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以后也少来这里吧。”男孩说。

“我不见你，怎么知道你还在呢？”卡贝尔说。

“你永远都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见与不见有什么意义呢？”男孩说。

“只是孤独罢了。”

沉默了很久，男孩问，“你来是要倾诉什么么？”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希望今年新招的S级学生龙傲天通过新生考核，无论他的潜力到底如何。”

“如果他真的达不到S级标准，让他通过考核，可能会导致泄密哦。”

“就当帮朋友一个忙吧，对你这并不难。”

“应该说对于天网不难。”男孩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是天网么？”卡贝尔看着水晶柱：“我感觉不到你的气息，常常会想其实你已经不在这里。”

“我确实已经不在这里了，”男孩轻声说，“你看到的，只不过是你自己的记忆。”

卡贝尔沉默了很久，“在这里你是万能的，我想要一瓶啤酒。”

“这里只有魂力收集器、魂力反应炉，没有啤酒，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这小屁孩连喝酒都学会了？”

“我曾经最讨厌喝酒……那玩意儿一股马尿味，那一晚我们都已经为你们做好了庆功宴，可是天都亮了你们还没回来。”卡贝尔声音嘶哑，“那一晚我把庆功用的酒喝的干干净净，从那之后，我发现酒的味道还不错，起码比血和泪好喝多了。”

“臭小子，别辜负了你的天赋。”

“嘻哈嘻哈嘻哈”的声音从卡贝尔背后传来，他警觉地转身，小臂上青筋暴露，如同蛇一般扭曲，无与伦比的力量已经凝聚。他看到的是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那是一个金属组成的家伙。长相和身材和刚入学的自己很像，它那张大嘴咧开，现出谄媚的笑容，“手”中托盘上是一瓶冻过的黑啤酒。

卡贝尔抓过酒瓶的同时，那个小东西伶俐地摸出一个开瓶器，“砰”地把瓶盖儿打开了。

“过个快乐的晚上，先生。”小东西的声音从身上的发声器传来，带着头牌招揽客户的调调。

“它是我无聊时候做的小东西，在这里用学会的魂导科技搞搞研发是我现在的爱好。”男孩说，“它叫小卡。”

“居然拿我的小名给他起名字……或者你认为它会是曾经贝尔爷的替代品？”卡贝尔喝了口啤酒，对小卡挥挥手，“可以退下了，小伙子。”

小东西露出更加可爱的笑容，依旧端着托盘站在他背后。

“它喜欢小费。”男孩说。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很穷。”卡贝尔嘀咕，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魂币扔在托盘里。

小卡开心地鞠了个躬，发出“嘻哈嘻哈嘻哈”的快乐声音，闪进了黑暗里。

“嘿，这是我这些年来最好的作品。”男孩说。

“和我的气质一点都不搭好吧？”卡贝尔耸耸肩，“我还想知道武魂殿军那帮家伙最近的计划，可以么？”

“这才是你来的真正目的吧？”男孩叹了口气，“包庇一个新生是一回事儿，泄露武魂殿军的计划是另外一回事。”

“你会告诉我的，学长，你从来都答应我的要求。”卡贝尔轻声说。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武魂殿军增派了三个小队，分别是索托城、天斗主城和星罗主城，全世界合计有大约一千七百人在搜查邪魂师。目前最接近成功的是我曾任职的小组，他们的目标是一位封号斗罗。他们将在索托城展开猎杀。这份计划的细节我不知道，校长亲自制定。”

“封号斗罗啊，那可是很难杀。去天斗主城和星罗主城的队伍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猎杀邪魂师吧。”卡贝尔敲了敲椅子两侧的把手，目光中透着思索。

“是啊，那两个地方除了大猫小猫三两只还能有什么，哪个邪魂师敢在首都搞事情。上面确实有计划，目标是那些古老家族。他们面对邪魂师的暧昧态度，让人怀疑他们已经忘记了过去被邪魂师统治的日子。”男孩揉了揉额头。

“大卫和沙里宁，武魂殿军年轻人最强的组合，校长的安排，应该不会出错。”

“她也不是没有出过错，譬如……六年前。”卡贝尔幽幽地说。

“六年了，不要再耿耿于怀，我们虽然惨胜，但也成功了。”

“可当年没有人回来，包括你。”卡贝尔摇晃着啤酒瓶。

“我们还都和以前一样看着你啊！”男孩想拍拍卡贝尔的肩膀，但是无法穿透水晶柱的屏障......

卡贝尔低着头，默默地喝着酒，不看他，也不说话。

“小雪有消息么？”过了许久卡贝尔又问。

“千仞雪的潜入还不错，过个十年可能就继承天斗帝国了吧。”

“希望那个狗皇帝不要太早被小雪给弄死，我至今还能闻见他身上那股肮脏的臭味，而且如果他死早了，我准备的折磨手段怎么用呢？”卡贝尔用极尽冷漠的声音说出了这句极尽狠毒的话。

“如果这样才能让你放下仇恨。”男孩轻声说，“那就……拿上这个吧”

男人点了点头，收下小卡送来的一个古怪的魂导器。他仰头喝着啤酒往外走去，肉眼看不见，但是如湖水般充斥整个空间的魂力扫描系统关闭，跳闪的魂导灯关闭，试验区地下所有魂力供应装置陷入沉睡，安全系统再次进入短暂的休眠状态。

“哦对了，那龙傲天那件事，没有问题了对吧？”他想起了这件事，转身回头。

“没问题，只是包庇一个新生而已嘛，我帮你做过的坏事可不只这一件，”男孩笑了笑，“不过我能问问你这么做的理由么？”

“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孩子，”卡贝尔也笑了笑，“我还有其他理由，等我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再告诉你。”

“对了，你现在是魂帝了吧。”男孩问：“从那次你让我帮你伪造数据，你的数据一直记载在我的隐藏资料库里，上面显示你的天赋达到了S，你要是告诉我这么多年你还没到魂帝我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