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止水睡到自然醒。

朴实无华的一天又开始了。

他瞄了眼摆钟，十点，还早。

回味起昨晚的折腾，李止水不由得感慨，这女人主动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得劲！

想到这，他心情大好，哼着小曲，简单洗漱。

接着，浇花，逗鸟，干饭，老三样。

做完这些，李止水去往酒馆。

昨晚，可是答应徐慧真要陪她去居委，问问办扫盲班的事。

“东家早。”

“早，东家。”

“哥，醒啦。”

“早。”

一进去，四人见面，互打声招呼。

这会，徐慧真正往门口挂块新的小木牌，上面是修改的营业时间，上午十点到晚上十一点半。

“哥，现在去居委？”挂好，她便问起李止水是否方便出发。

“去。”李止水闲的很，自然答应。

“行，你等会，我收拾下。”徐慧真莞尔一笑，随后简单收拾下自己，又回屋换了身新衣服。

回到酒馆，又交代蔡全无二人一番，这才和李止水出发。

二人骑着自行车，去往居委。

“哥，你说居委能答应吗？”路上，徐慧真心里还是不踏实。

开扫盲班，不是小事，可能涉及政治问题，总之，因素很多。

“答应就办，不答应就不办呗，不用纠结。”李止水看得开，事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

“也对。”徐慧真一寻思，是这么个理，怪自己太兴奋，所以有点患得患失。

二人交谈着，没一会，就来到居委。

因为之前二人了解过，前门大街这边的事多是居委大妈在负责。

所以，一进居委，直接找到大妈。

“哟，李止水，徐慧真，今个二位来这干嘛。”居委大妈和二人打招呼。

之前，她见二人男俊女俏，就心生好感。

昨个又得知二人是文化人，好感又上一层。

这年代，多是大老粗，文化人不多，自是受尊崇些。

“哥…”

“你说。”

徐慧真笑笑，本想让李止水说。她现在和公家人打交道，还是有些怯场。

不过，李止水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说。

她这才开口；“是这样，大妈，我和我男人昨晚一合计，打算开个扫盲班。”

“扫盲班？！”

“对的。”

大妈闻言，看了二人一眼，满是赞赏，国家现在就缺这样有觉悟的年轻人。

不过，这事她不能做主，得上报主任。

“你们坐下稍等，我去和主任汇报下。”大妈告诉声，就跑去报告了。

这一走，就剩范金有在座上。

自打李止水二人一进来，他就不得劲。

他对徐慧真倒是没意见，就是看李止水不爽。

凭什么李止水要家底有家底，要女人有女人，还是这么漂亮能干的女人。

同样优秀的他，家底没有，女人也没有，凭什么？

羡慕嫉妒使人扭曲，加上之前，又在李止水手下吃了几次暗亏。

本就是一肚子坏水小人的他，这会感觉自己又逮着机会了，免不了要阴阳怪气几句。

当然，是针对李止水。

“我说，李止水，这扫盲班的事是你们能干的吗？

上头刚下会议精神，具体措施还在商讨，你们想自己瞎干？”

李止水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屑搭理。

就范金有这脑子，也不知怎么混进居委的，觉悟还不如徐慧真。

不过，他转念一想，大概是钻营进的，也就能解释通了。

范金有见他不说话，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越来气。

“不是我说，最基本的，你们是在岗教师吗？有教师编制吗？

你们要真开扫盲班，不是误人子弟吗？”范金有逮着又说了一通。

“小样，整不了你还不能呛死你。”

他见李止水无话可说的样子，心里就好过些。

“我说，范大干部，我们要做什么不关你什么事吧？”李止水不屑与他说话，徐慧真可就不惯着。

“再说，范，大，干，部，您这么大的官，这事是你能做主的吗？”

徐慧真瞥了他一眼，不屑。

阴阳怪气，谁不会？

还敢冲她男人龇牙咧嘴，要不是在居委，徐慧真可能就一大嘴巴子呼过去。

“你…”

范金有被呛得说不出话。

特别是，范大干部几个字重重说出，这不明晃晃的讽刺他？

他想反驳，又找不到好借口，心中郁闷。

加上，徐慧真这大嗓子一说，周围同事都对他指指点点。

这越想越气，为了找回点面子，开始扣帽子。

“我说，徐慧真，你怎么跟国家干部说话的？

不尊重干部，就是不尊重国家！”

“呵呵。”

“范金有！你怎么跟群众说话的？”

徐慧真冷笑，今个算是见识到了，这范金有扣帽子贼溜。

她正要反驳，身后，李主任已经跟着大妈出来了。

他指着墙上几个大字，问范金有；“这几个字怎么念？”

范金有吓得一哆嗦，李主任的眼神就像要吃了他。

他看了眼，赶紧回道；“到群众中去，和群众打成一片，为人民服务。”

“再念一遍！”李主任吩咐。

“是，主任。”范金有哪敢耽误，赶紧又念了一便。

“行了，把这句话抄一百遍，等会居委例会，再作深刻检讨。”

“主任……”

“抄二百遍！”

这无缘无故抄标语，还要做检讨，范金有想不通，想要辩解。

可李主任不给他机会，直接加倍。

“是。”范金有那还敢再多说，默默找来纸和笔，开始抄写。

免不了又被同事一番嬉笑。

“笑什么？严肃点！”李主任扫视一圈，众人纷纷低头不语。

“李止水，徐慧真是吧？你们跟我来。”

做完一切，李主任这才和颜悦色的看着李止水二人，眼中尽是满意，并邀他们一起到办公室详谈。

二人跟着去了。

“我说范金有，你小子思想觉悟有问题。再这样下去，要改造！”

三人一走，大妈又教训范金有。

“人家李止水夫妇是来谈扫盲班的事，是响应国家号召，为国家做贡献。

你呢？虽然不知道你们聊了什么，但你那话，是能对群众说的吗？

你身为居委人员，应该时刻记着自己的使命。

为人民服务！

这是我们伟大领袖教员同志说的！

你好好想想吧！”

大妈也是战争年代过来的人，心里有信仰，有觉悟，最看不得范金有这种小人。

不过，毕竟是同志，还是希望他能改变错误的思想，继续为人民服务。

“大妈说的是。”

范金有随便敷衍一句。

大妈看在眼里，知道他不服，也懒得再说。

这会，范金有确实不服。

他觉得，自己只不过说了实话，就被罚抄，还要做检讨。

这一闹，自己在居委就颜面扫地了。

“都怪李止水！”范金有心里暗骂。

要不是李止水没事找事，办什么扫盲班，他也至于受今天这气。

“李止水，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找回来。”

他暗暗发誓，只要有机会，就不会放过李止水。

转头，又默默抄标语去了。

也幸亏李止水不知道他这想法，不然，多少得来一句。

就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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