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前尘镜》

074. 东灵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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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南灵军攻势越发凶猛。

云洛白调兵遣将的本事令人防不胜防。

纵使桑染千般计策,却还是抵挡不住南灵军的进攻。

西灵军虽骁勇善战,却因失主帅的缘故,竟也变得势弱起来。

令西灵军唯一振作的办法,便是寻回主帅,可……他又在何处呢?

按照程景俞的性子,定然不会丢下她不顾,又怎会迟迟不见,莫非是遇到凶险之事?

桑染左思右想,始终得不出一个结果。

眼看战事越发凶猛,桑染每日夜不能寐,独自一人坐在巨大的龙椅上。

有时会苦思计策,有时会看着雕花玉梁的穹顶,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

不过半月,她便消瘦了下去,容颜憔悴起来。

可是,未来得及等到程景俞,形势便越发控制不住。

三日后的今天,南灵军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

南灵军已围攻东灵都将近五个月,三军将士早已是强弩之末。

桑染心知此战凶险万分。

大军出战前,她立在高高的楼台上,学着程景俞的样子,训诫三军。

“今日东灵国危难之时,朕自当当仁不让,为国出力,可惜朕乃女儿身,不能上阵杀敌,诸位将士,东灵国便拜托你们了!今日,朕誓与诸位将士共存亡!”

“誓死捍卫东灵国!”呼应声震耳欲聋,战鼓敲响,雷动人心,战旗烈烈,迎风飘扬。

一定会大捷,桑染这么想。

一定会的。

这时,桑染身边的宫女匆匆走来,附耳低声对她说道:“禀告女皇,前几日女皇命奴婢所查之事,已有了几分眉目。”

桑染将其唤到一侧,低声道:“说罢。”

宫女缓缓道来:“镇国候府之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镇国候府的世子在十岁那年本应因病逝去,太医院众太医皆束手无策,可世子却……”

桑染目光微闪,“病好了?”

宫女点点头,“确实捡回了一条命,不过历尽此事,世子性情大变,从前他顽劣不堪,病好后却性子沉稳,喜好诗书,最奇怪的是,先皇先后临死之前,都曾与云相见过一面。”

桑染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知道了。”

战事一直持续了四天四夜,现如今是第四天的晚上。

西灵军不负所托,英勇异常,可南灵军却也是越发凶猛,呈虎狼之势。

桑染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俯瞰战场,诸多将士征战厮杀,血溅三尺。

耳畔烈烈风声,有火箭自城下裹风射来,虽有城楼遮掩,却仍是铺面传来灼灼气息。

身旁的士兵担忧道:“女皇快回去罢!此地危险!”

桑染摇摇头,“诸位将士是为了东灵国以命相博,朕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击战鼓!”

士兵猛的点头,“是!”

桑染坚定的目光目视前方,“传令下去,宣门,阳门,德门乃是百姓密集之处,务必加派防守!”

一个时辰后,士兵传信,道:“报!南灵军败退,已往东郊退去!”

桑染浑身一震,几分不可思议的问:“南灵军败退?”

士兵点头,道:“是!女皇是否下令追击?”

桑染思衬片刻,点点头,“派骑兵乘胜追击,其余人回营修整。”

桑染不禁满心疑虑,南灵军竟然败退,并选东郊之路。

这其中,似乎有所……

当桑染下了城楼之后,豁然抬头,南灵军若是败退,怎会选择东郊之路?

东郊之处多有沼泽,一不小心便会深陷其中,才能怎可行?

“来人!速速召回众将士!”

“女皇是不是多想了,南灵军败退实为常事。”

桑染摇摇头,“东郊之处多有沼泽,那军师……极其熟悉东灵国,又怎会……先去传令。”

“是!”兵士传令而去。

就在这时,远处铁蹄声阵阵,火光冲天而起!

“禀告女皇!南灵军回来了!”

果真与她预料无二,南灵军果然作假败退,想必早已在东郊设下埋伏,纵然追击,也定会令将士无一生还!

如今趁西灵军松懈之时,竟卷土重来!

桑染几步走上城楼,大喝一声:“传令下去!击战鼓!速速迎战!”

奈何经此波折,三军早已松懈,士气不振,军心不似从前。

兵士担忧道:“若不然下令回守皇宫?”

桑染眯着眼看着南灵军运来的火炮,缓缓道:“南灵军已经击破东灵都,如今回守,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为时已晚。”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桑染便见西灵军溃不成军,残尸遍野,不得已只能下令退回皇宫。

可是,已经晚了。

西灵军再无回击之力。

不过多时,战报一个接一个的袭来。

“报!南灵军攻入宣门!”

“报!南灵军攻入阳门!”

“报!南灵军攻入德门!”

三门尽破。

南灵军搭云梯攻上城楼的时候,桑染提剑厮杀在人群之中,染着腥气的血扑在她的面前。

任桑染使便浑身力气,任死在她剑下多少亡魂,却杀不尽这泱泱三军。

终是抵不过南灵军与南域人马的力量。

一波敌尽,还未来得及攻,桑染望向城下往日热闹非凡的街市,如今已是火焰缭绕。

看着战火流窜,看着南灵军肆意屠杀东灵国百姓。

桑染隐隐觉得,有些事,似乎挽回不了了。

仍凭她用遍全身力气,流遍此生泪水。

日后,她再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桑染周身颤抖着,这信念越发坚定。

“女皇,此地危险,还是先走吧!”身边几个士兵誓死守卫在桑染身边。

桑染摇摇头,“朕曾说过,要与这西灵军共存亡,如今怎能丢弃他们,独自离去呢?”

这些时日,长时间的焦虑,桑染有几分恍惚,恰在这时,耳畔似是隐隐传来哭声。

桑染缓缓转头,问了问身旁的归凌,“是不是有孩子哭了?”

归凌抬眼望去,不远处的民居,南灵军挨家挨户欺压百姓,掠夺金银,“女皇小心,末将去去就回。”

归凌一跃而起,桑染怔怔的看着他消失的身影。

不多时,归凌带回来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女皇说的没错,是有孩子哭了。”

桑染接过婴儿,缓缓摇了摇,目光几分呆滞,“他的父母在何处?”

归凌说话有些犹豫,“女皇,这孩子的父母在半刻钟前被南灵军所杀,如今这孩子,无父无母了。”

桑染浑身一僵,声音温柔道:“别哭,别哭,乖,别哭……”

她不知是在安慰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只是泪水已经盈满眼眶,摇摇欲坠,乖孩子别哭,都是朕无能,是朕无能,守不住东灵都,是朕……”

归凌打断桑染的话,“女皇!不是女皇的错!先皇昏庸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与女皇有何干系?!”

桑染眼中透着阵阵绝望,“怎么无关,若不是朕当年糊涂信了大皇兄,这皇位又怎会落在他身上?”

桑染缓缓笑了起来,自己当真是有些糊涂了。

当年那张纸上,三人皆是昏庸之辈,又怎能说另外两人便比大皇兄更适合继承大统呢?

这皇位,从来便不是好坐的。

可有些事,也是越发清明了。

例如,师父的心思。

毁灭东灵国的心思。

也许从很多年前,便有了。

归凌皱眉看向四周,“女皇,还是尽快离开吧!若是再不走,便走不了了!”

桑染淡淡一笑,“归凌,你先将孩子安顿好,安置在一处妥善之地。”

“女皇,那你……”归凌有些犹豫。

桑染低垂目光,“本宫再看一眼,即刻便离开此地。”

归凌点点头,“末将马上回来。”

桑染低低应了一声。

夜风携带着一股血腥气,还有硝烟的气息,迎面而来,似是刀刃一般,细细拉割着她的脸颊。

东灵国,就这般无力回天了……

桑染周身剧烈颤抖起来。

桑染一把抽过身旁士兵的剑,利刃出鞘,带起一阵寒光。

桑染将利刃横至脖颈,便惊起一片惊慌失措之声。

“女皇!你要做什么?!”

“女皇!请快快停手!”

桑染苦笑一声:“东灵国亡了,朕连累了众多西灵军,朕护不住万千东灵百姓,朕怎么有脸抛弃这家国百姓,独自苟且偷生?”

桑染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衣袖随风烈烈起舞,只觉脑中一片迷蒙,身子似是即将脱离天地之间,不知所归何处。

而她的身后是染满硝烟和鲜血的无边夜色,被南灵军肆意屠杀的东灵百姓,横尸遍野的西灵军尸体。

不知何时,她竟已生了厌世之心。

厌这世间造化弄人,厌这东灵国一袭国破,为南灵军铁骑践踏,厌自己独身于此,无人立在她身侧。

“女皇!女皇快放下!若是元帅知道了……”

桑染笑了笑,眼角有泪落下,“本宫顾不上了……本宫累了……”

与此同时,前尘镜外,灵仙岛。

灵仙岛月池山上住着一位岛上最强大的灵仙强者——月仙

如果桑染在的话,一定能认出,这位月仙便是当初让她入前尘镜的那位神秘灵仙。

月池山的灵阁中挂满了许多灵仙的灵心,灵心的强弱代表于此人的生命。

强则盛,弱则衰。

而在许多强盛的灵心之中,有一个灵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衰落。

那,正是桑染的灵心。

“是阿染的灵心在衰落!”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说话的男子面容俊秀,一袭紫衣,仙气飘飘,宛若神祇降临,“这不可能啊!阿染一向坚强,从不认输,怎会有轻生的念头?”

月仙淡淡看了一眼桑染衰落的灵心里倒映出来的画面,“染神的坚强正是从十世中锻炼而来的,第一世的她宛如新生的婴儿,心智自然脆弱,面对亡国,人之常情,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便不会就此陨落,夜神放心。”

前尘镜内。

就在桑染即将自刎之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和几声肆意的口哨声响起。

是南灵军来了。

身旁的士兵顿时警惕起来,长枪紧握,“女皇,若是再不走……”

桑染忽而将剑放下,“你们先走……朕不想走了。”

士兵坚定道:“女皇不走!末将也不走!”

有一个人带头,便引来无数士兵的坚持。

“对!女皇不走,末将也不走!”

“末将们誓死保护女皇!”

桑染气恼道:“你们为何……连命都不要了!快走!”

士兵坚定摇头,“不!若是女皇不走!那末将也不走!”

桑染缓缓苦笑一声:“走,那便走。”

就在桑染打算离去之时,暗晦月色下出现一人,却让她周身紧紧绷起来。

他缓缓走上城楼,一袭黑衣,身侧无一侍从,只是独身一人,目光间一片凛然。

桑染深深吸了口气。

这时,城楼之间跑过一娇俏女子,细细看去,竟是皇兄最为宠爱,早已死去的胡嫔!

她如今怎么会死而复生?

桑染心中咯噔一声,难道……她是南灵国人?

胡嫔小步走至云洛白身侧,微一行礼,不知说了些什么。

说完,胡嫔回头笑意嫣然的看了一眼桑染,转身离去。

果然,皇兄之死,与她脱不了干系。

突然,桑染不知如何面对云洛白。

他是从幼年之时便与她朝夕相处,教导她才学的师父。

却也是母后想杀之人,助南灵军毁灭东灵国之人,甚至,父皇母后的死因……

桑染冥冥之中察觉诸多事皆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的身上,似乎笼罩大片大片的迷云,桑染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月光之下,云洛白缓步朝她走来,微微皱眉,面容如玉,甚至比这月色都要皎洁三分,好看极了。

却也再不是当年,那教导她诗经楚辞,打她手板之人。

世事弄人,不过如此。

云洛白走到桑染面前,皱眉看她,缓缓开口,声音比这月色都要清冷几分,“我说过,无论何时,皆不要用生死做赌,你可是忘了?”

身侧的士兵察觉出异样,桑染低声吩咐一句:“都下去吧,让本宫与军师大人说两句话。”

士兵们退下,桑染持剑与云洛白对视,眼中已是一片晶莹,“果真是你,军师大人。”

云洛白微微皱眉,“把剑放下。”

桑染冷冷笑道:“这与军师大人有何干系?”

桑染手臂一抬,剑刃刺破肌肤,顿时脖颈边浮现一道血痕,“我桑染是死是活,早便与你没有干系了。”

云洛白沉声道:“将剑放下。”

桑染咬牙切齿:“我为何要听你的话?”

电光火石之间,桑染竟有些想笑,不知与他相处七年,他对她可有一丝感情?

若是她这般死在他面前,他是否会耿耿于怀,抱憾终生?

亦或是视她与旁人无二,不过是一无关紧要之人罢了……

桑染想,也许是第二种罢。

若是他对她有一丝感情,怎会助南灵国毁灭东灵国,怎会派人杀了皇兄,甚至他的身世,从未对她讲过一二……

只不过她满心执拗,偏要试一试,纵使身死,也在所不惜。

想到此,桑染便持剑向脖颈而去。

可却在这时,一阵劲风迎面而来,她的身子蓦然被拉开,再眨眼时,便见他禁锢着她的手臂,指尖正落在那削铁如泥的利刃之上。

下一刻,他竟劈手夺过利刃,任指尖淌满鲜血。

清脆的一声响,长剑在他五指间断成两截,那往日执棋,执书的白玉手指,此时血迹斑斑。

“无论日后,身置何等险地,皆不要认输,更不要,用生命做赌。”

桑染执拗站在原地,双手颤抖。

“染染,不听话了。”云洛白睫毛落下,看着手中断裂的利刃,轻轻道了一句,不知是讲与自己听,或是说给桑染听。

一句话落,桑染泪水萦绕眼眶。

也许不管今日,往后这余生,她再也不会听他的话了。

再也不会了。

“你究竟是谁?”桑染直视着云洛白,逼问道:“母后死前曾留下一封密信,若哪日遭遇不测,便要杀了你,一同陪葬,你……到底是谁?”

云洛白目光一闪。

桑染继续质问:“镇国候世子?听闻世子十岁那年曾患大病,性情顽劣不堪,可病好之后却喜爱诗书,性子沉稳许多,这七年来,军师大人却从未向朕提起过这场病,还有,父皇母后临死前,与你见过一面,你却也未对朕提过……”

云洛白垂眸,并没有回答桑染。

许久,竟是朝着桑染伸出手来,染血的指尖,掌心扔皓白,静握着一粒小小的药丸,“将这吃了,我便告诉你。”

桑染冷笑看他,“毒药么?军师大人若是想杀我,凭你的武功,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云洛白坦然道:“中了七相之毒,你竟不知?”

这些时日,桑染一直察觉身子有异,却从未往中毒之上想过,如今听他此言,她才终是觉出。

桑染突然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亲手覆灭了东灵国,如今又来此番,假作好意,究竟为何?

桑染冷冷道了一句:“与你无关。”

云洛白看着桑染,却话锋一转,“你可发觉,这几日,有一人不见踪迹?”

桑染咬牙看他,“他人呢?!”

“想知道?”云洛白声音微冷,且带着几分威胁,“吃下去,除非你永远不想知道程景俞的下落。”

桑染与他僵持在原地,僵持在战火纷飞的城楼之上,云洛白目光冷冷,而桑染却满目怒意。

忽而,身侧风声一动,只见云洛白上前两步,抬手捏住桑染的下颚,她连忙向后躲闪。

下意识的剑风扫过,桑染手下一丝也未留情,掏出随身匕首狠狠向他胸口刺去。

许是满腔愤怒,许是他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她。

可桑染从未想过,他竟未闪躲,迎着她手中的匕首撞上来。

桑染只听见匕首穿透血肉,刺破胸口发出的闷哼声。

桑染只看见鲜红色鲜血自他胸口蔓延,顺着他的黑衣缓缓落在地面。

桑染只觉得胸口似是被千万斤巨石所压迫,唇边满是腥甜气息,血自她的唇角缓缓流下。

桑染指尖疯狂颤抖,不可置信道:“你……明明可以躲开的……军师大人是想让我心软么?当初骗我回东灵国,军师大人不就是用的苦肉计?如今故技重施么?”

桑染看着云洛白胸前血迹,声音越发歇斯底里,“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云洛白微微笑了,道了一句:“骗也好,苦肉计也罢,染染,不知,你可有消气一分?”

桑染死死摇头,“不,不会,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我会杀了你为东灵国报仇!哪怕与你同归于尽!”

桑染狠了心,将匕首抽回,有血迹扑到她的脸上,却见他眉也未皱,只是面色苍白了几分。

他便是这般,不知痛的吗?

云洛白胸口上的鲜血蔓延的越发汹涌,他踉跄退后两步,在残垣断壁间堪堪站稳,清冷的声音越发清晰,响彻在桑染耳畔,“杀了我,也好,将药丸吃了,我便将命给你,如何?”

他又退后两步,站在破碎的城墙边,摇摇欲坠。

他满身鲜血,眼眸却一如既往的清冷,似是不知疼痛一般。

他总是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明明是那么运筹帷幄之人,却总是不知照顾自己,总是任自己满身伤痕。

尽管这次,这伤,是她给的。

“你……”桑染浑身颤抖,不知说些什么。

“染染,过来。”似是身旁血气弥漫,又或是眼前情形让桑染思绪纷乱,云洛白的声音带着几分惑意,令她挪动脚步缓缓朝他走去。

桑染站在他身前,怔怔看着他。

猝不及防,桑染的腰被他一把揽过,铺面而来,满是他周身的血腥味,和掩盖不了的他衣襟上的清香。

双唇紧紧贴在一起,一阵苦涩萦绕在桑染唇边,沿着喉咙一点点滑下去,还染着一丝微凉的气息。

桑染来不及做什么,才后知后觉,他竟用如此方式,将药丸喂给了她。

桑染听见他的声音轻轻响在耳畔,一字一句,格外清晰,“先皇先后之死,与我确实有关,还有你的皇兄……是我所杀……”

桑染不敢置信,周身一震,一把狠狠推开他。

云洛白本就站在残垣断壁边缘,身子已是强弩之末,竟就这么缓缓向后倒了下去。

桑染看见他眼眸里染了莹莹白露,就这般定定的看着她,似是要记住她的模样一般。

他就这般,从城楼之上坠落,黑袍在桑染眼前铺开,如这无边的夜色。

“师父!!!”桑染蓦然上前,想要抓住他的衣襟,却最终握住了一片空。

瑟瑟冷风自她的指尖窜开,似是在嘲讽她的无措。

大片大片的泪水自她眼中蔓延,她眼前漫上一片幽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耳畔有火焰烈烈燃烧的声音,有百姓痛哭的声音,有士兵刀剑相搏的声音。

却唯独没有师父,那般叫着她的名字,唤她染染。

再也没有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却仍存留在她的耳畔。

——“先皇先后之死,与我确实有关,还有你的皇兄……是我所杀。”

他竟然连死,也要她记恨于他么?

竟然连死……也不要她放过他……

桑染头疼欲裂,只觉得脑中一片纷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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