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新祭晨》

潼关之战(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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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历275年-兖州-潼关城下

黄昏时分,潼关城前方的平原出现了一支两万多人的军队看着那整齐的方队中竖着的旗帜,就能猜的出来领军的三位将领是谁。但是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在距离潼关五里的地方停下安营扎寨。

这时,将军府内一名士兵跑入大厅,向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孙海娣说道:“禀告将军!叛军已经兵临城下但好似安营扎寨,暂无今日冲关之迹象。”

“这么快吗?”孙海娣感叹道。

“看来沿路的守军都被他们击败了。”说完就让一名士兵跑去通知还在城内军营操练士兵的江天岳。

一盏茶的功夫,江天岳便骑着马来到了将军府前。他不紧不慢的进入大堂向自己的岳父孙海娣行完礼之后,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

“天岳啊,现如今敌军兵临城下,我有一计,但不知可行与否,所以特地把你叫过来与我商讨一二。”

江天岳看了一眼自己的岳父,然后缓缓的说道:“父亲大人,难不成想要今晚劫营?”

“天岳难道也有此意?”

“父亲大人,天岳斗胆让你放弃这个念头,我也深知劫营速战使敌措手不及之理,但谢李二人常年征战沙场怎么会不知道这夜袭敌军之计?若其中有诈,叛军再顺势包抄,那将是死伤惨重!父亲何不想想,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防守从而迫使敌军退兵。现如今最主要的是先解京师之围,之后再联合其他几州兵马围剿讨灭叛贼,如若父亲先去进攻敌方营寨,那就相当于舍弃自己所准备好有把握的一切去挑战那微乎其微的可能,这难道不是因小失大吗?还请父亲三思。”

听了江天岳的话,孙海娣皱了皱眉但片刻之后,便喜笑颜开。

“还是天岳想的长远,是为父贪功冒进了。”

“父亲言重了,这叛军狡诈至极,不然也不可能攻克幽并二州。只需以平常之心看待世间万事,即可做到稳而不乱。”

……

此时城外营寨内。

“咏春哥,明日让我做前锋吧!”侯君宝信誓旦旦的说。

谢咏春瞥了一眼侯君宝:“君宝,不是不想把这个先锋让给你,我是想和你打赌,明天你就算是在城下叫一天阵,也不会有人跟你打的。”

侯君宝听完自己的大哥说的话,便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为啥?”

谢咏春拍了拍侯君宝圆圆的脑袋说道:“这事儿问你李大哥去。”

侯君宝又把脑袋转向了他左边的李尽忠,而李尽忠看着把烂摊子甩给自己的谢咏春,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侯兄弟,在兵书上有记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意思就是第一下击鼓是激发士兵的士气,但若是再击鼓士气就会衰弱,等到第三次击鼓的时候士气就已经枯竭了,攻城也是一样,我们前几天的士气肯定十分高涨,城上的守军是万万不敢与我等交战的。他们会等我们人困马乏士气低迷的时候,从而出城杀我们个措手不及。明白了吗?侯兄弟。”

“一半一半吧,反正大多数是没听懂,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能知道,但连在一起我还是不太懂。什么一鼓作气之类的,不就是想告诉我,我明天就算在底下喊破喉咙,他们也不会跟我打嘛。”

“对喽!”谢咏春在一旁附和道。

“咏春哥,那我想问,为什么我们之前就没遇到过这种事呢?”

谢咏春无奈只能给他回答:“因为前几天咱们都是强行攻城,根本没有叫阵这么一说。你要是非得打他,哪用得着这么多客套话,对不对?”

“这回是听明白了!真听明白了!”侯君宝在一旁激动的手舞足蹈,而他旁边的两位则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夜深人静,李进忠和谢永春各自走出帐篷重新返回议事大帐。

“李大哥,决定好了吗?咱们何时攻城?”

“两日之后。”

“那秦将军那边?”

“我已差人送去书信,两日之后的辰时,咱们一起攻城。”

“好。”

……

同日晌午

兖州-长安-朱雀宫内

王玉德正陪着陈桥在朱雀宫中炼丹,只见一个小宦官慌慌张张的跪在宫门前,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

门外的守卫也不敢怠慢,就亲自把书信呈到了王玉德的面前。王玉德看到之后脸色大变,然后便在正在打坐的陈桥耳朵边上说了几句。陈桥听到之后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速朝文武百官进宫面圣。”

三炷香之后,文武百官都在大殿之内,陈桥这才不紧不慢的坐上了龙椅对台下的文武百官说道:“凉州将军秦聿,今日给朕呈上书信,信上说他听闻京师不仅有宦官祸乱朝纲更有叛贼腥风作乱,听到之后就想进京清君侧,遂领两万西凉铁骑特地驻扎在长安城五十里外,来护卫京师之安宁。诸位,有何见解啊?”

文武百官皆默不作声,这时一个身着蓝色袍子的文官站了出来。

“臣有事启奏。”

“原来是周爱卿啊,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呀?”

“臣认为秦聿这人狼子野心,此次前来不是进京勤王的,臣推测他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握敕令以至四方!”

听到周忠凯说完,周围的文武百官都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后迎来的便是百官的窃窃私语。

“咳咳!”王玉德见事情欲演欲烈,于是咳嗽了两声,文武百官刹时间鸦雀无声。

“那周爱卿可有解决之法?”

“臣认为,想要抵御这西凉铁骑,必须得有一人智谋无双,且有据守国土之才。”

“哦?那周爱卿心中可有人选?”

“实不相瞒,此人正是讨贼大将军孙海娣的女婿——江天岳。”

陈桥听到之后便说:“王玉德,传朕旨意下诏书召江天岳速速回京。”

“是,皇上。”

……

次日-潼关

孙海娣正看着从长安发来的召书发呆。江天岳看出异样走到了孙海娣的身前询问道:“父亲为何闷闷不乐,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天岳,你还是自己看一看吧”

说完之后,孙海娣便把书信递给了江天岳,江天岳大致的扫过线上的内容,瞬间脸色大变。

“凉州军围困京城!”

“正是如此,我早些时日听闻凉州将军秦聿的哥哥秦松与李尽忠交情匪浅,只是没想到啊,这凉州将军竟然如此大胆。竟然独自领兵前来围困长安。”

“这圣旨上也没有说秦聿究竟带了多少人来围困长安,而是一直催促我,让我尽快到京城安插防御工事操练士兵,天岳恐其中有诈。”

“唉!事到如今,能暂且拖住秦雨的人只有你了,既然圣上那边都给你传下圣旨,那你还是抓紧时间回京吧,潼关与京城距离较近,若快马扬鞭,不需一日便可到达。”

“父亲!这莫不是调虎离山之计,如若我走了,敌军趁势攻城!”

“丢了潼关是小,但如果皇上的生命遭到威胁,那是我们万万担当不起的罪责啊。若你实在担心,你就把花明和两个孙儿先带回长安潼关一破,你们还可以由东退守徐州,再不济南下扬州偏安一隅也未尝不可。”

听到此话之后,江天岳瞬间热泪盈眶:“父亲!天岳自幼流离失所,若不是父亲好心收留还资助我考取功名我哪能有今日之才?更不嫌弃天岳出生卑微,让我迎娶了您的女儿,此等大恩大德,天岳本就无以为报!现如今父亲想要独守潼关,天岳要是走了,岂不是枉读了圣贤书?天岳不走!天岳愿与父亲妻儿共存亡!”

“傻孩子!咱们孙家自从太祖皇帝起,就为陈国开疆扩土,治理边疆,陈家待我们不薄,虽说现在我是临危受命,可是圣上与我们推心置腹,我们又岂能相负啊!”

“父亲难道就真的愿意为了这糜烂不堪的陈国付出生命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相信以后陈国会好的,只需熬过此难关。”

“哎!父亲!”江天岳仰天长叹。

孙海弟看向江天岳的眼神变得凌厉,随后说道:“荆州两江节度使兼军师祭酒江天岳听令!”

江天岳知道他父亲想让他干什么,但他同时也知道自己不论如何,都没办法再改变孙海娣的心意,所以他只能妥协,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臣在!”

“现命你从城中调兵一万,带着你的家眷立马回援京师!需快马加鞭,不得由误!”

“臣听令!”

这时一名女子跑了进来大声喊道:“父亲,花明不要回京城!我要和你一同留守潼关!”

“花明!休要胡闹!这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时候!一会儿赶紧收拾东西,和天岳走!”孙海娣向着他视如珍宝的女儿喝斥道。

“我不走!我说了要同你一起留守潼关!那就要和你一起留守!你要不答应我便先死给你看!”说完,她就拔下头上的簪子然后指向自己的脖子。

而江天岳形如鬼魅一般,快速移步到孙花明的身后,然后一掌把她打晕。

“父亲,那我们就先走了。您多保重!等我处理完京城的事务,我们便立刻回援!”

孙海娣转过头去沉声说道“早些启程吧!”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凉州军寨内一名身着全身银甲的将军,正端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禀告魁首!潼关那边有书信来到!”一名士兵单膝跪地,在大帐外面喊道。

只听里面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一道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拿进来吧。”

外面的士兵如临大赦,喊了一声“是”之后就进入了大帐内。

白袍将军不紧不慢地拆开信封,仔细的看着信上所写的内容。

看完之后,他告诉身旁的士兵:“明日午时,起兵攻城!”

“是!魁首!”

等士兵走后,他拿起桌上的毛笔开始着手给李尽忠写回信。

……

潼关这边,江天岳把还在昏迷的孙花明抱上马车,刚转过身去,就感觉头上一阵剧痛,然后便昏倒了。

而孙花明站在江天岳的身后,流着泪水说道:“夫君,不要怪我,替我照顾好两个孩子。”泪眼婆娑的最后看了一眼她的两个孩子,然后她打晕了一个士兵,换上士兵的服装骑着马往潼关奔去。

次日清晨,军队已经快到京城了,江天岳也在昏迷中缓缓醒来他看着除了他以外只剩两个儿子的车厢,瞬间跪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在骑马赶向潼关。

所以他心里一直在默念“花明和父亲不会有事!花明和父亲不会有事的!等我处理完事情,我就会带兵回援,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抬头望向那高耸的城墙,眼睛里已经并不像之前那么炯炯有神取而代之的是黯淡无光。

江天岳刚进入长安的大门就被守城的将军拉到了城墙上,让他看向远方的军营,随后说道:“江大人,凉州将军秦聿带了两万余人,全部驻扎在那里,如若他们攻城,你可有办法阻挡?”

江天岳冷冷的回答道:“京城现有守军五万人!你为何还要叫我进京护城!”

看着江天岳发怒的样子,守城的将军也没有办法只能如实招来:“这是皇上、千岁大人和周大人共同商议的结果,末将也是奉旨行事啊!”

江天岳不再说话而是交给了守城将军一副布防图,之后便下了城楼。

……

与此同时

潼关城下谢咏春和李尽忠还有侯君宝,每人各领五千步兵摆好攻城器具,只差中军擂鼓,一旦鼓声雷动,他们便一齐攻城。

咚!咚咚!

午时已到,富有节奏性的鼓声从中军传来,包围潼关的三军将士也同时攻城,霎时间杀声震天。

城墙上不停地往下射箭,扔滚石和火木妄图阻挡敌军的进攻,一直杀到晚上,李尽忠才鸣金收兵。

大帐内

“李大哥,像这么盲目攻城我觉得功效不大,虽然咱们已经用计把江天岳调走但是其留下的布防和军备还是缜密无缺,这可如何是好?”谢咏春问道。

“这潼关依山而建,像咱们这边开放的城门只有两个,其中孙海娣守一个,禁军都尉周广守一个,据我所知这周广其实并无贤能,三年之前还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百夫长,他也并无战功功勋,又如何是在一年前晋升为禁军都尉的,想必情况大家早已心知肚明。”

“李大哥莫不是说,这周广是花钱买的官?”

“啥啥花钱?这玩意还能买吗?”侯君宝听得两眼发懵,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

“我想是的,今日我攻西门,发现的周广竟然蜷缩在城楼内,甚至不敢拔刀见血,可以见得此人懦弱无刚,若想快速拿下潼关那边,只能以此人为突破口。”

谢咏春听到此话之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长呼一口气对着李尽忠说道:“李大哥,我有一计!”

“谢兄弟,但说无妨。”

“那我便直言不讳了,我想在三军之中挑选五百名不畏死之人,组成一个死士营,明日攻西门的时候我身先士卒带领死士营登云梯,先抢占西门城楼然后我等里应外合打开西门城门,随后直破潼关!”

李尽忠听完谢咏春说的话,思考了一会儿。

“太过危险,但还是可行的。”

“咏春哥,让我来呗!我想试试!”这时,侯君宝两眼放光的盯着谢咏春。

谢永春也回头看向侯钧宝,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君宝啊!此事太过危险,还是让我来吧!”

“咏春哥,可是我……”

“没有什么可是,我说我来就我来。”

在长安那边秦聿的攻城好像就跟做做样子一样,攻一个时辰,休一个时辰,两军伤亡的人数都很小,但唯一奇怪的是,那两万铁骑把整个长安给围成个圈既不让进,也不让出。

城内的文武百官和皇帝都在沾沾自喜,他们认为外面的凉州铁骑是因为感受到了他们的威压而回心转意,于是便开始暗自感叹长安城的坚固,同时他们认为军队包围长安城是为他们安下了一道保障,他们甚至还在想,如果叛军攻克潼关,那么外面的凉州铁骑会直接把叛军杀散,从而保证长安城的安宁。

而这座城内唯一清醒的就只有江天岳和他手下的一百名荆州护卫。他们深知,凉州铁骑不攻城而围城的原因是为了拖延住长安城内的大量士兵,从而使其支援不了潼关城的战事,就这样过不了多长时间不,潼关成就会因为粮草不足和没有增援从而不攻自破。想到这些,江天岳更是握紧了拳头,他愤恨陈国庙堂的无能以及陈国皇帝的昏庸。他爷深知自己的父亲和妻子十有八九没办法活着回来了,但他在心底里还抱有一丝期望,但是过不了多久,这丝希望就会随着潼关城的破碎从而一起破碎。

……

次日-潼关城下

谢咏春正站在五百个身着轻甲的士兵面前喊话。

“将士们!陈国糜烂不堪,宦官专政百姓苦不堪言,甚至食不果腹!现在那狗皇帝和那个狗宦官就在此地不足两百里的长安城内锦衣玉食,声色犬马!而在我们的家乡,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吃不上一口米粥而饿死!我挑选你们五百人的原因是因为潼关城易守难攻,如若没有身先士卒之人破城开门,我们可能要跟他在这里耗上几个月,甚至几年!今日我谢某随你们先登破城!战死者赏黄金五十两,白银五百两,未战死者赏黄金一百两白银一千两!”

听到有赏钱,那五百名身着轻甲的士兵,顿时欢呼起来:“先登破城!先登破城!”

不久后,谢咏春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五百死士攀登云梯,但由于大部分军队都在北门牵制孙海娣,所以跟在死士后面的人马不过两千人,不过这五百人好似打了鸡血一样,战神附体,甚至不去管落石火木,更是迎着箭雨冲上城楼,同时他们也死伤惨重,五百人的死士登上城楼后只剩一百五十人。

城楼上的守军哪看过这阵仗,直接被吓破了胆,于是就出现了就算是五个人对战一个死士,他们有时也不敢下手的局面,登上城楼的士兵很快就占据了主导权,他们在城楼上奋不顾身的冲向敌军从而给下面的士兵攀登云梯争取时间,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有一千多人登上城楼。

守将周广看到此情景,连忙放弃城楼,往南门逃去,西门的守军顿时没了主心骨,也是逃的逃散的散,就这样西门被顺势打开了。

李尽忠和侯君宝看到西门成功破开之后,立马带本部人马跑至西门。

北门的城楼上也同样传来了守将周广逃跑,西门被破开的战报。孙海娣先是长叹一声“大陈将亡矣”然后就气得吐了一口老血晕倒在城楼上。

当孙海娣再次醒来,他已经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一个大帐篷之内。他正面端坐着三个年轻的将军,正是谢咏春、李尽忠、侯君宝三人。

这是谢咏春先开口:“孙老将军,我们在并州的时候就听闻了您的大名,今日绑您过来,多有冒犯。”

孙海娣转过头不说话。

谢咏春只好继续说:“我相信将军是个有远见的人,现在的陈国已经不是当年的陈国了,现在整个庙堂已经黑暗无比,江湖更是混乱不堪,我们需要重新整顿一下这片土地了。不知孙将军能否归降?若孙将军归降,这主将的位置便让给将军,等平定天下裂土封王也绝非难事。将军意下如何?”

孙海娣酝酿了一口唾沫,然后喷在了谢咏春的脸上。侯君宝看到之后直接要拔剑宰了这家伙,但是被谢咏春拦住了。谢咏春拿来一块布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然后一字一句的说:“你当真不降吗?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孙海娣开口了:“呵呵!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吾身虽死名可藏于竹帛也!”

谢咏春怒极反笑:“孙将军真是个有骨气的忠君义士,你不怕死,你的女儿还不怕死吗?”

孙海娣听到之后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看来孙将军还不知道啊,那让谢某来告诉你!您的孙大小姐女扮男装随您守城杀敌呢!”

孙海娣脸色惨白,一直摇头说不可能。

“看来孙将军不信啊!”

然后谢咏春拍了拍手说道:“把人带上来!”

“你别碰我!”大帐外面传来有一个孙海娣很熟悉的女声。

不一会孙花明也被五花大绑地带了上来。

“花明!”孙海娣怒喝一声。

孙花明不敢看他爹的眼睛,只能低头叫了一声:“爹。”

“你怎么跑回来啦?爹不是让你去长安吗?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我打晕了天岳,换了身衣服就回来了。”

孙海娣已经气得面部涨红:“你这逆子!气煞我也!你如此做你的夫君和你的子嗣,今后可如何是好?”

“我都说了,花明要随父亲守潼关!”

“得了得了,孙将军,你还是仔细想想你是降还是不降呢?”谢咏春问道。

孙海娣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谢咏春,孙某败在你手,不过天命所归罢了,孙某什么都看淡了,此生也没有什么所求,只求死后能落个忠烈的名号,所以我是宁死不降,正如孙家老祖所说‘生是陈人死是陈鬼’所以朝祥那一套还是省省吧!”

谢咏春也不想再和孙海娣废话了,只得说:“那就随老将军的意思吧。”

正当孙海娣要被拉出去的时候,他说:“且慢,孙某还有两件要事相求。”

谢咏春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孙海娣。

“孙将军,但说无妨。”

“那孙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第一就是我这女儿能否恳请谢将军放回长安。”

“这是自然,我又岂是那种强抢妇女之人?孙将军不必担心了,你的女儿,我们会照顾好的。”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说道:“父亲!我不要!”孙花明正冲着他的父亲喊道。当然,这对父女的眼睛早已湿润。

“住嘴!你懂什么?你的夫君,你的儿子还在长安等你!你若是随我死了,你的儿子你的夫君怎么办!”这是孙海娣唯一一次对他的女儿孙花明发怒,不过也是最后一次。

“孙将军那这第二件事...”谢咏春问道。

“这第二件事,也是需要劳烦谢将军,潼关在长安西南,所以在斩首孙某的时候,可否把孙某的脸朝向北方?吾君在北,但求面北而亡。”

“孙将军果然是忠臣义士!此等傲人风骨真让咏春佩服!行,此事咏春也答应啦!”

孙海娣听到之后,闭上眼点了点头说道:“孙海娣在此,多谢三位将军了。”说完之后,便大踏步的走出大帐,期间从未回头一次。

不多时,外面的刀斧手拎着孙海娣的人头进来了,孙花明看到他父亲的人头更加悲痛欲绝,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气,挣脱了绳索抢过了身旁士兵的佩剑自刎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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