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与信徒》

第七章 茶山密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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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座山丘种满了茶树,它就叫茶山,别人也以为它是茶山。

茶山山腰上坐落着一栋一层的小房子,密林环绕在四周,似乎有意无意地用树林的阴影隐藏自己的存在,一粒微尘从树叶间滑落,被风吹进半开着的窗户,不经意掉进了一汪晚秋瑟瑟的湖面,那是微尘的湖泊,但也是女孩的一弯碧眼。女孩横躺在摇椅上,慵懒地举起手背揉搓着左眼,泪腺在粗暴的挤压中串起了一缕星光。她抠了抠眼角,撇了一眼旁边摆上各种吃的喝的,脸色有些憔悴,头发浓黑显得她并非不健康,但松散地穿着睡衣,睡衣上散乱的发丝打结的样子却让人觉得这是一个被世界暂时荒废的人。

她又用右手的两指把烟头掐灭,另一只手从背底下夹出遥控器不停地切换频道,直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一个把筋骨拉得咯咯响的懒腰,才把遥控放到一旁。然后继续捻了一抹白色粉末,轻轻地让粉末顺着鼻息进入大脑,在那里轻抚灵魂,她想起她的灵魂曾经飘荡在幽清和阴暗的深谷里,现在灵魂终于不会因为时间而孤独,在这里,时间的流逝已经不再重要,她可以静静地享受时光,时间在茶山和在这的小屋里已经凝滞了好一段时间了。

在这凝滞的时间里,胡瑞泉焦灼地等待研究的进程。他试着推了门,他没想到门是开的,如此他便径直走了进来,女孩没有在意他的到来,但眼神尽量避开他的方向。胡瑞泉慢慢地走到她身边,一个五十岁多的长着一副严肃表情的老男人俯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这让女孩对着胡瑞泉的那侧肩膀一阵隐痒,她恨不得抓一把,但是她不想动,她等着胡瑞泉开口。

胡瑞泉把背后的麻袋拿到跟前,里面一团被拆散的麻绳像乱絮一样被一把抓了出来,丢到地上,摔出沉闷的响声。女孩的眼珠滑到右下角,然后假装视而不见。

“生活还过得去吧?”胡瑞泉弓下身子,就像一个父亲对女儿的问候一样,“上面的农场有打扰到你吗”

女孩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地板,撅着嘴角似乎还在等什么。

“钱不够呢,我再给你打卡里,”他站直身子,用左脚踢了踢地上的绳子,“只是还有不情之请。”

“有屁快放,”她小声但急促地说,“另外把你的老脸凑远点,欧尅”

“茶园还需要一些样本,”那张老脸客气地笑了笑说,“上一次的样本已经用完了。”

“上一次的条件还没兑现呢!”女孩看着他说。

“钱不是问题。”他说。

“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头子,”女孩又放大了嗓门说,“把我关在这山里面,你领导知道吗?”

“这是我的私人茶园,”胡瑞泉笑着说,“这里一般人可没有机会呆这么久,更何况这座小别墅应有尽有。”

“留着偷别人婆娘的贼窝吧!”女孩翘着嘴巴讽刺地说,“看着像个人。”

“这是最后一次。”他没有理睬那些幼稚玩笑,只是直白地对她说。

“我怎么知道”她说,“万一又想让我去第三次,回来了再把我关山里。”

“没时间了,只有一次机会了,”他带着沮丧的语气说,“我从不骗人,相信我。”

“除非……特殊情况!”女孩看胡瑞泉并不像开玩笑,于是又说,“你是让我再赌上一切呢。”

“我们都是。”胡瑞泉冷静地说。

女孩从摇椅上下来,两手扶着腰,胡瑞泉跟在她身后。

“空气真新鲜,”女孩走到房子外面,左顾右盼,好像第一次看到这个世外之地。

“你多久没出门了?”胡瑞泉站在门口说。

“不知道,”她走到树下摘了一支菊花,然后向门口走去,胡瑞泉身体下意识地后仰,但一想到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又假装不为所动。

“来来,”她把胡瑞泉的一撮短发轻轻地逆推竖起,把菊花插在头顶,“好了,现在你就是一位女士了,虽然长得丑。”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丑。”胡瑞泉陪着她笑。

“你不仅丑,”她笑得更开心了,“而且,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笑得这么尴尬的。”

“这倒不是第一次听说。”他揉了揉头发,顺便把菊花藏在手里带了下来。

穿过草地,沿着碎石小路走了十几分钟,胡瑞泉轻轻地推开草帘,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女孩走向前几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一片片的茶树栽满了眼前这片山坡,从脚跟前延伸到山顶周围。

从茶树间隙中的过道往上面走,渐渐地一群穿着便服的人在山顶浮现在视野里。那些人看到两人后,向他们招了手,女孩跳起来挥挥手回应他们。

带她上来没关系吗?一个带眼镜的中年女人问走过来的胡瑞泉,她似乎是园区的负责人之一。

“没关系的,她一直住着,不是吗。”胡瑞泉指着女孩说。

“虽然我知道你们在搞一下秘密,但是不会是做一下奇奇怪怪的实验吧。”女孩指着山顶的那片不同于茶园的种植地,用质问的眼神看他们。

“对,”胡瑞泉说,“而且我们是同盟。”

“不管怎么说,”她翻着白眼说,“我已经准备金盆洗手了,不和任何人结盟。”

“你已经和她说了吗?”女人问胡瑞泉,“没有样本我们没办法给你做下去。”

“是给董事会,给公司!”他用粗狂的声带说,“不是为我。”

女人把头转过去,似乎并犯不着搭理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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