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楠从展开梦域到被黑袍人推出来，在外人眼中，只是眨眼之间。

荣慎轻声询问，“失败了？”

向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林圆和南音齐齐蹙眉。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梦域边界的波动感还是被两人敏锐地抓住。所以向楠肯定成功地施展了梦域，只是为什么……

“我……”

杨光的突然闯入，打断了向楠磕磕绊绊的解释过程。

“找到那个混混了。”说的便是手链事件中，从那位雕刻老师傅手里抢走灵槐木吊坠之人，“秦队和阿桑昨天夜里被外派了别的任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正好他们三个知情，去试探一个小流氓，应该问题不大。”

荣慎挑起眉梢，“应该？”

去嘉华做卧底，调查五条手链的小事儿都能搞出那般阵仗。这次调查一个混子，看起来事小，谁知道最后会如何发展？

荣慎有些阴谋论地想：该不会有人专门盯着向楠，每每都在关键时候，故意搅乱一池春水吧！

杨光只能尴尬地赔笑，但向楠却恨不得抱着他亲两口：他并不想将黑袍男人的事儿说出来。

并非是他还对总部抱有敌视，而是……

——他直觉，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机。

“既然是这件事，那就我过去一趟吧。林圆还拄着拐呢，就先在这儿等我好了。”

荣慎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越过林圆，点了南音和向楠搭档。

南音那叫一百个不乐意。

“本姑娘从来独行侠！连表哥的队都不常跟！现在竟然要带着你这个菜鸡组队。向西，我可把丑话说前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想也不要想！”

“是是是，”向楠无语地系上安全带，后知后觉，“等等，你没成年，哪来的驾照？！”

“哼，”南音冷哼一声，熟练地发动汽车，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要你管！”

院子里听见引擎声的杨光急匆匆追过来，却只能吃一屁股的汽车尾气，“南音！！！你又无证驾驶！！！这次我不会再包庇你了！你给我等着！！！！”

心惊胆战，一路无碍地安全抵达目的地。

这是京中难得一见的原貌四合院老城区，古香古色，十分有韵味。按照导航两人左拐右绕，险些迷了路，终于在一座气派的大院旁的独立小厢房外，找到了照片上的人。

向楠比对一番，这贼眉鼠眼，猴里猴气的神态，确实跟照片上一模一样。

“请问，你是三……”

向楠客客气气的话还没说完，斜下里冲过来一个彪悍的刀疤脸，一脚将瘦猴一般的男子踹翻在地。

“好你个三猴子！敢作威作福到老子头上来了！我打死你个混账王八蛋！”

咣咣咣三拳砸下，三猴子龇牙咧嘴，嗷嗷尖叫，从刀疤脸地胯下挣扎出来，哎哟喂地一连串儿呻吟，“八哥！你干嘛干嘛干嘛干嘛啊！”

“你还好意思说！老子做梦你小子当了皇帝，竟然让老子给你倒夜壶？！你他娘的长得丑！想得倒美！”说完，又是咣咣两拳！打得三猴子是鼻孔流血，眼冒金星。

向楠和南音面面相觑，终于反应过来，赶紧上来拉架。

好容易将两人分开，向楠忍不住询问详情。被称作八哥的刀疤脸还是那一套说法，说是自己做了个梦，梦里这个三猴子当了皇帝，自己成了他的首领太监！天天跟在皇帝屁股后头伺候，还得半夜起来给他倒夜壶？！

三猴子倒抽着冷气，听完这通论述，十分无语，“哥！你是我亲哥成了吧？！你做个梦算个屁的事儿啊！！！！梦都是假的！八哥你这么大的人了，竟然干出这种事儿来？！”

八哥暴怒的表情一顿，显然也知道自己这一通行为很没有道理。但是……但是那梦过于真是，梦中的他甚至没有丝毫反抗的情绪，完全沉浸式融入首领太监的职位，任劳任怨地伺候皇帝，还一脸谄媚地奸笑……

醒来后八哥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拉开裤裆瞅瞅，好歹不是真的太监！原本也没想着多计较，但这几天越想这事儿越来气，今天终于忍不住，二话不说，跑来先给这个瘦猴子吃一顿拳头，泄泄火气！

“反正！老子这个梦做得邪乎！不打你打谁？！”

向楠和南音顿时猜到了什么，表情玩味地瞧着这两人。三猴子狠狠地啐一口，怒道：“八哥，你也讲些道理吧！咱不说别的，好，就算你梦里，我真当了皇帝，你当了我的那个啥，太监总管！那我让你到夜壶，就凭八哥你这气派，这脾气，能干吗？！”

八哥顿了顿，当即决定违背事实，予以否认：“我肯定不能干！”

“那不就得了吗？！你又没真的给我倒夜壶！结果你醒了，还跑来打我？！”三猴子委屈得整张脸皱成橘子皮，“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明明倒了夜壶，但死活也没办法承认的八哥憋红了脸，“你放屁！我虽然没、没给你倒！但你凭什么当皇帝！就你，个大字不识几个，风一刮就倒的玩意儿，你当皇帝，三天不到就得亡国？！”

“那不是在梦里嘛，我滴个亲哥哥喂！”三猴子哭笑不得，“你就算要打，也该打梦里的那个三猴子，而不是现在你眼前的三猴子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八哥一拍脑门儿，“哎？有道理啊！”

“是不是！”三猴子义正词严，“您啊，下回再做这梦，您可得瞅准了！要是那个‘我’再让您倒夜壶，嘿！揍他丫的！”

八哥一个劲儿地点头。

三猴子话锋一转，可怜巴巴地卖惨，“哥，你看看你为这事儿，把我打得……”

鼻青脸肿，不忍直视。

八哥这下彻底气短，下不来台地掏出手机，“那，那我给你转500块钱，你自己去买点儿药，剩余的就当零花钱了。”

“好嘞！哥，您果然是我亲哥喂！”

八哥骂骂咧咧地走了。三猴子欢天喜地、手舞足蹈地打算先去买包好烟潇洒一番。向楠上前一步，似笑非笑，“三猴子？”

“干嘛？”三猴子脸色一沉，“小孩子家家，边儿玩儿去！”

南音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反关节。她力气比一般男人都大，三猴子本来就外强中干，被南音一个小丫头拿捏得死死，当即明白碰上了硬茬子，服软得那叫一个熟练。

“姐姐喂！您是我亲姐姐~”

“滚！我没你这么丑的弟弟！”南音松了手，三猴子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观察两人。

“你们找我，有事儿？”

“明人不说暗话，”向楠蹲下来，摊开手，“吊坠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