口凉白开。

已经送三个人进去了。

还要继续匹配吗？

要是再送一两个进去……

那我岂不是成了罪犯克星？

网友们见方尘不说话，纷纷让他再匹配。

还一个个刷起了【打击犯罪，人人有责】。

方尘有些哭笑不得，便再次点击随机匹配。

画面再次一分为二。

“啊，家人们，我真的很慌啊！”

“有没有小礼物安慰下我的小心脏？”

“哎呀，谢谢黄哥，谢谢苏哥，谢谢钱哥，谢谢我马大哥！”

“唉，这次要是考不过……”

“我就得花很多很多的时间去练车了！”

“那样我的直播时间就少了，也就意味着，少赚了很多……”

“啊呸，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刚连上线，对面女主播就滔滔不绝地说着。

一时口快的她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她神色有些慌地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是……”

“练车时间多了，陪伴家人们的时间就少了。”

“我舍不得大家啊！”

女主播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

方尘嘴角抽动了下。

开始打量对面的背景。

女主播后排的人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是神色紧张。

只是有的人特别紧张，有的人略显紧张。

当他们听到女主播那句“陪伴家人的时间少了”之后，有人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最终导致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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