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寂静的房间中，古朴的时钟嘶哑着声音慢慢在时间里爬行。

看不出年纪的男子缓缓抚摸着坐在怀中的一只黑猫，一双眸子缓缓眯起看向窗外的烟花。

“……旧时已去。”

男子似在思索着什么，嘴角擒起一抹笑意喃喃自语道。

“新年应到。”

——————————

“仇……！”

……

“仇哀薄……！！”

学校里，被嘶吼声惊醒的女孩无法控制的不断颤抖着，止不住的眼泪掠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道难看的泪痕。

“老师……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在我的书包里……请相信我，我没有——”

“别说了。亏我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个误会，仇哀薄，你太让我失望了。”

眉间丝毫不掩饰厌恶之情的女教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即使她再怎么不愿对女孩如此严苛，可是现实却不由得她心软。

“向顾诗念道歉。”

“真的不是我老师……我，我明明什么都——”

“我说，向顾诗念道歉——！”

仇哀薄还想再辩解些什么，可当她向老师身后窃窃私语着的同学们看去的时候，明明她的胸膛还在起伏着，女孩却觉得自己已经近乎窒息。

鄙夷，猜疑，嫌恶，冷笑。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他们甚至根本不在意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也根本懒的去思考。这群还是孩子的恶魔们只是把她当做嘴边的一句笑料而已。

站在人群中间哭的梨花带雨的顾诗念正被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们围在中间不断安慰着，可却没人看见她眼底闪过的那一抹阴暗而狡黠的光芒——

除了，唯一站在她对面的仇哀薄。

也几乎是在同时，瞬间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她忽然静止在了原地。女孩只觉得自己身边正有无数柄看不见的匕首疯狂的刺向她的每一寸皮肤，那些苍白的解释，那些不甘的眼泪，似乎都在一刹那融化在她汩汩流出的鲜血中。

仇哀薄别过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苏小小。——那是她的同桌，她在这个班级唯一能说的上话的“朋友”。

只是，平日里笑的开朗的她此时却死死的低头盯着脚底的地面，小心翼翼的目光却好巧不巧的正好与同样望向她的仇哀薄撞了个满怀。只见她整个人犹如触电般在原地猛的一颤，无法掩饰的惊恐成为了击垮女孩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

女孩眼中最后一抹光亮也渐渐熄灭。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缓缓抬眸，用那一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空洞死寂的蓝眸静静的盯着面前一颗颗穿戴整齐的人头。

“……对不起。”

她的眼中映出了所有人，又好像只有一片黑暗。

“我很抱歉。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所有人都觉得白色是正义，黑色是邪恶；只有你认为白色是邪恶，黑色是正义的话。

——那么很抱歉。

因为错的那个人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