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前尘镜》

083. 太后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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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宁溪宫。

太后居于首位,身旁沐妃伺候在侧。

太后望了一眼沐妃,皱眉道:“不知皇帝将那贱人藏去了何处,还有三个月便是那贱人生产之时,眼下该如何是好?”

沐妃轻笑道:“太后娘娘不必着急,臣妾手中有些线索,不知……”

太后瞪她一眼,“还不快说。”

沐妃点点头,道:“前些日子,臣妾的耳目打探到几封来自鹿城的信。”

而一边,程景云在暗处静静的听了许久,将太后与沐妃的计划听的一览无余。

景王宫。

深夜殿内,烛火微弱。

程景云端坐在桌前,脊背挺直,指尖持着毛笔正写着什么。

紫云候在一旁,劝道:“殿下早些歇息,小心伤了眼睛。”

程景云下意识的俯身,将宣纸挡住,“你先下去吧,本王知道。”

“是。”紫云点点头,行过礼以后便转身离去。

程景云低眸看着白纸上一个小小的染字,目光似乎暗了许多,“姐姐,不知此时你究竟在哪,近来身子可好?景儿,有些想念姐姐了呢。”

三个月的时间,如同白马过隙,转瞬即逝。

当桑染有生产之兆的时候,正是夜半三更之时。

落云院灯火通明,侍女产婆进进出出。

所幸该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光是产婆便有五六个等候在侧,但也不是十分慌乱。

从未有过的痛苦……只觉得身子似乎被撕裂了一般……

“贵妃娘娘,再用些力气!”

桑染紧紧的闭着眼睛,咬着牙,忍受着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听着产婆的话,用着身上全部的力气。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身下却始终没有一丝动静。

意识忽明忽暗之际,桑染却只有一个念头。

便是要好好生下这个孩子,这个与程景俞的孩子……

屋外,司暮雪听着屋内压抑痛苦的声音,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桑染一向是乐观坚强的女子,就算是遭受如此之痛,也不肯喊叫出声。

“如何?”司暮雪问雨烟。

雨烟皱眉,摇摇头,“情况有些不太好,时间太长,娘娘似乎有些用不上力。”

“我这有一副方子,现在便去煎药。”说罢,司暮雪从袖中拿出一张方子递给雨烟。

“是。”雨烟连忙点点头。

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听司暮雪道:“皇上什么时候到?”

说起这个,雨烟眉宇间有些疑惑,“昨日早已派人传信去皇宫,按理说此时应该到了。”

司暮雪目光微沉,“去煎药吧。”

这夜的落云院,天光晦暗,月色影在重重的积云之后,不见丝毫光华。

不多时,一匹黑马踏蹄而来,骏马长啸声高高响起,程景俞翻身下马,步履匆忙的奔向院中。

就在他进入院中之后,看似平静的山峦之间竟层层黑影涌动,波澜乍现。

司暮雪远远的看到程景俞匆匆而来,“你来了。”

程景俞点点头,焦急的问道:“她怎么样?”

“似乎有些麻烦,不过……”司暮雪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程景俞脚步一抬,径直向屋内走去。

屋内,产婆见来人,连忙大惊道:“这……女子生产乃污秽之地,皇上怎能……”

屋内满是沉闷的血腥气,桑染正意识昏沉之间,忽而面上浮过一丝凉风吹散了几份腥气,而后便是熟悉的桃花香气。

桑染勉强睁开眼,便见程景俞竟单膝跪在床侧,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桑染便觉得,如今的一切,所受的痛苦都是值得。

“你怎么……能……进来……此等……”剧烈的疼痛之下,桑染的声音断断续续,眼底隐见泪光。

“此等大事,朕当然要来陪着你。”程景俞递给桑染一个安心的眼神。

桑染却担忧道:“已经很久了,孩子却始终生不出来……我……有点怕……”

程景俞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要怕,有我在呢,这小崽子定是个顽皮的性子,今日让娘子如此痛苦,看我日后不好好修理他!”

桑染竟有些想笑,却又是一阵疼痛传来,她不禁闭上了眼。

而此刻,落云院外。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落云院外。

太后从车里走了下来,与此同时,隐藏在暗的侍卫纷纷现身。

太后环视了落云院半响,冷冷道:“那贱人就在里面?”

侍卫头领点点头,“千真万确,太后娘娘可是决定动手了?”

太后沉声道:“事以至此,无需多言。”

“遵命!”众多侍卫从丛林山峦之间涌现,向着看起来安静祥和的院子里奔去。

桑染所在的小院名为梧桐院,归隐正守在梧桐院外。

“你们是什么人?!”见来人气势汹汹,归隐冷声道:“来人!”

守卫梧桐苑的侍卫并不只有他一人,程景俞将皇宫武功数一数二的侍卫都调来了此地。

刀剑相搏的声音响彻在幽默之中,格外刺耳。

惊动了林间成片的飞鸟。惹起了阵阵鸦鸣。

梧桐苑内,雨烟率先感觉到不对劲,“这是什么声音?!”

司暮雪微微皱眉。

屋内,桑染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依旧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外面……怎么了?”

“还是动手了。”程景俞目光深沉,“别怕,我出去看看,你们照顾好贵妃。”

不知何时,一片大火在落云院燃起,眼看着就要烧到桑染所在的梧桐院。

“救火!若是火烧到了梧桐院,朕拿你们的人头是问!”程景俞冷声嘶吼。

产屋内,产婆大惊失色,“贵妃娘娘这孩子是脚朝下的!”

司暮雪立在屋外,只有一墙之隔,听到产婆的话,眉头一皱,“什么?”

产婆疾步走了出来,“贵妃娘娘生不下来啊,这可怎么办?”

司暮雪几步走到屋内,忽然止住了步子,对着产婆道:“去,按照我说的做。”

“是。”产婆步履匆忙的走进屋内,可周围人声吵杂,总是听不见屋外在说些什么。

司暮雪皱了皱眉,面色是从所未有的沉重,心里几分纠结之间,忽而听闻屋内桑染一道痛苦的尖叫声,终于按捺不住,推门而进。

他站在屏风之后,眉眼轻合,句句沉声,指挥着产婆。

一炷香后,产婆惊喜的声音传来:“孩子的身子移过来了一点!”

司暮雪声音微颤:“继续。”

梧桐院外,程景俞面色如玉,手中冷剑寒光烁烁,连接连斩杀多个欲冲进屋内的侍卫。

程景俞将剑从一人的尸体上拔下,声音冷冷:“母后,不远千里而来,竟不现身一见吗?”

太后藏身在暗处,面色惊讶,他竟早就知道?

身旁的侍卫头领道:“太后娘娘,怎么办?”

太后心中思衬起来,若是强行冲值,落了个弑君的罪名……如今只能看那个人的了。

心中决定好,太后朝着侍卫头领摆摆手,“先撤!”

太后一行人进入落云院外的密林之中,可未过半刻,却被逼退了回来。

太后看着面前整整齐齐,严阵以待的将士皱起了眉头。

程景俞上前两步,笑道:“既然太后不肯现身,那就只好朕来请您了。”

太后对着程景俞怒目圆睁,“你想做什么?!”

程景俞冷冷一笑:“这句话,不是该是朕问太后的吗?你要做什么?杀了朕?还是杀了贵妃母子?”

太后愣愣道:“哀家从未想过对你动手。”

程景俞眼中寒光一闪,“那,目标便是在贵妃身上,杀了贵妃和他腹中之子,好让景儿没有后顾之忧,顺利登上皇位?”

闻言,太后眼中慌乱一闪而过,“不……不是。”

程景俞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这半年多,太后做了何事,心里必然有数,勾结权臣,拉拢近侍,为景儿增添羽翼,铺平道路,除了这几件,还有,私通南域国?”

太后顿时气急败坏,“你说什么?!哀家没有!”

程景俞眼中泛着阵阵冷意,“朕曾经想过,待贵妃生下这个孩子,便退去皇帝之位,归隐山林,可母后今夜这一番作为,却是让朕回心转意了呢,不过朕现在没时间与你算账,来人,送太后回宫!”

程景俞说完,顿了顿道:“记住!是送去冷宫!”

太后眼中怒意横生,“你竟敢这么对哀家?!你会后悔的!”

太后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食指横唇,吹起了一阵清扬的哨声。

顿时,数百个南域死士出现。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太后冷冷的看向程景俞,“给哀家,杀了他!既然你为了一个贱人,这么对哀家,便莫要怪哀家不认你这个儿子!”

太后心中明了,若是入了冷宫,便注定这一世非死不得出。

自己乃是当朝太后,一世荣华,若是沦落至此,与死又有何区别?

唯有杀了这个儿子,待回宫另立景儿为皇,才能有一条出路,何况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吗?

只要杀了他,便能宿愿得偿!杀了这个处处忤逆她的儿子!

“这些人,想必就是南域死士吧。”程景俞望着死士,冷冷一笑,“果然,太后早与南域预谋许久。”

程景俞话音刚落,便见利刃硕硕而来,幸亏他身手敏捷,一闪而过,否则必要当场血溅三尺。

程景俞目光紧紧盯着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凉色,“南域死士,果然名不虚传。”

“来人!护驾!”归凌上前一步,挡在程景俞面前。

然后,竟有更多的将士从院中角落之中钻了出来,黑压压的站成了一片,宛若铜墙铁壁一般。

太后顿时脸色大变,“归凌,你不是在宫中,怎么会在这?!”

今夜落云院遍地步满侍卫,以至此时还未靠近那女人一步,竟是早有防备!

太后恨恨的指向程景俞,“来人!给哀家杀了他!!!”

程景俞目光缓缓低垂,静静的看着地面,忽然笑了笑,“真是不值。”

南域死士终究抵不上这三千将士,还没靠近程景俞身侧,不过转瞬之间,便见一地横尸,血色蔓延。

变故不过眨眼之间,周围忽而静谧,太后似乎以一夕之间老了许多。

“完了……都完了……”

这时,程景云匆匆赶来,连忙跪下,“皇兄,还请饶过母后吧!”

见来人,太后连忙急道:“景儿,你怎么来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程景俞目光深沉看向程景云,“景儿,你怎么会在这?”

程景云皱眉道:“臣弟见母后连夜出宫,形色匆忙,有些担忧母后,便在后面悄悄跟随,但却并未想到母后竟然来了这里。”

“既然今夜太后所做之事与你无关,那你便莫要趟这浑水。”

“可是……”

“也莫要求情了,否则便一同按谋逆之罪论处。”

“皇,皇兄……”

太后心如死灰的闭上眼,“别说了,都别说了。”

程景俞摆了摆手,“来人,送太后和景王殿下回宫。”

“是,臣弟这就回宫。”程景云转身之际,却终是脚步顿了顿,“皇兄,臣弟听闻今夜是姐姐产子,有些担忧,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程景俞眉眼一沉,“她是你皇嫂,莫要僭越,先行回宫去吧。”

“是。”程景云落寞的垂下脑袋,搀扶着太后的手,缓步离去。

走了很远很远,程景云总是回头望了一眼面目全非的落云院,目光如同沾染了此时的夜色一般,满是灰暗。

一个时辰后,火光渐渐消散而去。

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响起之时,天色刚刚破晓,几缕晨光静谧。

桑染从昏睡之中苏醒过来,只觉得周生疲惫,骨头似乎裂开了一般。

桑染目光轻转,便对上程景俞那张熟悉的俊美容颜,他望着她笑,眉眼间满是心疼。

“贵妃娘娘快看,是一个小皇子呢。”产婆抱着孩子,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程景俞紧紧握住桑染的手,声音有几分不宜发觉得颤抖,“娘子看,我与你有孩子了。”

桑染看着程景俞,不禁笑了起来,“你怎么不抱抱他?”

程景俞轻哼一声:“这小崽子折腾了娘子一夜,朕现在看他还气得很,便不想抱。”

桑染笑了笑,朝着程景俞招手,“一国之君,也是做父皇的人,怎么如此孩子气?快,抱过来。本宫要看看他。”

程景俞似乎极不情愿的抱了过来,看见孩子的目光却有几分紧张。

孩子眼睛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

他不似程景俞,生的眉眼极为逼人般的美,却更像桑染,眼睛如同小鹿一般,满是灵气。

“皇上,你说,他叫什么名字好呢?”

“朕向来不擅长此道,便听娘子的。”

桑染抱着孩子,看着他细瓷一样的脸,目光微转,“程清武,如何?”

程景俞笑了笑,手指勾了勾孩子的手,低声道:“小崽子,听到没有?你有名字了。”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皇上,太后娘娘已送入冷宫,待皇上再行发落。”归凌走进屋中,禀告道。

闻言,程景俞面色一沉,“知道了。”

桑染不禁疑惑道:“昨夜之事,与太后娘娘有关?”

“无事,都过去了。”程景俞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什么事都会发生的样子。

而后低下头,吻了吻程清武的手心,唇畔缓慢淡起一丝笑靥,眼中满是温柔。

可桑染并没有看见他眼底那一弯深潭,也不知道当他昨夜亲耳听到太后竟然要杀了他之时。那深不见底的眼中,究竟起了几分波澜?

可他还是云淡风轻,将一切沉沉压下,温柔的与她讲话,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这时,雨烟端来一碗药,“娘娘,药来了。”

桑染皱了皱眉,将程清武小心的抱给雨烟。

雨烟抱着小皇子,笑了笑,“小皇子,当真可爱呢。”

桑染也笑了起来,将药碗端到嘴边,刚要饮下之时,忽而屋门打开。

桑染抬起眼眸,便是满目不可思议。

雨烟双臂竟是张开的模样,若不是司暮雪及时赶到接住程清武,恐怕他偏要跌落在地,刚出生的婴儿若是摔落,怕是要当场夭折,失了性命。

司暮雪抱着孩子,上前一把打掉桑染手中的药物,深褐色的汁水落了一地,“别喝,有毒。”

程景俞突然起身,指尖长剑出鞘。

桑染看着雨烟,不可思议。

雨烟垂下目光,又是笑了笑,“贵妃娘娘,莫要怪我,那年你偷跑出宫,去了明月楼,你安然无恙的回来,可是流年,却早早的死在了明月楼,被当做玩物一样糟蹋至死,若不是你生性顽劣,她怎么会死?死的不该是她,而应该是你!”

桑染满眼不可置信,“流年死了?!可是师父说……”

雨烟连忙打断桑染,“大人是个骗子!若是我早就知道流年的踪迹,怎么会跟着你来这里!早就在东灵国杀了你,为她偿命!”

桑染声音缓慢,“你与流年是什么关系?”

雨烟冷冷一笑:“她是我的同胞妹妹!对于我来说,她的命比我更重要,她那么单纯善良,却因为你死在了那等污秽之地!”

程景俞目光沉沉的看向雨烟,“你背后可有指使之人?”

雨烟眼中是满满的恨意,“没有!皆是因为我要杀了桑染,为妹妹报仇!”

“够了,将她带下去。”程景俞摆摆手,便有侍卫上前将雨烟带了下去。

看着雨烟被侍卫带走,桑染只觉得心中剧痛无比,“流年竟是死了……而雨烟……”

素日桑染见雨烟,皆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却没想到今日竟要杀了她和她的孩子,桑染的心中无味杂陈,只觉得周身冰冷。

桑染楞楞的看向司暮雪,“神医大人是何时发现的?”

司暮雪目光沉沉,“昨夜令她熬药之时,那药中加了几样不该有的东西,当时情况紧急,我便暗地里将药换了,并未追究,随后太后发现此地,应该是与她暗地送信有关。”

桑染点点头,“多谢,抱着清武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程景俞心疼的看向桑染,“染染……”

桑染摆了摆手,“你也出去吧。”

程景俞紧紧握着桑染的手,声音极其温柔,“别赶我走,让我陪着你可好?我不说话便是了。”

桑染终是缓缓点头。

晨光依旧静谧,窗外的鸟儿依旧呢喃,桑染枕在程景俞的膝上,鼻尖满是桃花香气,不知为何,她却总是觉得遍体发寒。

就像是独自一人走在漫无边际的荒野之中,不知来路,不见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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