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回到家后已经是很晚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妹妹还打来了好几个电话。

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将门小心翼翼地带上后，秦墨回到了他的房间。

雪狐已经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呼吸声很平稳。

“你就是我的接线员么？”秦墨嘀咕了一声，走到窗户前，目光向小镇外看去。还亮着灯的人家很少，大部分都已经熄灯睡去了，小地方的节奏很慢，远没有大城市那么快，每天都是闪烁的霓虹灯，到处堵车的公路，连上地铁都还要赶着去。

在大城市里，就算是在深夜，秦墨总能在城市一角捕捉到明亮的灯光，但在他的家乡，在这座小镇上，深夜总是很安谧，安谧到让人不忍心去打破它的和平。

“父亲……”雪狐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秦墨的双手靠在窗台上，将目光转向了雪狐。

月光流淌，一抹黯淡的光芒打在雪狐的脸上。

她的额头冒了些许冷汗，面色有着些许痛苦。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声“父亲”引起了秦墨的共鸣，情绪术士暗自发动，秦墨抽走了雪狐所有的不安定情绪，这次他控制好了量，并从远方借来一些快乐情绪送入雪狐体内。

雪狐的面色很快就平静下来，娃娃脸看上去很可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秦墨慢慢地打开橱柜，抽出一层薄薄的被子盖在雪狐身上。他自己则没有选择睡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全属性加满的缘故，秦墨一直没有睡意，也有可能是因为短短不过一周他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总而言之，秦墨没有选择睡觉，而是一直注视远方，直到太阳升起。

雪狐发出“嘤”的一声，缓缓醒了过来，她睡眼惺忪，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好盖住腰的被子一下子落了下去，堆叠在她的腿部。

“想不到你还挺细心。”雪狐打了个哈欠，下了床，她没有脱衣服就睡去了，此时头发乱糟糟的。

“世界给我安排的计划是什么？”秦墨淡淡回复。

“嗯，只要你把那几个B级入口处理了就可以。”雪狐自顾地想要打开房门，准备去洗漱。

“我要去处理一下我家边上那个入口。”秦墨说了一句，同样打算走出房门。

雪狐却将手按在了门把手上，始终没有旋开，“那恐怕不太行，如果仅仅只是负责联络与安排任务，接线员是不会让我这个攻略组成员来担任的。”

“嗯。”秦墨点了点头，世界安排雪狐担任接线员还有另一重用意，他相信雪狐能完成监管秦墨的任务，当然这是建立在秦墨不愿意加入他们的情况下。

而如果秦墨同意加入他们组织，接线员应该也会换来后勤组的人员，监管依旧会进行，但世界不会将他摆在明面上。

“你洗漱快点，我在门口等你。”

雪狐吹了个口哨，打开了房门，她朝着洗漱间去，在洗漱间里还遇见了秦浅晴，当着她的面嘻嘻一笑，随后用起了秦墨的牙刷，杯子，以及牙膏，当然，洗脸的帕子也是秦墨的。

秦浅晴皱了皱眉，始终没有说什么。

雪狐很快就出了门，她一出门就看见秦墨在编辑短信，探过头去就看见短信里打了很长一串话。

“走吧。”秦墨瞥了她一眼。

“世界先生人还是很好的，只要你不做出对世界有害的事，你所担忧的事情都会得到解决。”雪狐当然知道秦墨在干什么，整了整衣裳，“话说你不用洗漱吗？”

“没睡觉就不用。”秦墨的注意力依旧在手机上，不经意地回答道。

“奇葩。”雪狐打了一个哈欠，两人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早上的行人很少，大部分都待在家里，此时正是秋冬交替的季节，只有几个学生。

……

入口此时被警戒线隔开，随时都有警察在管控，秦墨还能看见几个警察挂着黑眼圈。

“警方人员的人手也不够吗？”秦墨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够。”雪狐摇了摇头，“人手在调集，再过段时间就够了。”

看到雪狐与秦墨靠近，警察们终于从睡意中惊醒过来，其中有一个吹了一声哨子，手上打着信号示意停下。

“曙光来人。”雪狐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隔着老远就扔给了那个吹哨子的警察。

警察稳稳接过证件，仔细看了一会后脸上带上了敬畏，同时拉开了警戒线，示意可以通行。

在周边的拐角处传来刺眼的闪光灯，不用想都是那些记者在抢头条。

事实上现在大部分的人们还没见过内测玩家进入入口办理公事，大部分都是在隐秘中进行的。

秦墨与雪狐大概是被记者抓拍到的第一例，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在秦墨的老家人手不足，管控没法去处理这些记者的原因。

很快，秦墨与雪狐的背影被上传到网上，引起了轰动，更是有人复制发到贴吧上，微博上，各种各样的社交平台。

热度疯涨。全民异能化的吸引力对于青少年们来说总是巨大的，很快就有人评论，回复，发出观点，相互讨论。

“对了。我叫王月白，代号雪狐，在外叫我雪狐就好。一般来说代号都是由世界先生赋予的，但是碍于我们对你的了解实在过少，所以代号需要由你自己来起，你打算叫什么？”

秦墨半只脚踏入漩涡，“死灭。”

秦墨的身影在漩涡入口消散，王月白很快就跟了上去，边走边想：“好中二，不过有意思。”

秦墨家中，秦浅晴正打算出门。

“嗡嗡嗡。”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秦浅晴打开一看，是闺蜜发来的消息。

小珏：我的天你哥居然是传说中的内测玩家？

月兔：你怎么知道？

小珏：网上都炸开锅啦你打开微博头条就能看到（笑哭表情）

秦浅晴打开了微博头条，一张配图吸引了她的全部视线。

那是秦墨与雪狐即将进入入口的背影。

“哥……”秦浅晴喃喃自语，“你果然有什么事瞒着我。”

……

秦墨与雪狐进入漩涡后，来到一座古楼酒肆里，里面坐满了人，人们的装扮都很古朴，长袍宽袖，系着腰束，男子几乎都绑着长发，极其具有书生气息。

酒肆像是古代里的欢愉之地，伴奏都是用的古筝。

在所有酒桌的中心是一个舞池，舞池上是一个戴着薄薄面纱的女子，她柔若无骨，胸脯饱满，被一袭舞娘服勾勒身材，大腿裸露极其修长，全身肌肤雪白，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

皓腕凝雪，手脚关节都缠着透明纱布，随起舞而飘动舒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毫无疑问，她是全场的焦点。

然而此时的她脚尖踮起，立在半空中，周围的人们饮杯作乐，大颗大颗的酒水同样定格在空中。

时间仿佛静止。

“欢迎您参与本次地下城的攻略，目前可参与人数上限0/5，已参与人数2/5。

根据系统评级，此次地下城难度为C级，请玩家自行探索世界毁灭因素。

您在该地下城可停留时间为：14天，请在14天内找出毁灭因素并将其解决。

若未在规定时间达成目标，您将会被强制送出入口，并且您在该世界做出的所有影响与积累都会重置归零。

祝您游戏愉快！”

“注意：您有五分钟的时间进行调整，五分钟后该世界的时间开始流动。”

“从入口出现以来只有我攻略的那一个S级地下城吗？”秦墨突然想起世界没跟他提S级地下城的事。

“世界没跟我们说过，他只是让我们无须担心。但是最开始那一个月有过S级地下城入口，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雪狐回答，接着想了想又补偿道：“至少那个S级入口一直持续到现在都还存在，我们也只猜是世界做了一些手脚。”

“用世界的话说，S级入口是特别的，它不管在哪个阶段都会存在。我们也不知道原因，恐怕你得自己去问世界。”

秦墨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判断。

“飞机失事决不是偶然，飞机是被袭击的，S级入口虽然能够一直存在，但它或许存在的同时还会对世界造成极大严重的干扰。”

秦墨想起在坠机残骸上的事，有关于死亡的阴影都是从S级入口里跑出来的，也就是说，死亡居然能够在地下城里就影响到外界吗？

“其他的S级入口在哪？”

“目前只有两个，一个在中心国地区，一个在R国首都东J。”雪狐感觉到秦墨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他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这两个地方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

雪狐锁住了眉头，“你想表达什么？”

“告诉我。”

看了秦墨好一会，雪狐接着说道：“中心国地区的植物生长很异常，有一个城市明明还有很多人居住，建筑物却爬满了青苔和藤蔓。”

“那东J呢？”

“官方对外公开的都被归到刑侦案里了，咱就是说那地方死亡的人数剧增，而且还都是找不到任何伤口的。”

“鬼灵类现象具现化然后杀人对么？”

雪狐点了个赞，“其实在东J地区的S级入口就是鬼灵类副本。”

“我知道了，多谢。”秦墨没有再问，雪狐也懒得说。

风开始流动，声音由远及近缓缓传来，直扑耳朵。

时间开始流逝，酒肆的歌舞声与饮酒碰杯声绵绵不绝。

第二次地下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