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双双入梦。

翌日，一切照常。

李止水浇花逗鸟，徐慧真做早饭，何玉梅又是顶着黑眼圈出来。

饭好了，三人一起吃个饭，便又各行其事。

转眼，就到下午三点。

李止水早几分钟就在酒馆后门候着。

这会，见牛爷提着个鸟笼，迈着八字步，慢慢走来。

身后，跟着一身材魁梧，剃着寸头的中年人，一看就气势足。

“牛爷，您来啦。”

“小子儿，你来的倒早。”牛爷咧嘴。

“那是，咱总不能让牛爷候着。”

“得，上道儿。”牛爷就喜欢听这些个提气的话。

“这是我侄子张三。”

“这是李掌柜。”

牛爷坐中，引见二人。

“李掌柜。”张三抱拳。

“您大我，不嫌弃我就叫您张大哥。”李止水回敬。

“客气。”

“行，你们聊，我遛鸟去了。”牛爷见两人也认面了，便识趣离开。

江湖事，江湖听。

“李掌柜，先说好，犯法的事咱可不做。”张三来之前，就听牛爷说了个大概，也能猜出李止水找他是行道上事。

不过，现在国家刚成立，治安方面抓得严，违法乱纪，抓到可是得打靶的。

“哪能啊。”李止水知道他的忧虑，解释道；“我就是请张大哥帮个忙。”

“什么忙？”

“免费吃喝。”

李止水上前，凑他耳边说了几句。

“行，李掌柜这忙，我张三帮了。”一听他说的，张三乐了，这事，他们最擅长了。

不，应该是眼前的李掌柜最擅长，按他说的做，风险全无。

“行，张大哥能找来多少人？”

“今天的话，五十来人吧。”召集人需要时间，一天的话，只能找来附近的兄弟。

“够了。”李止水把赵氏酒馆等十家酒馆名字告诉张三。

末了，拿出一千块钱给张三。

“李掌柜，豪气！”

一千块，这年代，够他们兄弟吃喝几个月。

张三接过钱，就去召集兄弟了。

李止水也回酒馆。

徐慧真问起，他就告知，请人去赵氏等几家酒馆免费吃喝。

听得徐慧真一脸懵逼，也就不再过问。

眼看着，就到开张时间。

“酒四两，爆肚一碟。”

今个，第一个来的，依旧是陈雪茹。

换件紫旗袍，风情依旧。

“得，稍等。”徐慧真上好酒食，便亲自端上。

“我可是舍命来照顾你们生意哈。”陈雪茹打趣道，昨晚的事，犹在眼前。

“谢了您。”徐慧真直翻白眼。

“我说真的，今晚不会再有人来闹事了吧？”陈雪茹还真是有点担心。

这老来人闹事，坏心情，喝酒也没味。

“这…”

“放心，他们想闹还闹不起来。”

徐慧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李止水倒是打起包票。

“真的？”

“真的！”

李止水看了眼摆钟，六点。

张三他们也该动身了。

却说这会，张三自家院里，站着五十来号人。

都是剃着寸头，膀大腰圆的壮小伙。

他给每人发了十块，又交代一番，这才分成十组，朝十家酒馆而去。

他自己，则带着四个面相最凶煞的兄弟，去赵氏酒馆。

都在前门街，路不远，十来分钟就到。

赵氏酒馆也是百年老店，传承祖上，因此，在酒管行业有些地位。而且，掌柜的因为年纪大，声望高，就被推为话事人。

“哟，几位爷，来点什么？”

一进门口，眼尖的小二就上前招呼，心里还挺美。

这刚开张，就来客了。

张三瞥了他一眼，也不言语。

随后，找了最靠门口的桌子坐下。

其余四人，也都一样。

这一下，就将门口五张桌子占满。

小二感觉有点不对，但来者是客，还是上前问道；“爷，来点什么。”

“一两酒，一碟花生米。”

“好勒，爷稍等”

他又问了其他几位，要的都一样。

这下，他算是明白了，这几位是来找事的！

小二回到柜上，把事和赵掌柜说了。

赵掌柜抬眼一瞧，心中明了。他也是老江湖，这事见过不少。何况，他自个昨天还指使人做了。

“先给他们上，看看情况。”

“好勒，掌柜。”

小二照吩咐，把酒给张三几人上了。

“几位爷慢用。”

完事，退一旁看着。

张三也不着急吃，拿着筷子开始巴拉花生米。

一颗，二颗，三颗…

不吃，哎，就是玩！

其他几人也一样，先玩着。

“哎，您来了。”

“对，酒瘾来了，背着我家老婆子出来喝两杯。”

这会，有两客人聊着天要进酒管。

一进门，就看见张三五人，凶神恶煞的，酒瘾瞬间消了大半。

“哟，二位也来喝酒。”

张三斜瞥他们一眼，歪嘴，似笑非笑。

其余四人也打招呼，露出“友善”的笑容。

这不笑还好，一笑，把两客人吓到了。

这是要有事，赶紧走人。

“掌柜，你看，客人都被吓跑了，他们就是来闹事的！”

一旁小二见是闹事的，赶紧上前跟赵掌柜说。

赵掌柜本就一直盯着，见张三五人铁了心闹事，还以为是来要财的。

赶紧从柜里拿了十块钱，来到张三面前。

“几位，一点小意思，还请收下。”他把钱奉上，又说道；“祥子说过，道上都是兄弟，来者是客。”

“掌柜，你这是干嘛？我们喝酒，你还给我们钱？”张三乐了。

这赵掌柜有点意思，还抬出祥子。

道上谁不知，祥子昨个被人打了，正躺医院呢。

再说，祥子在他面前，也得跪下叫爷！

“我们正经客人，您别误会。”张三摆手。

“是是是。”赵掌柜见祥子镇不住，还以为张三嫌钱少，又从账上拿出五十给他。

“得，赵掌柜，您可别埋汰我，我就一客人，来喝酒的，受不起您这钱！”

张三挑明了，钱是不可能收的。

他既然答应李止水，自然要把事办好。

干他这一行，讲究的是信誉，是义气，是面儿！

不然，他也不可能在道上有今天这地位。

“行，您几位坐着。”赵掌柜算是明白，自己这是惹人了。

想来，只有老李酒馆的李止水夫妇。

毕竟，他昨晚也用这方法对付李止水夫妇。只是，没成功，还贴了不少医药费。

今个，人家就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厉害！

赵掌柜只能先看着，再寻办法。

就这样，张三五人反复数着花生米，直到渴了，这才小咪一口酒，吃一粒花生米。

随后，接着数，就是玩。

赵掌柜二人就看着，没招。

中途，来了不少客人，但被张三五人“友善”的招呼后，谁还敢进来喝酒，这不找不自在吗。

一番操作，张氏酒馆一晚上，没一生意。

当然，除去张三几人。

“我说，掌柜的，要不咱们报派出所吧？”小二急了。

“没用。”

赵掌柜这会也有点慌了。

人家进来就点了酒食，也不闹事，就静静坐着，还跟来人打招呼。

这怎么报，难道说人家点的东西太少了？

派出所也没理由抓他们啊。

再者，他也怕被人报复。

思来想去，赵掌柜又回到柜上，从柜上拿了五百块钱，只能拿钱消灾。

“得，赵掌柜，您可别再埋汰我了。”

张三看都不看，直接拒绝。

义气在前，再多钱也不好使！

“这…”

这下，赵掌柜彻底慌了。

“您几位，是老李酒馆徐掌柜请来的吗？”

“什么徐掌柜，不认识，我们就是来喝酒的？”

张三乐了。

这老头，还想套话。

“……”

“马的，你们走不走，不走我砍死你们！”这会，后厨走出位三大五粗的胖子。

是小二叫来的，赵掌柜的儿子赵建华。

“来来来，往我脖上砍。”张三笑了，把脖子伸过去。

一旁，四位兄弟则走到赵建华后面。

“行了，回去！”

赵掌柜眼尖，这四人一站，自个儿子想砍也会被拉住，弄不好被作弄，还得吃枪子。

他已经领教张三几人的手段了，他们还真能做出来。

末了，他只能和小二一起拉走赵建华，任由张三他们坐着。

直到打烊，再无客人进来。

事后，三人一合计，找派出所不行，只能再找道上人。

第二天，赵掌柜托人找了一圈，都没人接。

因为，张三已经放出话，道上人都给他面儿。

晚上，酒馆开展，张三五人又来了。

还是一两酒，一碟花生米。

就是玩，还玩到打烊。

又是零进账的一天。

中途，其他九家酒馆也来诉苦，遭遇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还咋做生意？

这下，赵掌柜开始后悔。

没事去招惹李止水夫妇干嘛。

第三天，张三五人又来了。

一两酒，一碟花生米，玩一晚。

零进账！

赵掌柜害怕了！

于是，找来其余九家掌柜商议。

这事，还是出在李止水夫妇身上。

只有他们能解决。

几人都是人精，这几天发生这些事，自然明白有缘由。

若不是他们先想压人，后又举报，又找人闹事。

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会，他们明白。

李止水夫妇，他们斗不过！

白的不行，黑的又比不过。

只能认输！

输了，就得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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