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夏觉得寸光阴可能误解了，他并没有沉浸在自己这个世界里，也并不是想要在这个浊世中去保护那份什么美好，他只是想经历，想观看，想明白。他并不是把别人当自己的一个怜悯者，他也不是那种把自己当别人的慈悲者。

“我不需要怜悯，让我自生自灭变好。”虽然是这样想的，但话说出来便是另一个味道了。

青重确定尚夏身子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后已经离开，如果他在这里，那便肯定不是一巴掌的事情了，甚至会说尚夏‘不知好歹’。果然，寸光阴也是脸色一变，尚夏仿佛是在左右横跳。

“要家给了你钱，

生活过的很好，有房有女人

现在又出了名，

靠着禁书有朝廷要保护你

所以你不需要我这种朋友

所以你来告诉我说

‘我不需要怜悯’

你并不把我当朋友

你甚至不愿意喊我一声朋友。”他的话里充满着不满

“可你也并没把把我当朋友”尚夏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可我们不是朋友’同样的话语，只是不同的场合，还有不同的人，上一次的湖心小筑，这一次的演武堂，上一次的要命，这一次的寸光阴。

果然，历史就是如此的循环往复、不断重演。

“我不否认想保护你那份美好里面有自作多情的成分在，但是你说我没把你当朋友便有些过分了。”寸光阴这次已经是面无表情了。

“上次茶楼听书，你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讲那些话。”尚夏提醒道

“竟然就为这事啊！”寸光阴恍然大悟，同时又有一丝...dan疼，“得亏了解你，不然吵架的时候爱翻旧账这毛病差点让我以为你是女的。”

“你不知道朋友是什么没关系，咱们慢慢来就是了，你不相信友谊能天长地久也没关系，咱们慢慢来就是了，天长地久的友谊是存在的，当然除非你不开口借钱。”寸光阴已经试着从尚夏的角度来思考，有了一丝慢慢被同化的征兆。

尚夏对借钱这事深以为然，游历的那两年真的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算是深有体会。忽然之间便有些安静。

“那这个药钱？”尚夏试探性问道

“...”寸光阴是真的有点无语，“算了算了，各回各家吧。”尚夏自7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想不透的事太多了，他也就懒得想。

路上，尚夏突然发现尚一萍在被人调戏，又是熟悉的套路，熟悉的配方。要不然的要管，尚一萍的自然也要管一下，可还没等他上前，旁边便窜出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三下五除二便把那些地痞流氓解决掉了，身手一看便是习武之人，傍有技艺在身的。

少废一番力气的尚夏自然也是高兴，比较今天和周寒对峙实在是不容易。而如果说尚一萍如同要不然一样心存感激，甚至是过度的感谢要以身相许，尚夏也乐得成见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比见证一桩姻缘的诞生更美好的。可谁知还没等尚一萍上前道谢，或许是有急事，那男子便就匆匆离开。

事了拂衣去，留下功与名，有时候抚衣去也可能并不是因为急事，也可能是因为疾事。只见那名男子跑过尚夏身边，一手护着臀部，就近找了一处茅井，还未等门全以闭合，便听见一股如排山倒海的潮声，紧接着又是一股酝酿已久畅快呻吟声，但觉一股恶意扑面而来。尚夏见此情景再无雅颂之意，恰巧尚一萍也瞧见了尚夏，尚夏招手表示自己过去。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自然是疑惑，要命给的钱是足以维持生计的，可随后想到自己既然要当一个不付钱的房客，有什么资格管人家房东的事，言罢便摇了摇头。随后便说道“走吧”

尚一萍表示，一处大宅院，总得有些人气。要楼里那些羌奴姐妹不敢有什么奢想，但买几个寻常的羌族奴婢还是可以的。尚夏肯定是没有意见，随后尚一萍便表示要尚夏一起去寻找。本想推脱的他看到尚一萍无暇的眼神，浑身上下都表示出一股期待的意思，此刻的他终于有点明白寸光阴所谓的保护那份美好了。

可能跟寸光阴的美好不是一个美好，但这种最单纯的期待，最原始的快乐，纵使是再无情，也是不忍耽误的。

“走吧，既然因果到了。”说罢尚一萍便立即怀抱着尚夏一只胳膊。

如若说尚夏了解风尘女子的惯用伎俩也罢，偏偏他是一个不懂风情之人，连忙抽出手臂呵道“你干什么！”

“主人我错了，主人要是不喜欢奴再也不敢了。”尚一萍仿佛是被打回原形的妖怪怯道。

见到这副模样的尚夏突然之间便没了再计较的心情，指着自己胳膊说“这也是要楼的嬷嬷们教你的？”

“没有，嬷嬷们只教我们吹拉弹唱，从来没有出去过要楼，唯一的奖励便是吹拉比赛后的小画书。嬷嬷们说，有些达官显贵就喜欢我们这样的人，能被人看中带出要楼的人都是有福的。”

尚夏就算再无知，也是知道这些嬷嬷说的腌臜事，无非是那些所谓的王公、才子钟情于红袖添香此番情景，而那些玲珑七窍的普通女子自然是大坏意境。变态的不是他们喜欢红袖添香，变态的是要楼为此直接毁掉了一个人。

“听好，以后你不许再叫任何人主人，也没有谁能当你的主人。”

“那我该叫主人什么？”尚夏明白，她说的主人是自己，而并不是此后一类人的称呼

“我不是主人，你愿意喊什么就喊什么，总之不是主人便可以了。”

“那...欧尼酱？”尚一萍试探性问

“为什么这么喊？”

“我这两条在家里看了好多小画书，上面都喜欢把哥哥叫欧尼酱，而且还说有妹有房，父母双亡的人往往都是天佑的命格。我希望主人受到上天保护。”

尚夏是跟上次渺渺道人的懂者都懂一样，是如此的无语，他是真心想问问说出这些话的人是咋想的。

“欧尼酱就算了，听着恶心，喊哥就喊哥吧。”论一个妹妹是怎样诞生的。

“那哥你会娶了苏青鱼吗？”二人便走便说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都传开了呀！说那个苏家小妖怪终于有人收拾她了。小画书上还说，凡是嫂子都是坏人，又是妖怪又是坏人的。”

一听到小画书，尚夏便头大了，本来周寒那一肘够让受几天了，现在还有精神的打击，物理魔法攻击双双降临。“以后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哥这只是一个称呼，你我是没有什么实在关系傍身的。再者，既然你们都听说了我和苏二的事情，那你们应该也得知道结果。如果还不明白的话那我只能这样说，‘我无意招惹女人，也无意被女人招惹’。最后，师傅说的躺平也可能是一种态度，而并不是那些猥亵的人们想到一种姿势。”

说着二人便到了奴隶市场，昆仑奴、新罗婢、菩萨蛮是此方世界王公贵族的三大时尚，但凡开席宴请，无不以有三者为傲。只不过昆仑奴由于人数太少，现在已经慢慢变成了羌奴罗婢小菩萨一说。月光无常当年北征草原贬羌族为奴之后，整个奴隶市场收到了严重的外生冲击，不过那些奴隶贩子和伢子也是煞费苦心，压着大量羌奴不放，又吹嘘羌奴有多好，而后才慢慢放出，这才让羌奴的价格不至于跌到低。也由于供应量大，价格又实惠，所以才慢慢替代昆仑奴成为主流。

尚夏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情况，男的女的仅有一块布下半身遮体，一些奴隶买主们像是买卖牲口们一样，抚摸他们的皮肤，捏开他们的嘴巴以检查牙齿。来检查这些羌奴身上是否有皮肤病，检查他们的身体是否有异样，身材是否匀称或壮硕，一些有着不良嗜好的王公贵族们，还会提前吩咐那些卖家给人洗好澡，男的当面把玩的女性上体看是否趁手，女的则还特意去准备的雅间观看男性的表演，出来后脸上一坨潮红是如此的刺眼。

“为什么要买羌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如果我不买，还会有别人买的呀？而且进了我们家之后我觉得也挺好的啊？”

尚夏看着这些麻木的面孔，并不简单的认为所谓的存在即合理，没有被当成人的存在前提，仅仅是当成工具而活着的原因，他实在是不明白这合不合理。

“你去挑吧，要命给的钱应该够！”尚夏有点想离开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