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感觉？

狠狠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王鸢可无力的后靠，赵鹤主动挂断了电话，她也如愿以偿地实现自己的目标，可怎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赵鹤很了解她，知道这样的计划是有其他人参与的。

那么赵鹤的这两个无关痛痒的条件根本不算什么，哪怕是带走梁家徽，只有现在签约的本子和计划都在。

赵鹤知道，她也清楚，赵鹤提出的条件，她的合伙人会同意的，可赵鹤不说带走公司的编剧和一些制作人士，她也得先去稳住这些人。

没有比现在橘子传媒的环境更舒服的了。

再跟着赵鹤去奋斗？

大家已经不是小年轻，那不现实的。

理清思绪的王鸢可很快投入到工作中，没有从赵鹤那里得到想象中的反馈是失望的，可她的根本目的就不是为了从赵鹤嘴里听到求饶话语，她是为了这家公司，这家也灌注了她的心血的公司。

“王姐，你找我？”

敲门声响起，王鸢可应了一声之后，袁冰研走了进来。

见到是袁冰研，王鸢可笑着点头让她坐下，在袁冰研坐下后，她询问其最近的近况，袁冰研自然是回答在拍摄《月儿盗》之后，参加的一些商务活动，下一个本子还在观望，王鸢可听完之后倒是没有直接给出意见，而是询问袁冰研的想法。

是想扩大热度和流量。www.smrhm.com 幻想小说网

还是想稳扎稳打，挑选一些好的本子。

而像是王鸢可这样询问公司艺人以及一些职员的情况持续了两三天，都是王鸢可给予到秘书手里的名单上的人，也是橘子传媒中最为坚实力量。

王鸢可在忙着整合橘子传媒。

赵鹤和庄强在国外休整。

而陈榷还在继续忙着《盲探》的拍摄。

《盲探》剧组是橘子传媒的投资，资金是到位了的，所以并不担心后续的拍摄，在经历过先前两天的讨论之后，杜sir将拍摄任务加重，也就没有人在继续讨论了，毕竟身为橘子传媒的艺人，陈榷面不改色，依旧是安心演戏。

可能......橘子传媒会没有问题的。

《功夫》上映之后的票房不只是席卷了内地，就LYG这边，也洗刷了票房排行榜，已经接近了两亿，可也就到两亿为止了。

8月，大制作的电影几乎都放弃了。

9月，同样是这样。

因为他们把目标都放在了十月。

国庆假日！

所以，选择在十月上映的大制作电影，在8月开始，《功夫》的末态时，已经开始了宣传，就从最基本的预告片，还有预售和时间上映的时间。

作为嘉林影视的重要项目，《杀破狼》就是所说的选择在国庆上映的大投资电影。

薛兆邯当然是宣传的主角。

绝对的主角。

可就算是绝对的主角，叶导剪辑的预告片里，也出现了很多人的身影。

《杀破狼》的预告片总共两分十秒，伴随着恢宏悲凉的背景音乐声，几乎电影中有台词的角色都有露面的机会。

碧天蓝海，随后出现的是身穿黑色西装的五个男人，他们抬着箱子走在树林里，薛兆邯走在最中间。

镜头在不断地切换，从任华饰演的警察，到洪鹭的黑帮大佬，再到武力值加满的警察薛兆邯。

爆破戏。

飞车戏。

随着悲凉刺激的BGM的高潮部分出现的是薛兆邯站在街头的戏份。

他单枪匹马，顶着数百人的目光和威压，又进一步，站在了洪鹭面前，昂着头，杀气凌冽。

洪鹭在监狱中指着他们的脑袋骂。

而下一秒出现的是一个笑脸。

陈榷出场了。

阴冷的光彩中，他浅笑着，手中的刀还没有飞出，他的身子却率先飞了起来，一个侧身飞旋，锋利的小刀直接飞出。

黑暗的足球场里，同样是陈榷，他劫持人质，刀光映照在他的笑容上，薛兆邯开出的每一枪都落在了人质的身上，而陈榷，他从人质的头后露出一张脸来，对着薛兆邯还是一笑。

警察局里，洪鹭和警察对峙，薛兆邯就站在一边，他就像是一把钢刀，就算没有出现在镜头的正面，气势也从未减弱一分。

小巷中的拼杀，大堂的拔枪，再到监狱中洪鹭的威胁。

短短的两分钟里，叶导剪辑的预告片充斥着阴暗、血腥、暴力的风格，包含特殊风格的站位，凌厉的镜头角度，再到光影色彩，最后是拳拳到肉，极致的招式风格，整个预告片在首次宣发中就在各大平台上收获了不菲的评价，尤其是如今动作片越发的少的情况下。

大多数人都集中在了薛兆邯身上，他如今毕竟是云港动作戏的第一人。

喜欢他的观众，还有知名度，根本不是《杀破狼》里其他演员可与比拟的，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一部分的评论突破了对薛兆邯的讨论，出现在了大众的眼睛里，那就是陈榷。

顶着寸头的他将五官全部的凌厉全部展示出来，就算是浅笑，装作人畜无害的模样，可给人的感觉就是下一秒就要爆发。

飞刀的动作。

一两秒和薛兆邯的动作。

都让不少人注意到这个演员。

“这是.......陈榷？”

“通背猿猴，别以为不贴猴毛，我就不认识你了。”

“还真是陈榷，那个侧身旋转扔出小刀的动作真挺帅的诶！”

“不得不说叶导的风格还是那么的极致，无论是谁出现在了镜头里，都给人一种小心的感觉，尤其是洪鹭，没有人觉得他有点太超模了吗？怒吼声还有那几个动作！”

“楼上是新来的？洪鹭和薛兆邯比，也就是差了名声的。”

“别尬黑啊，还有体型！”

“哈哈哈哈哈！”

“我觉得挺好的，电影院看应该观感不错，不过应该不是那种全家欢的电影。”

“大哥，全家欢的电影，都放在春节档了。”

“动作片可比那些尬笑片好太多了吧？”

“又要打口水仗了？”

“老实讲，我一直觉得陈榷演技真不错的，神话剧可以演，都市偶像剧也可以，现在看来这一张脸放在电影里完全不会出戏，给我一种感觉，和那些老面孔都不差的。”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不是就这一两秒的镜头，这么吹？收了多少钱啊？”

“确实，那我只能说等着看成片了。”

评论很多，讨论陈榷的毕竟是少数，陈榷的粉丝都很少在底下评论的，那些真正关心陈榷影视剧的都等着上映了，而那些的真爱粉则是关注到最近橘子传媒账号的问题，因为以前不论是陈榷是否为主角，在预告片出来时，都会有相应的转发之类。

可这一次，橘子传媒的账号异常安静，同时没有任何回应。

当初陈榷也是通过橘子传媒的账号发来出现在挂在超话的所谓多关注他剧的句子，但是现在.......很微妙。

陈榷的热度其实不高，自然也没有各种营销号半真半假的说法，所以粉丝们大多都是各种猜测，就连苏甜和陈榷的尘俗超话里也有询问这样问题的，可回答的都是少数，偶尔一两个说是因为橘子传媒就要倒闭了，哪有时间来发微博。

这个说法自然被很多人嗤之以鼻。

橘子传媒什么水平？

你什么水平？

凭什么做不下去？

知道内情的人见到反驳自然是好气好笑，以至于网络上现如今根本就没有橘子传媒的消息，一方面是王鸢可在压着公司里的消息，二是公司外面都在观望，大家都知道橘子传媒是赚钱的，可要说这么快就崩盘，还有赵鹤在，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吧？

8月中旬，《杀破狼》放出第一版的预告片之后，效果很理想。

嘉林影视的老板薛道衡亲自找到了叶伟信和薛兆邯，一个目的，和气生财，别搞出事情，你叶伟信需要一部票房代表，你薛兆邯需要继续巩固自己的地位，李连逍毕竟就在身后，而我嘉林影视，就两个字，赚钱。

叶伟信保证自己绝对按照公司的宣发来。

薛兆邯也是保证。

薛道衡这才对着两人笑了笑：“这才对，大家都想要这部电影大卖，自然也就是一个字，和。”

“以前争抢得头破血流的那些人，你们现在还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吗？”

“看不见了。”

“对了，阿信，橘子传媒的艺人在电影里有不错的戏份？”

到了末尾，薛道衡这样问了一句。

薛兆邯看了眼叶伟信没有接话，他和陈榷的关系根本说不上好，那一棍差点让他的演艺生涯直接结束，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这次宣传他其实不太想让陈榷来参加的，那小子的眼神，他的确不喜欢。

叶伟信咳嗽一声点头：“是，整场戏的精彩打斗场面三场，他有两场。”

薛道衡挑了挑眉头，上了年纪的脸庞凝视着叶伟信。

“他的能力很不错，缺人手的时候，价格低顺便卖了人情，就用了他，那几场动作戏，他能力真挺不错的。”叶伟信其实觉得自己该为那个年轻演员说些话的，在他身上，叶伟信看到了以前演员吃苦耐劳以及能力很好的一面，“薛总，橘子传媒就算真的倒闭和他关系也不大的？”

“兆邯，你怎么看？”薛道衡看向薛兆邯。

薛兆邯露出一贯的标准微笑：“天雀仔的能力真挺不错的，至少现在云港年轻一代能够和我对上而且不套招好几分钟的人，他绝对是第一个。”

叶伟信瞥了薛兆邯一眼，怎么总是夸别人的时候不忘记抬自己一手呢？如果真的事先告知自由搏击之类的，薛兆邯绝对是倒下那一个，叶伟信敢肯定。

“是吗？这么高的评价？我可很少从兆邯你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薛道衡微笑着，扭头对叶伟信讲，“知道你看好那个新人，不是想要压榨那个新人，而是市场部最近给出的文件里指出，那个新人的口碑似乎不错，就演技上，而且他的绯闻还上了热搜的，云港这边都有。”

“可我们的戏没有感情戏。”叶伟信稍微提醒道。

薛道衡说阿信你这就想多了。

“要炒作，也是徐恪那部《青蛇》，不是《杀破狼》。”

“你们也不是外人，再说这个消息迟早会传出来的，橘子传媒那就是摊子铺得太大了，没有资金回转，加上一系列的意外，导致现在赵鹤陷入一种尴尬地步，就是缺钱。”

“后续的宣传，我想还是要有他在的，尽快和橘子那边敲定，到时候不要拿什么合约来恶心人，另外就是《青蛇》，我虽然有投资，但毕竟不是说了算的，他们和我们一样，选择在国庆上映。”

“我们虽然不是一种类型，可还是要注意一些，我看过了，你说它属于文艺片，我不反对，可你要说放在电影院没有人看，那不现实，那两个大美女加上改编的情节，至少我是愿意花钱在电影院里看的，可《杀破狼》属于动作戏，还没有它一个爱情片的受众多，所以宣发很重要。”

“所有都要以宣发为主，我可不想听到我回公司之后，第一个重要项目就失败。”

“我们会好好准备的。”薛兆邯和叶伟信点头答应。

就在两人选择离开时，薛道衡叫住了叶伟信问了他两个问题，丝毫没有避让薛兆邯。

第一个问题，梁家徽到我们公司，有机会吗？

叶伟信硬着头皮说，有可能。

第二个问题，那个新人接了杜琪峰和刘乃君的电影？

云港电影圈子很小的，谁接了下一部电影都清楚的，天雀仔这样一个从内地闯入云港的，那就更加透明的，直接一问，从内地来的那个吃苦能打的年轻仔，很多人都会想到陈榷。

叶伟信回了一个是。

最后一个问题，薛道衡当着薛兆邯的面问叶伟信的。

“你觉得他价值如何？”

这个问题换一种问法，就是，我们要了陈榷，他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价值？

叶伟信笑着说：“薛总，我就是一个导演，这些事情我哪里清楚的，我就清楚这个演员好用。”

薛兆邯没有接话，就算是薛道衡的目光对上了，他也沉默着。

“行，明白了，好好准备后续的事情吧！”

叶伟信和薛兆邯站在电梯门口。

“叶导，你觉得我们这部电影真的可以在国庆节拿下薛总心目中的票房吗？”薛兆邯主动问叶伟信。

叶伟信摇头说了句不知道。

“天雀仔真的来嘉林？”

叶伟信面不改色：“不知道。”

薛兆邯收敛了笑容，不作声。

............

陈榷是在拍完一天的戏之后接到了关于本子《黑脊》的消息的，他坐在林明祯的保姆车里，接到了项城的电话，一顿拉扯之后，意思很明显，就是原定的片酬会调低，另外就是橘子那边拒绝和他们沟通。

《黑脊》的正式签约本来是在《盲探》签约之后才会签约的。

项城本意就是和橘子传媒古铜这件事。

“你合约在橘子还有几年？”项城问。

陈榷回忆了一下：“四年！”

“呵！”项城轻笑了一声，“天雀仔，那这可不好处理，毕竟你是签约在他们下面的艺人，合约时间内，你接戏得经过他们的，我们正式合约寄过去了，但是一直没有回信，我给庄强打过电话了，他的意思是他会尽快处理。”

“可天雀仔，我看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项城的声音自信，又透露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

“就像是我当初跟他讲过的，他们步子迈这么大迟早会出问题的，可你不该为他们的错误买单，你得想清楚自己后面的路。”

“不论庄强怎么说的尽快处理，天雀仔，这个月底，你就得和我们签约，不然我们只能换人，全剧组都已经组起来，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而改变的。”

“九月中旬，正式开机！”

挂断电话，刚刚经历过片场的大吼大叫地陈榷实在没有多余的情绪来发泄，虽然他以往给出的情绪也不多，他就慢慢把电话揣好，然后撑着脑袋张望着车窗外的各色灯光，什么也看不清楚和细致，可就是盯着车窗外。

不只是项城的电话。

还有《杀破狼》剧组的电话，需要定下宣传的事情，可联系橘子传媒同样是无效沟通，电话里说好，可实际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电话打到了陈榷这里。

还是叶伟信亲自来电。

他告诉陈榷，橘子传媒如今的做法很明显，要不你就选择解约，找下家准备赔偿金，然后打官司拖着，要不你就自己和橘子传媒沟通，这次是改头换面，不是公司的倒闭，叶导的意思也很明确，这月底，你就要和剧组备好的宣发行程表定下来参与的计划。

在签约时，合约就备注了参与宣发。

可这样的软条项的约束力真的不高。

陈榷只能答应叶导说尽快。

其实他就是这样的小人物，无论是谁招呼一声，他都得受着，距离来到这个世界差不多一年要到了，自己拍摄了电视剧和电影，可实际上是，他和去年刚来到这个世界一点都没有改变。

就算是很简单地想要待在橘子安静拍戏这样的想法都不能实现。

他忽然想到了大师兄在面对杨琛时的无力，他捏了捏手指，自己不能够再随波逐流了，这永远是最下层的选择。

年轻，不打不拼，等着老了来感伤？

“陈老师，你没事吧？”自从在舞蹈室见过他在角色情绪中失控，林明祯就很注意陈榷的情绪，特别是在橘子传媒出事之后。

以往在车上，陈榷偶尔还会问问林明祯，那处街道好像变了，那里的小吃你感觉怎么样，以及你今天的戏不怎么好。

不怎么好是委婉说法。

他的原话是，林老师，我以为你昨天的演技是低谷，没想到今天还有更低的。

可像是今天这样沉默的，很少。

电话里的声音，她也听到了一些，不奇怪，橘子传媒会换领导人的，陈榷这样前任领导的，要么第一时间划清界限，要么就该找下家，像陈榷这样安静拍戏，等待结果的，是那些上了年纪，没有多大搞头的艺人而言，陈榷明显不在这些人里面，他还年轻，演技好，态度好，路还很长的。

“林老师，你现在片酬可以拿几层？”

“啊？”

不是林明祯啊了一声，而是小助理啊了一声，见到林明祯的目光，小助理立马低下头，戴上了耳机并且调高了音量。

“四层！”

陈榷问：“你觉得高了，还是低了？”

“陈老师，那你呢？”林明祯没有回答，毕竟想要舒缓一个人的情绪，你不能只听他问你的。

“七层！”

“我说实话，你这个抽成的比例一般都是资格老，或者热度和流量都很高的艺人，陈老师，据我所知，你好像去年才开始进组的。”

“橘子传媒对我很好，对吧？”

陈榷这样一句问题搞得林明祯愣住了，她又不是橘子传媒的艺人，对你是真好还是假好，她也不能确定，可看着陈榷望向她的表情，原本深邃的一双眼睛里此刻少有的露出来犹豫，于是她决定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林明祯掰着手指数出了陈榷近一年来参演的所有作品。

“这样的数量，几乎不会是一个新人演员该有的，而且陈老师你还不是什么特别出名的童星。”

“陈老师，你想离开橘子传媒？”

“你觉得我会离开？”

“应该不会。”

“你和我认识还没有到两个月，你这么肯定？”陈榷心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一些性情，林明祯认识自己不到两个月会这么肯定自己不会离开？

林明祯对上陈榷的目光，和以往带着偶像目光不同，这一次她坦然许多，也平静了很多，倒是陈榷不像平时那般的平静，两个人的角色似乎换了过来。

“陈老师，剧组很多人认为你属于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演员。”

陈榷不置可否。

林明祯说：“其实这很好，可你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管的类型，只要是谁帮你了有点忙，你总要想办法还回去，比如早上给你送早餐的工作人员，比如坐我的车回去，你每天发的车费我都收了，我知道我不收，你可能会更难受。”

“橘子传媒究竟对你怎么样，我一个外人不好说，可看陈老师你在剧组的状态，如果真的是不好也不会有剧组安稳拍戏的你，对吧？”

陈榷还是没有接话。

“你不会离开的，除非.......”

“除非什么？”陈榷单手撑着脑袋盯着林明祯。

林明祯迎上陈榷的目光，微微一笑：“除非是对你好的人离开了橘子传媒。”

“不过陈老师..........”

“他们都叫我天雀仔。”

林明祯稍微卡壳，在陈榷的注视下最终还是继续说下去：“天雀仔，你真得找好下家了。”

“听到刚才的电话了？”

“以前几次都听见了，包括和你女朋友的。”

陈榷收回目光望着窗外忽然熄灭的街道，感慨良多道：“我们都是小人物，哪里有那么多的选择呢？”

陈榷说的是心里话。

签约是他自己签的。

假如王鸢可真的接手了橘子传媒，自己该走哪条路呢？

“天雀仔，你来云港发展吧？”

林明祯凑到陈榷面前，她的眼睛被车窗外一时的亮光照亮，像是夜空上最亮的那颗星辰。

陈榷轻笑了一声：“云港太小了，再说了，谁敢接我的单？林明祯，你还在云港电视台里呢！”

“你叫我什么？”

陈榷愣住：“林明祯，这不是你的名字。”

林明祯甜甜地笑着，心满意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说是我的名字。

陈榷没有搞懂她在想什么，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该如何跟橘子传媒那边沟通了，如果赵鹤真的离开了，他也该有其他的路了。

陈榷还在想着如何和橘子传媒沟通的时候，这天早上，王鸢可就亲自去了《凤权》的拍摄现场探班。

“琨哥不好意思啊，刚才状态不好。”苏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竭力控制住刚才在镜头前崩溃的情绪。

陈琨理了理衣袍摇头示意没事，反正也是第一场戏，不过刚才给的反应很不错，说完扭头朝着导演的位置去了，苏甜见怪不怪，这部戏现如今拍起来和本子上的已经有些不对了，可她有什么作为呢？

就像是陈榷说的，演员做好自己的，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吗？

苏甜呼出一口气，把胸前的长裙提了一下在贝洛茗的帮助下往休息室走过去，在横店拍戏有一样是好的，那就是房间足够多，可以有专属的休息室。

昨晚拍了夜戏到四点，今早又有早上的戏，苏甜有点困，想着去休息室先眯一会儿，不然上午的状态都不好。

“甜甜！”王鸢可就站在休息室的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包，明明是和赵鹤一个年纪的人，可怎么看都要老一些，这还是王鸢可第一次这般温和笑着同苏甜讲话，在公司见过的两三次里，可都是黑着脸的，所以第一时间苏甜有些愣住，可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邀请着王鸢可进入了休息室里。

贝洛茗给王鸢可倒了一杯水。

“王总来剧组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我好去门口接你。”

“甜甜，我们俩就不需要讲那些空话了，对吧？实际一点，你想离开橘子传媒吗？跟着赵鹤，或者是楼可，他们能够给你想要的？”王鸢可又恢复了身为橘子传媒高层的气势，眼神犀利，多年上位者的气势在她身上就体现得很好。

“为什么不呢？赵总就算离开了也还是有人脉，而楼可的能量，估计王总比我更加清楚。”既然直接点，苏甜也不会装作是刚进圈子的小白，不会被王鸢可一两句说得没有了任何底气。

“哈哈哈哈！”

王鸢可笑出了声。

她还对着苏甜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苏甜冷眼看着王鸢可的嘴脸，心想柳姐和她不对付是有道理的，她这幅唯我独尊的神情很少人会喜欢的。

“实在是甜甜你讲的话太搞笑了。”

苏甜轻哼了一声。

“就说赵鹤，他凭什么要带你？”王鸢可一针见血，“你能够到橘子传媒完全是因为柳林，人情用过一次还能用吗？甜甜，你自己难道不清楚自己在庄强和赵鹤心里的地位吧？”

“赵鹤见你多少次？见陈榷多少次？”

“庄强和你通话多少次？又和陈榷通话多少次？”

“这些事情作为陈榷的女朋友你应该很清楚的，他们对于陈榷的看好远远高过你，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的是，赵鹤跟我已经谈过条件了，他们想带一部分的人走，而我敢保证，这里面绝对不会有你的位置。”

“再说楼可，你觉得这部剧真的是为你准备的吗？”

“还是说原本定好的计划全是给你的？”

“她在画大饼而已，除了这些，你还能去哪里呢？”

王鸢可几乎戳破了苏甜如今的所有可以选择的道路，楼可说想签约，也许想法是真的，但给予到苏甜的本子很大的不确定性，特别是在经历《凤权》大女主这件事之后，再说赵鹤，她见到赵鹤的次数还没有见到王鸢可的多。

“庄总很看重我。”苏甜说了这样一句话。

王鸢可笑吟吟地看着她，没有接话。

最终在苏甜慢慢看向手中的本子后她才继续说：“另外甜甜，我需要你可以安排一次我和陈榷的见面。”

“王总，你难道还想挽留陈榷？”苏甜抬起头有些惊讶，毕竟陈榷是赵鹤和庄强一手挖掘出来，还给予了那么多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跟着王鸢可。

王鸢可指了指苏甜。

“王总什么意思？”苏甜不明白。

“甜甜你在橘子传媒，那么我相信陈榷也有可能留在橘子传媒，毕竟赵鹤能够给他的，我也能够给，说到底当初选出陈榷的是庄强和赵鹤，可给机会的还是橘子传媒，他应该明白，离开了橘子传媒，赵鹤能够给他的是什么？而且赵鹤身体不好，不能够再像之前一样拼搏，那些人脉迟早会散去的。”

当初拼搏一代都想稳定生活了。

赵鹤除非是找新人。

可一鸣惊人的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王鸢可不相信领略到主角位置的陈榷，还想回去从配角开始做起，这不现实。

她相信苏甜也是这样。

所以她愿意招募苏甜和陈榷。

这两人的情侣CP完完全全可以多拍几部电视剧拉回公司在电视剧的收入，而且她看过了《杀破狼》的预告片，就算传言薛兆邯很独断，可凭借那几秒，她有种感觉，陈榷有可能会凭借这部电影收获颇丰。

梁家徽肯定会走的。

留下陈榷，捧出来另外一个梁家徽，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陈榷的脸和气质就说明他的戏路很广的。

“相信我，甜甜，你和陈榷留在橘子能有更广阔的未来。”

苏甜招手让贝洛茗拿来一杯水并给了她一个眼神，贝洛茗心领神会，苏甜喝下一口水后问王鸢可，自己留在橘子之后的路线是什么？

王鸢可说是电视剧的顶尖。

“现在拍戏，其实抓住观众的正剧比一些流量剧堆出来的收视率和关注度还要高，我想做的就是将甜甜你先拍一些质量剧，慢慢和央视那边搭台子，宣发的策略也始终围绕着最有演技的电视剧小花。”

“我都要三十岁了，还是小花吗？”苏甜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随后又问王鸢可，那陈榷留在橘子是什么路线？

王鸢可说是梁家徽的路线，但是可以配合你一起炒CP。

“甜甜姐，导演在叫人了。”

王鸢可还在等苏甜的答案，听到这里没有等苏甜起身就自己起身说还有事情要离开，不过留在橘子和约谈陈榷的事情还是希望苏甜可以好好考虑。

“我会的，王总，那我先去见导演了。”

王鸢可点点头，和苏甜一起走出休息室然后分开，只是走到一半，她看着苏甜的背影嗤笑一声后用手机给秘书打了电话，让她准备明天去云港的机票。

有些时候，选择的答案早就有了。

既然苏甜选择离开橘子，那么她倒是想要看看谁可以接她，给她资源。

走到一个拐角的地方，苏甜停下了，本来就是让贝洛茗找个机会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谈话的，王鸢可疯狂贬低赵鹤和楼可的话只能信一半，比如赵鹤没有后续的资源，能够在橘子传媒的老板位置上这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人脉，其次是楼可，苏甜能够感受到楼可是有意愿签约自己，并且提供资源，只是就像是楼可说的，你得有演技配得上才行。

“小贝，你不想留在橘子传媒？”照理讲，贝洛茗还是橘子传媒的员工的，应该帮王鸢可，而不是她的。

贝洛茗说至少现在她还是甜甜姐的助理。

“对了，甜甜姐，其实不是导演找你，而是楼可楼总来了，刚刚和琨哥见完面，正想着来找你，我说王总在，要等一下，她现在应该在休息室的门口。”

苏甜不用想也知道楼可找自己是什么原因。

《凤权》是好本子吗？

可以把问号去掉。

是。

她女主有高光吗？

有。

唯一问题是不是曾经许诺的大女主。

苏甜也能理解，因为男主是陈琨，他不会选择一个附庸女主的男主角色，这不现实，就和王鸢可同她刚才的聊天一样的，因为她属于小人物，别人抛出来的足够让你觍着脸去接受了。

“楼姐！”

苏甜看见了站在休息室门口的楼可。

相比于《信号》，楼可这位制片对于《凤权》显得更为上心，至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剧组，偶尔还要去打个圆场，苏甜第一次经历主演可以和导演在片场吵架的情形，不是陈琨，而是一位老配角，楼可为了组这个局，特意去请出山的人。

请这样的人有什么作用？

作用就是标明我们这是非常认真的剧组，然后挑出来宣传。

“王鸢可走了？”她明显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就站在门口，苏甜点头算是承认了。

楼可笑了笑：“我想如果你真的想留在橘子，王鸢可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吧？”

“她想通过我找陈榷的，他一向不接不认识的人的电话的，更别说约出来见面了。”苏甜没有提王鸢可说的条件。

楼可脸上表情轻松似乎早就清楚苏甜的选择，可心底里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看来她还是搞不清楚，既然想要挽留你，首要目标就是要先满足你，而不是还念着陈榷这个选择。”

苏甜闻言瞥了楼可一眼，忽然笑着问：“楼姐，要不你把陈榷也签约了？”

“我可会当真的。”

“为什么不呢？依照我对他的了解，赵总和庄总离开，他不会继续留在橘子传媒的，王鸢可一点都不了解陈榷。”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为什么这样问？”

楼可笑吟吟地望着她：“你这么肯定你这样了解陈榷？”

苏甜一愣。

楼可伸手捏了捏苏甜的脸蛋说：“你知道娱乐圈为什么大多数的情侣不会长久吗？”

苏甜听到这个问题，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郑里，她下意识就给出了答案：“因为诱惑的东西太多，很少有人可以把持住。”

王鸢可摇了摇头：“那是因为很多人都以为他会这样做，也会以为这么做对对方是好事，可实际上你根本都不了解对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甜甜，说一句和签约不相关的话题，陈榷待在云港拍戏，而你在内地，人总是在变的。”楼可笑容有些伤感，“我和我们家那位分开就是这样，总以为是在为对方做出的正确的选择，既然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在做出决定后，首先就要和对方商量。”

“你真的觉得他会如你所想？你现在的表情在告诉我，到今天为止，你都在故意和他避开这个话题，为什么？”

苏甜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因为到今天之前，她都没有想过继续跟着赵鹤，如果告诉陈榷，不管陈榷怎么想，她都会觉得自己比陈榷矮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