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最后，以三猴子莫名其妙地狂流鼻血，倒地不起，昏迷不醒后，得以解决。

所有人都被抛离出了梦域空间，最悲惨的要数亲手掰断了自己手腕的向楠，但幸运的是，他也因此避免了彻底被打成猪头的命运。

南音直接瘫在了车上，她不光耗尽了元气，还用尽了体力，根本没时间跟杨光解释什么，直接抱着毯子睡了过去。

林圆虽然也消耗不少，但她是唯一一个无伤的人。替向楠简单地包扎了下伤口，下了车，直奔三猴子的住所。

十分钟后，老胡同里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同一时间，目送救护车离开的杨光，将夹板固定在了向楠的手腕上。秦乐和阿桑姗姗来迟，检查了南音的状况，拉着林圆在车外问话。

杨光表情严肃，甚至还有些生气。这几次向楠跟着出任务，没有一次全须全尾地回来。不是身受重伤就是……

“哥，我想不明白。”向楠强撑着精神，跟表情严肃的杨光说道：“秦礼，怎么会‘附身’在我身上。虽然是梦域，但这种事……”

这种事，怎么也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回想当初，他张开元气流罩后，很快就发现了异样，梦域中有未知的东西在不停地吸收着他的元气，甚至超过了他释放的速度。向楠完全被水龙头一样地吸干了储备的能量，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秦礼完全掌控了身体。向楠震惊于这个事实，甚至恼火于自己的大意。他拼了命地想要将秦礼赶出去，却发现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膜！他试图冲破这层阻碍，然而他没有了丝毫元气的加持，根本奈何不得。

但很快，向楠观察出一个规律：随着秦礼不停地消耗着元气，这层阻碍的膜，也随之减弱！他一刻不停地撞击着它，终于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而此时，秦礼即将对林圆动手！

向楠只能穿过这个缺口，拼命夺回一只手的控制权。

同时，向楠也“触摸”到了秦礼的身体：冰冷，虚无，仿佛一碰就会消散成雾气。即便身处异时空的梦域，但向楠触碰过的所有人都是温热又柔软的肉体，没有一个会如秦礼这般，好似一条毒蛇，却又没有实质的躯体。他盘踞在自己的身体里，肆意地挥霍着庞大的元气储备，并将本尊的权限全部隔绝，只一味地替代着原本的主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秦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向楠急切地想要搞清楚真相，然而杨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先把伤养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杨光将镇静剂打进了向楠的手臂，让十二万分不愿意地向楠，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秦乐拉开车门，正好瞧见了向楠熟睡的面容，他关上门，抱起向楠往里挪了挪，坐了下来。

“对不起。”秦乐认真地跟杨光道歉，“你猜得没错。我是故意放他出去，引截灵门动手的。”

杨光狠狠地锤了把方向盘，未说一言。

“我们截获了截灵门最新的研究，”秦乐摊开手，露出了掌心的蓝牙耳机，“他们通过特有的频率，夹杂在一段音乐中，试图让听见的人陷入一种类似催眠的情绪里，由此更容易被摆布。这次的梦域中，那些普通人没办法反抗那个小混混，就是有这个耳机的加持。”

杨光明白事情的严重，“音源与琴琴那次的……”

“一模一样。看来他们只是避过了风头，完全没有放弃这个实验。”秦乐将耳机揣回口袋，沉声道：“这些耳机都是如何流入市场，如何被附近的普通人买走的，需要我们逐一追查。另外，我也确认了一件事：秦怀柔确实对向楠很重视。不但亲自在梦域中教他，还让最心腹的秦礼三番五次地督促向楠成长。虽然我这么说你一定会生气，但单独看这一点的话，倒是跟我们的目的一致……”

杨光果然暴怒，“他们每次都把向楠搞成这样！你还要谢谢他们不成？！”

“我自然反对他们这种粗暴的手段！但这在事实上促进了向楠的成长！”秦乐沉声道：“他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那一关的考验，不是什么人都能过得去！第一代元壳惨死的记录档案你也看过。即便秦怀柔当年成功了，可之后为什么要强行剥离魔心，转到还未出生的向楠身上？！”

杨光沉默下来。这个未解之迷，至今也困扰着总部以及所有的知情人。秦怀柔到底经历了什么，是魔心又出了问题，还是他承受不住精神的压力？

“他现在的这点儿底子，根本就撑不过那一关。”秦乐认真道：“他现在，甚至不及第一代……”

“你别说了！”杨光捂住脸，“别说了。”

“截灵门借由音乐控制梦域中的人，图谋一定不小。现在我也知道了他们对向楠的态度，所以，”秦乐微微侧头，看向了睡梦中，依旧眉头紧皱的向楠，“我向你保证，从今天开始，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包括荣慎的教学课堂。”

杨光震惊地看着他。秦乐是总部一流的队长，事务繁多，却能做下这样的保证……

——难道，他是想亲自教导向楠吗？

杨光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精神一松，他倒是想起了之前向楠追问的话，便将秦礼的事儿转述了一遍。

秦乐的脸色越听越黑，最后，更是震惊地无以复加，“这不可能。”

“向楠亲口说的。他绝不会夸大，也没必要说谎。”

秦乐沉思，回想起了方才林圆的描述：附身，冰冷，借用别人的元气进入别人的身体……

这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话，却是今天晚上真实发生的事情。

杨光第一次看见秦乐如此失态，那种紧张，那种焦躁，甚至带出了掩饰不了的担忧。

“到底怎么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秦乐狠狠地闭上了双眼，屏住呼吸。直到他终于重新掌控了理智，控制住不自主地颤抖后，才缓缓道：“秦礼，就不是个活人了。”

杨光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秦乐僵在座椅上，声音中带上了些微颤抖，“或者是植物人，或者……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