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带着程娴走出了皇后的寝宫，彼时皇后已经出来了，听了宫人的话，但是没能拦得住十九和程娴，待发现程娴不见得时候，已经晚了。

十九不认识宫中的路，只能又程娴带路，他们两个是要去宫门口的。程娴知道了十九想要出宫后，直接将十九带着去了尚书房，这宫中，便是哪里都不安全，这里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算这里危险，但若是能够将皇帝救下来，那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至于皇帝是谁，最后赢得是哪个，自然就是哪个。

程娴在路上将自己的打算给十九说了，十九不可置否，再出皇后的寝宫的时候，十九将路上看到的事情简单的同程娴讲了讲，程娴第一反应便是有人逼宫了，如今在陵城的除了七皇子就是三皇子了，或者大皇子没有离开，杀回来了。三皇子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大皇子不离开的可能性也不高，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七皇子。

七皇子做皇帝还是皇帝还在这个位置上？程娴不过几步，便有了答案，不管是私心也好，为民为官也罢，现在的这个皇帝该退位了，不管事七皇子登基也好，或者是皇帝最后没有让位也好，只是这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待大皇子回来，最后登基的只能是大皇子。

这是程娴的底气，在快到尚书房的时候，程娴将十九拉住，“记得，我说帮哪个，就帮哪个。”

十九郑重地点头。

她能帮谁？他是七皇子的暗卫，可是最不想帮的也是七皇子，至于皇帝，她也不想帮。娴姐姐为什么会回来，爹娘还有晦儿的成亲典礼为什么没有进行下去，这些不是秘密，在这宫闱之中，她还不至于听不到这些事情。

说话间，到了尚书房窗户底下。这一路，程娴同十九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心中的猜想更加被证实了些许。程娴同十九对视一眼，就要破窗而入，里面的谈话声让两人不敢在有任何的动作。

七皇子沉痛的声音响起。“父皇，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岳父岳母？”

皇帝沉默不过一瞬，“文儿，他们若不死这帝位你如何能坐的？他们若是还在朝堂之中，朕如何能传位于你？”

七皇子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派人王爷王妃杀了啊，这不是寒了有功之臣的心吗？”

皇帝气急败坏，“这不是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你应该出现在皇后的寝宫，去迎亲！”

七皇子冷笑，“不，父皇，我就应该出现在这里，只有为岳父岳母报了仇，我才能去见郡主。不然我无颜面对郡主。父皇，是你先对不起人家的，就不要怪儿子心狠了。”

紧接着的是惊慌地声音，“你，你要做什么？”这道声音于十九而言，很陌生，但是程娴听得出来这是德公公的声音。里面如今看来至少有三个人，不，应该还有人。七皇子看着德公公，“德公公，你在父皇身边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父皇如此无信无义，德公公又何必护着他？更何况，父皇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或许真正轻松的那个人，并不是我呢？”

德公公心头一惊，眯着眼睛看着七皇子，知道他这是在暗示自己他知道了什么，可是那又能如何？只要皇帝相信自己，七皇子没有证据，他还能怎么样？“七殿下，讲话是要负责的。”

七皇子若是有证据，早就把他抓住了，绝对不会让他在皇帝身边的，他于七皇子而言，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不知道会炸到谁。

七皇子闻言，轻笑，之前的悲伤情绪都消失了。“德公公不亏是御前的太监，能在父皇身边呆了这么久。”

皇帝见德公公同七皇子聊上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匆匆的叫了两声。“来人？来人！”

但是没有人应。七皇子脸上还是那般漫不经心的笑，“父皇，还是省省吧，您难道不记得了？你的龙卫可是交给我了啊。你放心，龙卫已经被我派去好好保护好大皇兄了。”

皇帝这一刻才知道害怕，因为害怕龙卫背叛自己，皇帝特意命人做了一个令牌，见令牌如同见到皇帝本人，没过多久，皇帝将令牌交给了七皇子，除了皇帝，七皇子是唯一一个可以命令龙卫的人。

久而久之，龙卫中听从皇帝的人，也都被边缘化了，龙卫眼下的主人是七皇子。

皇帝这下是真的慌了，“你胡闹，朕是皇帝，朕是你的父皇。你怎么能如此对待朕？”

七皇子冷笑，“那你又是如何对待的王爷王妃？漠国的战争是你挑起来的，又故意让王爷王妃去攻打漠国？将他们调走了，又趁机将郡主嫁给我，你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在将这江山当成玩笑？”

窗下的程娴同十九将这些话，一点不落下的听进了耳朵里。七皇子道“父皇，被白费力气了，龙卫都被我调出去了，之前那些被你交叫出去，找王爷王妃的人还没回来齐全，你说，眼下龙卫还能有谁？”

程娴的手，握的很紧，若不是十九在一旁拦住了，程娴此刻已经进去了。

尽管十九的手也握的很紧，可越是在这样时候，十九的脑子越是清醒，七皇子既然敢这样做，那就说明，他是有备而来的，绝对不会是他们所看到的这样轻松。

不管怎么样，七皇子这都是在逼宫。

七皇子悲伤的看着皇帝，“父皇，既然你早就将圣旨写好了，便是现在将是圣旨交于我又能如何呢？”

皇帝这下是真的不明白了，“文儿，既然你知道这个位置，我已经给你留好了，你又何必要做到这一步？”皇帝口中的那个朕，竟是吓得忘记了。

七皇子道“若孩儿没猜错，父皇应当是在孩儿同郡主明日回宫见礼，将圣旨给我。”

皇帝点头，脸上的疑惑更加明显，“既然我想要怎么做，你都知道了，又为何要在此刻做出这样的选择？”

七皇子笑道“因为，我心中的皇子妃，不是郡主，哪怕是名义上的，也不能给他，我的皇后，只有一人，父皇，我不会像你那般，优柔寡断，伤了皇后而不自知，江山美人都想要，还要在这个位置上，不停的猜忌怀疑。”

皇帝看着七皇子的眼神越发的震惊，“不，文儿，就算我对他们不好，我对你也是好的啊，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七皇子气笑了，“你对我好？在你的眼里，难道我不是一个工具吗？一个被你用来平衡大皇兄势力的棋子？”

皇帝还想说什么，七皇子紧接着道“不仅是我，还有我母妃，她又做错了什么？被你用来平衡皇后再后宫的势力，为了让前朝后宫达到你想要的平衡，你也算是煞费苦心！”顿了顿又说，“有哪一次，你将我领进这尚书房里，不是故意的让大皇兄看到？说的再清楚些，你不过是气不过大皇兄不亲近你，亲近皇后，所以那我做工具，来刺激大皇兄罢了，可你也没想到大皇兄是真的不在乎，你喜欢谁，还不如皇长姐找我的麻烦多。”

“他们再找我麻烦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哦，想起来了，你在想，要送什么礼物，才能引起大皇兄的注意。”

“父皇，这就是你所说的，对我好？”

七皇子的话，分量太重，皇帝心虚的接不上来。吱吱呜呜的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得出来。

七皇子接着道“更何况，父皇，你真的是将皇位留给了我吗？真的不是给了我一个王爷的位置吗？如果，今日，我不这样做，这个位置真的是我的吗？”