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在大清朝》

第十四章三娃从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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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来的人是一个二掌柜。王家的二掌柜很多,来的这个和父亲很熟。父亲带着二掌柜去给祖父见了礼,便去书房密谈。片刻后,二掌柜又出来找到随行的一个商人进了书房。

待送走二人,父亲便招集家人开会。

原来还是茶马古道那档子事。正当茶马贸易的旺季,道路却断了,茶商们着急了,便决定联合起来去闯一闯。牵头的几家大商行中有一家成都府的荣盛行,是王家多年的合作伙伴,对王家的力量多少知道一些,便求上门来。

王家实在推托不过,便让荣盛行的李掌柜直接来找郑把总,谈不谈得成各凭自愿。李掌柜得知郑把总是王家的武力担当,便出了一个高价,200两银子。郑把总对此价格表示满意,因为他替王家办事最多的一次才拿了100两。然后郑把总的随从每人10两,上限20人。

看来人家不缺人,缺的是郑把总这样的人才。

母亲有点担心,给这么多银子,事情会不会很难办。父亲挥挥手,说这种事见得多了,没问题。

三娃心说,没问题咋个可能给这么多!但又不好多说,银子都收了,再说什么也晚了。便向父亲请战,说长这么大还没出过龙泉驿,想出去见见世面。

父亲二话不说同意了,母亲却不干了,说三娃年纪还小生活不能自理,出门怕是活不过三天。父亲说他要是活不过三天,那我怕是连一天都活不到?生活可以让我的亲兵去照顾。于是事情便这么定了。

世界上再强的军队都有几个孬兵,同样,再烂的军队也能挑出几个好兵。

跟随父亲出去赚外快的十个兵,除了亲兵老田个个都是好兵,虽然看上去东倒西歪不正经的样子,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杀气跟父亲一样,显然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据父亲介绍,这些人都是射箭的好手,个个都敢打敢拼,虽然有好几个是其他部队的,但都曾跟随父亲出去送过快递,可以信任。

老田以前是祖父的亲兵,现在仍然是父亲的亲兵,岁数不是很大,资格却是很老,除了军事技术不行,其它的洗衣做饭跑腿打杂样样精通,尤其懂得人情世故善于打探消息,是郑把总不可或缺的好助手。

出发那天一大早,老田就领着一群兵油子,穿着破破烂烂的号衣,赶着两辆军用马车来郑家接人。一辆马车已经堆满了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物品,另一辆空着,准备放郑家父子的装备:主要是长枪弓箭以及护具。护具是三娃强烈要求带上的,经过三娃特别改装加厚,正面的防护性能远超军用盔甲。当然还有帐篷衣物以及四书五经…

父亲穿上了官服,带着也穿了号衣的大娃三娃向家人告别,便向成都府城行去。出镇子的时候,三娃还远远的见到了陈姑娘,也只挥挥手便不顾而去。

路上行人渐渐增多,见到当兵的也不怕。没有战事的时候,当兵的也不敢随便乱来。两轮马车载重能力有限,放了装备物资便坐不下人,除了赶车的偶尔坐上去,都是步行跟随。

三娃手持一根打狗棒似的竹竿,配上破破烂烂的军服,把盔帽摘了放在马车上,俨然一副乞丐形象。只是身材高大且面目干净,才没有被人误会。竹竿其实是一把精心制作伪装的西洋剑,是三娃用自己的私房钱找铁匠打造的。

三娃还没有完全长开,虽然高大,也还正常。父亲和大娃一米八几的个头,在普遍营养不良的人群中就完全是鹤立鸡群了,路上回头率超高。两人倒也习以为常,对大姑娘小媳妇的注目礼视若无睹。

荣盛商行座落在府城繁华地段,经营范围比较广泛,丝绸茶叶粮食都有,还有自己的车马店。李掌柜把一行人安置在车马店,告之次日待镖局的人到了就出发。

放下行李三娃便兴冲冲拉着大娃出去了。此时的成都府城街道狭窄,空气中弥漫着马粪味,只在附近的文殊院找到点前世的影子,但也大为不同:许多前世的建筑现在还没有,都是莱地,而且不收门票,还开了粥棚施粥。两人逛到天擦黑才回到臭哄哄的车马店。

三娃晚上没睡好,总担心床上有臭虫,次日起来精神很不好。

镖局的人马一大早就过来了,个个都挺胸塌腰趾高气昂打扮整齐,倒比这群当兵的看着精神多了。

这群当兵的除了两个大块头精神点,看着都不咋地,尤其是三娃子这种,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破烂号服,拄着根竹竿睡眼惺忪的样子,一看就是大清国防军的败类,众镖师情不自禁的发出各种鄙视表情包。

不过大家都是出来求财的,倒也没有发生什么言语冲突。

上路以后差距更大了,十几个镖师个个都有马,前后呼喝,帮着李掌柜指挥庞大凌乱的车马队伍,很尽责很专业的样子。而丘八们则纷纷寻找随行的大车把自己很随意的塞进去,完全不顾国防军的形象。

大兵李二麻子和三娃一起坐在运粮车的车辕上,背靠着装粮的麻袋。

李二麻子跟三娃嘀咕:“别看他们现在威风,老子一张弓就把他们全部丟翻。”

三娃说:“你欺负人家没得弓箭嗦。”

“那是当然,他们拿弓箭来咋子,造反嗦?朝廷对弓箭管得严,私藏弓箭按谋反论处。”

出城后又汇合了两家商队,队伍变得愈发庞大。大车不多,主要是运送一些粗笨物资到邛崃雅州一带,中途就会返回。主力是上百匹背着两个大箩筐的驮马,主要是茶叶,也有一些丝绸和盐。

到了邛崃一带产茶区又有商队不停的加入,都是凑了份子交了保护费的。人马膨胀到三百多,浩浩荡荡走在路上头尾怕是有两里长。

过了雅州城三娃就没有车子坐了,大车都返程了,自家的车子也卸下来寄放在车马店,物资大半由拉车的马驮着,驮不下的让丘八们背着。

三娃左手枪在肩,右边棍在手,帽沿压得很低,不想看那些镖师得瑟的样子。镖师们也得瑟不了多久便乖乖的下马步行,因为山势陡峭,上坡路渐多,马也吃不消。

一路上打探窥视行跡可疑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见这边人马众多,有人退去,有人尾随,一时倒也没有动手。直到过了一个叫两路口的关卡之后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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